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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抛绣球 ...

  •   林环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饭菜的香气激得她的肚子不由得咕咕响了起来,孰料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阮白衣用筷子夹着块五花肉在她鼻子前晃来晃去。
      她皱了皱眉,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事情发生后她想了许多,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想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样,想以后该如何。
      枫林晚中一帆风顺的世界使得她从未经受过挫折,也使得她对于自己遭受的痛苦没有彻底的认知。林远深虽为义父,毕竟男女有别,江湖中人又不如同高门大户会请教养嬷嬷,因此其实林环的很多想法有异于世人。
      “既然醒了,起来吃东西罢。”阮白衣回身下床将筷子夹的肉放在一碗白饭中,顺势坐下拿起了自己的筷子,竟不管林环自顾自开始吃了起来。
      “你……”林环想问林沐轩一行人怎么样了,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跟着自己,还想问他既然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想问的太多太多,嘴巴却问不出。她不明白别人在想什么,因为她连自己在想什么都搞不明白,为什么不拒绝阮白衣,为什么还能够这样跟他共处一室,为什么再次见到他心里还会暗暗的欢喜。一时间,林环有些迷茫,外面的世界对于她有些太复杂了,就算她看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本,也理解不了外面的世界。
      默默在床上坐了会儿,林环也起身坐到桌边,学着阮白衣的样子,默不作声地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她真的是饿坏了。
      阮白衣吃了一点就住了筷子,只是默默地坐在边上,时不时地为她添水夹菜,林环也没有拒绝,默默地接受。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竟十分和谐。
      “你出来的太急,什么也没带,待会我带你出去买点衣物可好?”
      林环点点头,却不应声,安静地吃掉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转而将目光投到阮白衣身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面对这样的林环,阮白衣竟好似没感受到什么不同一般,如往日一般笑眯眯道:“幸好来的时候我从你那些师兄弟那里顺了不少银子,等回去时你可要记着帮我向你哥说情啊~”嘴上说着,手下也不停,起身开了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门外却站着一个人,洛离。
      “吾亦去。”
      林环从未见过洛离,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洛离也任由她看,只是冷冷地不作声,反倒是阮白衣热情介绍道:“这是洛离洛兄台,路上遇到的,与我们结伴同游。”
      三人没多说什么,只是林环为阮白衣提到的同游有些不解,她并不知道阮白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身外出就是凭着一腔愤懑,真的出来了反而不知要做什么。反正就是阮白衣怎么说她便怎么做,且看他最后卖了个什么关子。
      这是距离富阳有段距离的重门,也算是这附近比较大的城镇了,此刻大街上闹哄哄的,几乎所有人都在向着一个方向跑,许多小贩甚至连摊子都不顾了,阮白衣看着有趣,拉住一位老汉笑眯眯问道:“大叔啊,你们这是着急看什么去?前面有什么好玩的吗?”
      那老汉挣了两下没挣脱,不耐烦道:“今天是金家小姐抛绣球招亲的大好日子,少年郎想看自己去看便是,扯着我老汉做什么!身手这么好去那五春楼抢绣球啊!”
      阮白衣也不多话,顺从地放开老汉,那老汉小跑两步就淹没在人群之中,阮白衣兴致勃勃道:“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吧~”也不待二人回答,径自跟着人流向前行,洛离不言不语地跟上,林环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反正也不急这一时跑,我也去看看。”便也跟着那两人走了。
      此时的五春楼下面已经是人山人海,一行三人挤了半天也挤不到前面去,只得落在较外面的地方将就看看,周边都是人头攒动,千百张嘴一起说话,嘈杂无比,即便是相近的两个人都要刻意抬高声音才能听到。
      林环从未见过这等热闹事,枫林晚中每逢过节虽也热闹,但终究没有这么多人,而在庄主的注视下门下弟子也不敢胡闹,此时第一次感受到外面世界的热闹,原本无所谓的心情也多了一些期待,就忍不住去听旁边的说话声。
      “金老爷真舍得啊,如花似玉的金小姐居然要抛绣球来招亲,可惜我来的太晚,看样子是抢不到了。”
      “你个癞蛤蟆做什么白日梦,更何况你没看到前面罗家公子的队伍吗?罗少爷可将所有的家丁都派了来抢着绣球,一般人哪抢得过他!”
      “这金老爷为什么选了这抛绣球招亲啊,这金小姐也不是嫁不出去的丑姑娘呀?”
      “我那在金老爷家当差的外甥说,金老爷年轻的时候遇到过神仙指点迷津,才让他发了大财,当初神仙就说过他生的女儿必须用绣球招亲,不然家财必然败尽。”
      “吓,居然是这样!”
      “你别听他瞎说,金老爷那是说给县太爷听的,咱们这刚上任的县太爷看上了金小姐,金老爷不愿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别人做二房,这才故意说成这样,好让罗少爷抢绣球做女婿,金老爷连罗家的聘礼都收了呢!”
