《我在古代精准扶贫》徐执

15、第15章

　　在距离安平村不远的地方放下柳根，沈歌调转牛车，他要跟吴蔚去镇上一趟。

　　不过不是去丘山镇，而是去丘水河对岸的虎丘县城。

　　河里没有渡船，他们要绕一段远路。

　　路上，沈歌临时起意要教吴蔚赶车，过了半个时辰，他放弃了，“你太笨了。”

　　吴蔚委屈，“我让它向右它偏向左，这牛听不懂话。”

　　“你对牛弹琴倒怪上牛了！”

　　“反正不赖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逗着乐子，沈歌赶着车，吴蔚坐在他身后，两人背靠着背。

　　“小老板，我看起来很蠢吗？”

　　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沈歌摇了摇头，“一个人善事做的多了，别人就会忘记他的好，你确实笨，但很难得。”

　　其实今天这事，村长若是直言柳根退亲的事有困难，要交换给南河村村长一个人情，吴蔚估计也会帮忙，但他却选择联合外人设计吴蔚，不得不说这是一招臭棋。

　　如今吴蔚暂时不想回去面对村长，他就陪着，等吴蔚想回去了，他再跟着。

　　仰头靠在沈歌肩窝，看着天上云卷云舒，吴蔚被安慰的心里妥帖极了。

　　“小时候我爸总说勿以善小而不为，等我长大了他又说坚持才最难，让我顺心而为不愧天地就行。”

　　“嗯，随你喜欢。”

　　转身趴到沈歌肩膀上，吴蔚突然很想看他的安慰人时的神情，没想到入目却被他脸颊上的嘟嘟肉吸引。

　　于是，吴蔚大胆地伸出了贼手，做了从初见起就一直惦念的事，他捏住了沈歌的脸蛋。

　　细滑绵软，手感绝佳。

　　“……”

　　沈歌怒了，这人是不是有病！

　　“再不放手你这手就别要了！”

　　吴蔚立刻缩回了手，可是一坐定他又开始闷笑，捻磨着手指似在回味刚才的触感。

　　两人一路有笑有闹，晌午时分才进了虎丘县城。

　　同样是两文钱入城费，过了城门，吴蔚问:“这个县城看起来人多也繁华，应该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杂税吧！”

　　他可不想再遇见“穿鞋捐”了！

　　“我只来过一次，不是很清楚。”沈歌如实回答。

　　“无所谓，咱们只是来探探物价，随便逛逛就行。”被沈歌安慰过以后，吴蔚现在心态爆好。

　　结果他刚走没两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是个头戴毡皮小帽，约摸十二三岁的男孩，他是来推销业务的，“大爷，要不要寄存牛车？五文钱一个下午。”

　　吴蔚正好刚在想这一岔，此事正中下怀，两人顺利成交。

　　不过他也没傻到真把牛车交给陌生人，两人跟着这个叫小桑的孩子一起到了租寄坊。

　　路上小桑还告诉了他们一个关于租寄坊的小典故。

　　说是县令来虎丘县上任那天，一下马车就踩中了一坨牛粪，很是气恼。调查后发现是入城采买的人带来的牛马拉的，于是新县令在城门附近划了块区域，设了个租寄坊，专门用来租借寄存牲畜。

　　有了租寄坊之后，若街上再有牲畜胡乱拉撒，主人则会被罚银。

　　“县令不错。”

　　小桑露出个骄傲的笑容，“大人当然很好。”

　　看来这个虎丘县令很得民心，比起丘山镇县尉应该算是个难得的好官。

　　租寄坊是官营，小桑拉着牛车进去，吴蔚看到他给了门口守卫四文钱。

　　沈歌说:“这孩子挺机灵的。”

　　吴蔚认同的点头。

　　跟守卫交涉完，小桑走过来递给吴蔚一张木牌，上面写了“壹贰”两个字。

　　“大爷，您的牛车寄存在十二号，要取车的时候直接拿牌子给守卫大哥，牛有专人喂草喂水，您尽管放心。”

　　服务还挺到位，吴蔚觉得这五文钱花的不亏。

　　小桑走后，两人轻身上阵，打算先去吃个午饭，再好好逛逛虎丘县城。

　　挑了一家客流不错看着平价的饭馆，吴蔚和沈歌要了三个菜两碗饭。

　　这种饭馆不讲究摆盘，菜盛的满满当当，味道也相当不错，而且吴蔚还从中尝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却又一时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

　　倒是沈歌一语道破了天机，“菜挺好吃的，就是吃完舌尖有些发麻。”

　　“对了！是花椒！”

　　吴蔚唤来小二，询问花椒的事，小二却一问三不知。

　　他并不认为小二刻意欺瞒，“看来是意外混到了菜里。”

　　“客官，这……菜里混什么了？”小二一脸惊恐，他们做吃食这一行的，要是被客人挑到菜里混进了杂物，可是要砸招牌的大事。

　　“没什么，结账吧！”