      “我怎么听说是金小姐中了邪,没有人治得好,这抛绣球招亲是一个游方道士给金老爷传授的驱邪之道……”
      “你们说的不对,这个我知道,其实啊,金小姐她早就有意中人了,是个穷书生,金老爷看不上那书生没答应,那小姐便以死相挟,金老爷被迫得没办法才勉强答应了让小姐抛绣球顺从天意。”
      “说这么多干什么,听说那金小姐貌若天仙,有这个机会让我等看看小姐的花容月貌也是好的,反正这绣球肯定也落不到我们这里,这小姐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啊……”
      这些围观百姓说的很是有趣,林环还待再听,却听闻前面拥挤的人潮爆发出欢呼声:“小姐出来了!小姐出来了!”
      闻听此言,林环也被周围感染得很是激动,忙抬头仔细打量那五春楼最高层的露台,果然有个婀娜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但可惜的是那女子脸上蒙着一块丝巾,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尽管离着很远,但还是能感觉到那双眼睛的灵动,不管在哪个方位都会觉得那双眼睛在向这边看来。单看这眼睛,便可以断定九成这位金小姐是个美人了。
      看到正主小姐露相,人群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后面的人想往前挤,前面的人便用力推后面,一时间乱成一团。三人也不能幸免,虽然阮白衣努力想看紧林环,但在不用武功的条件下,终究还是被分开了,两人都被密集的人群包围着,呼吸都很费力,现在是想离开都难了。唯独洛离例外,他周围仿佛有一处无形的空间,每当有人要挤到他旁边时,都下意识避开了那里,诡异的是没有人注意到她周围空着一圈。他看了看分开的两人,毫不犹豫地向阮白衣走去,随着他所过之处,人群就像是被催眠一般为他让开了道路。
      阮白衣还在找寻林环的身影,却先看到了洛离,“洛兄,你也被挤到这里了啊。”
      洛离“嗯”了一声,再无言语。
      虽然只是一日,阮白衣也摸清了洛离的脾气,对他的态度便不放在心上,继续四处搜寻着林环,好不容易找到却忍不住苦笑,她竟然跟着人群挤到了前面的位置,小丫头虽然被人群挤着,却兴奋得不得了,完全没有发觉与二人失散的事实。
      而那金小姐出现后,第二个出现在露台上的便是众人言语中的金老爷,看上去很是和善,笑呵呵地冲楼下摆摆手示意安静,再加上金家家丁的配合,嘈杂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各位父老乡亲,我金百贯承蒙关照,在这重门落下了根,有幸赚了点小钱,今日也有劳各位前来捧场,小女连芳今日在此五春楼抛绣球招亲,任何十五至五十的男丁均可加入,没有任何限制,礼堂已经在我金家设好了,只待选到姑爷即刻便可拜堂成亲。这么多年想必大家也了解我金百贯这个人,说话算话,只是有言在先,不论结果如何都是天意注定,再不能更改,还望各位乡亲配合。”
      底下的人群都纷纷附和,甚至有人高声道:“还啰嗦什么,快点开始吧!”
      那金百贯竟没有丝毫不耐烦,颔首笑道:“说的也是,这便开始罢。”回首暗示身后的家丁取过绣球,看到那绣球,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那绣球看起来金光闪闪,竟然是用金线缝制而成的,金家之富可见一斑。
      对于金百贯的话,阮白衣的反应只是皱皱眉,就算那富商有何算计也与他无关,当务之急是快点与小丫头汇合,他努力向林环的方向挤了过去,一直跟着他的洛离也跟着他移动而移动,有了洛离的帮助,在这拥挤的人群中行走竟然毫不费力,眼看着离林环渐渐近了,却听闻楼上金百贯道:“女儿啊,爹现今便将这绣球交给你,你可一定要诚心来投,好让上天保佑能够让你投到一位良婿。”
      随着那女子的动作,下方的人群渐渐沸腾开来,就在此时,街道的另一侧有男子高声道:“且慢!”
      这一声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议论声也随之响起——
      “县太爷来了!县太爷来了!”
      “看来,这金小姐不是许给罗少爷就是要嫁给县太爷了。”
      “那也说不定,没听金老爷说谁抢到就是谁的吗?”
      “你是抢得过罗家的下人还是抢得过衙门的差役?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还肖想这等好事,哼哼……”
      重门的县太爷从衙役抬着的软轿中走下来,臃肿的身体走起路来一摆一摆的,偏偏又是一副心急的模样,若不是有师爷在旁边搀扶着说不定就要跌倒在地上。那县太爷还没等走到楼下,先抢先冲着楼上的金老爷一拱手,笑眯眯道:“岳父,小婿先在此有礼了~”
      阮白衣毕竟习武之人,又为了找林环到了离楼很近的位置,他清清楚楚地听到,楼上金老爷焦急地对女儿道:“女儿啊,你还不快投,罗公子就在下面,若是被那县太爷抢到了这一切心血就都白费了啊!”