　　吴蔚买单，沈歌付钱。

　　出了饭馆他直奔正二街，刚刚他跟小二打听过了，他家店的调料都是在那里买的。

　　沈歌虽然不知道他因何激动，却也不会阻拦，今天临时决定来虎丘县，本来就是为了让吴蔚开心的。

　　进了调料店，吴蔚如鱼得水，不光很快补齐了家里缺失的调料，还额外收获了几种丘山镇没有的调料，比如八角和茱萸粉，还有一包干银耳，只是却没找到他想要的花椒。

　　“掌柜的，你有没有见过一种麦粒大小，外皮黑红皴皱，内里是一颗纯黑圆籽，人吃了舌尖会发麻的植物？”

　　掌柜认真想了想说，“这个我没见过，倒是有一种叶子，吃起来又香又麻，不过寻常人受不住那个味。”

　　“可以看看吗？”

　　等掌柜一拿出来，吴蔚一眼就认出这是花椒叶，“这是叶子，我说的是它的果实。”

　　掌柜恍然大悟，“客人说的是檓籽啊！不过我见过的都是青绿外皮，一时竟没联想到。”

　　花椒青绿是因为没熟，不过吴蔚也没拆掌柜的台。可惜这家店没有花椒，最后他只买了些花椒叶。

　　重新走在街上，吴蔚不禁畅想，“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花椒，也许以后还真有机会找到辣椒，你肯定会喜欢辣椒的味道。”

　　沈歌一路默默付账，对于吃饭他向来是能吃饱就行，至于好不好吃，在吴蔚没出现之前，他是没有具体概念的。

　　但是这段日子，在被吴蔚每天花式投喂之后，他开始慢慢喜欢上了尝试各种味道的吃食。

　　“你说的花椒好吃吗？”

　　吴蔚失笑，“我的傻老板，花椒是调料，不能直接入口，不过我可以用它做好吃的菜，明天就做给你吃。”

　　“做给我一个人吗？”

　　再也忍不住的吴蔚，抬手摸上了沈歌的发顶，轻轻呼噜了一下，“好东西当然要优先给我可爱的老板啊！”

　　沈歌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心里莫名有点恼。

　　他不喜欢吴蔚总拿他当老板，可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喜欢，明明一开始并没有这种感觉。

　　被躲开了吴蔚也不以为然，这次沈歌没有砍手警告已经很不错了。

　　之后他们又逛到了卖水果时蔬的区域，还在一个老人那里买到了冬枣，总之今天收获颇丰。

　　取了牛车装好采买的东西，两人打算回村，没想到顺利了大半天的县城之行，临出城的时候却遇上了点意外。

　　城门口有人闹事。

　　一个书生因为税钱被扣住了，他不服，在和守卫论理。

　　“我是丘山镇保举的孝廉，见县令都不用跪，你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卫竟敢拦我！”

　　吴蔚闻言有些诧异，他因为上次诈死脱身的事，暂时进不得丘山镇，没想到今天绕远路来到这虎丘县城，竟然还能遇上丘山镇的人。

　　书生算是有功名的人，守卫也不虚，直言:“大人说了，无论什么人，车上货物超过两尺高的，一律加收二十文商税。”

　　这话吴蔚刚才取车的时候，正巧碰上带人来存车的小桑，小桑好心提醒了他，所以他装东西时特意压到了不足二尺。

　　可那书生车上的四五个麻布袋子却压缩不了。

　　城门被堵了小半个时辰，最终与书生同行的人掏了那二十文商税，吴蔚的牛车这才顺利出城。

　　结果他刚坐上牛车，就听到了有人在骂他？！

　　……

　　沈歌赶着牛车跟上了前面的车，原来又是刚才那个书生，骂人的也是他。

　　“这越王人还没到，就已经搅得凉州府鸡犬不宁，百姓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书生的友人叹息:“你这副牛脾气，迟早惹祸。”

　　“我就是看不惯这些尸位素餐的权贵，那越王要真有本事，不如现在就打杀了我，省得天天被苛捐杂税逼得活不下去。”

　　“唉……虎丘县令算好的了，只增了个商税，咱们镇上那个县尉，欺上瞒下设了个劳什子‘穿鞋捐’，连穷苦百姓都坑。”

　　书生更气，“都是你非要拦着我，否则我早就向县令言明此事了。”

　　“有什么可言明的，还不都是为了给越王建府，送孝敬银子，银两凑不够就算是县令也没法跟太守交差，到时候肯定会官官相护。”

　　……

　　当事人“越王”此时心情很复杂。

　　在安平村待了半个月，他都快要与世隔绝了，没想到今天意外从别人口中知道了关于自己的消息，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也算解了吴蔚之前的疑惑。

　　他怀疑的“穿鞋捐”这等苛捐杂税的名目原来是他本人。

　　所以他身陷丘山镇县衙，又是被鞭子抽又是大冬天里挖池塘，追根究底竟然是下属官吏想要巴结他这个越王！

　　我坑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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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感觉小鸽子好宠吴师傅^O^【好像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