      阮白衣闻言忍不住好奇地向楼上望去,只见那女子微微点了点头,举着绣球却没了动作,看旁边金老爷的表情简直恨不得自己来扔这绣球,却不知那女子在犹豫什么,只是举着绣球,四下搜寻着。
      低下的人看到金小姐迟迟不动手,不由得都急了起来,而随着衙役的赶来,其与那些装扮一样的罗家下人的冲突也愈演愈烈,眼看着一桩喜事要变为闹事,阮白衣先想到的却是林环,果然在越来越混乱的人群中,林环竟然打了个趔趄,而情急之下他又赶不过去,忙道:“洛离,护住她!”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做到的,林环周边的人只是一愣神就发现自己旁边多了一位白衣男子扶着小姑娘,而林环本人更是愣愣的,只不过她是以为洛离恰好站在自己身后接住了自己,便认真地向他道了谢。
      洛离向她微一点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一般。
      阮白衣微微勾起嘴角,现在,他不用再另找机会验证心中的猜想了。
      而此时楼下的人群越来越沸腾,金百贯看到已经控制不住的局面,焦虑道:“女儿啊!你忘了你答应过爹什么了吗!难道你要反悔吗?”
      金连芳突然开口道:“张公子还没有来!我要等他!”
      金百贯一下子怒火爆发,强横地说:“事到如今,你投也要投,不投,更要投!”说罢,强行从女儿手中夺过绣球,向着下方罗家少爷的方向投了过去。
      金连芳看着掉下去的绣球,眼神一下子变了,一字一句道:“爹,没用的,不管您如何逼迫女儿,女儿都不会放弃张公子的!您若一意孤行,就休怪女儿要不认你这个爹了!”
      “你!”金百贯踉跄一下急忙扶住身边的栏杆,旁边的家丁奴婢有的端茶有的扶住老爷有的直接跑到外面去喊郎中,在忙成一团的众人中,只有金连芳一人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看到此情此景,金老爷一挥手,赶跑身前的下人,扶住栏杆的手不住颤抖,缓缓道:“你真的要为一个外人这么对你爹?”
      金小姐不为所动道:“是爹先逼迫女儿的,爹一再逼迫,女儿只是忍无可忍了。”
      “我,我都是为了你好啊!那个穷书生有什么好的!你跟了他只会吃苦而已!更何况……”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陈公子!若是爹真心为了女儿好,爹就应当让女儿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逼迫女儿去嫁给不想嫁的人!”
      “若爹就是不如你的意呢!”
      “那爹就休怪女儿不顾生养之恩跳下这五春楼了!”
      “好,好,非常好!真是没想到我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居然白养了!女儿大了,爹都管不了你了!既然如此,那……”
      未等他说完,等在楼下努力控制混乱的家丁报喜道:“恭喜罗家少爷夺得绣球!恭喜罗家少爷夺得绣球!”
      下方的百姓也跟着起哄,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跟着来看热闹的,楼上的纷争,只有阮白衣听了个彻底。趁着刚刚抢绣球的混乱,他顺利挤到了林环身边,此时便俯身到林环耳边简单讲了他刚才听到的内容。
      林环一皱眉,道:“这金老爷未免太专横了吧,他家都这么有钱了,就成全了他女儿不好吗?”
      阮白衣轻笑一声,却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拍了拍林环的脑袋。
      林环一下子打掉他在自己脑袋上的手,不悦道:“阮白衣!你这样会妨碍我长高的!”
      “别闹别闹,”阮白衣轻拍她肩膀像哄小动物一般,“马上就有好戏看了,乖一点啊,小环儿~”
      “你!哼!”林环也不再理会阮白衣,跟他一样将目光投向上面的露台。此时,罗家少爷已经登上了高台,而刚刚出现的县老爷就在方才气呼呼地打道回府,身边的衙役被他训了个狗血喷头,就算他想利用权势压人,但毕竟这抛绣球招亲是公开进行的,而且金家又是本地的大户,他也只好善罢甘休了。
      此时楼上楼下都是一片安静,大家都在等着金老爷宣布结果后跟着去金家蹭顿喜酒吃,金老爷向来乐善好施,这是重门众所共知的事实。
      罗家少爷罗朗满面喜色地站在金小姐身旁,他自从前年上元节邂逅金连芳后便对她一见倾心,无奈罗家虽然颇有家业却远不如金家,再加上有县太爷,金家可以不怕官府他罗家却不能不怕,若不是前日金老爷亲自前来罗家说了种种安排,并将罗家聘礼收下以安他爹娘的心,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美梦成真的一天。当听到身边的金老爷宣布:“今日绣球招亲胜者已经产生,还请各位乡亲移位至金家共贺喜事!”时,感觉心都快要激动地从胸腔中跳了出来,过于激动地心情却让他忽视了旁边金小姐的神色。
      而说完后,金百贯便用严厉的目光看向金连芳,意在警告她不要在这个时候乱来,却没有料到自己的女儿竟敢在大庭广众之前挑战自己的权威。只见金连芳向前一步,大声道:“这场婚事,我不同意!”
      “连芳,你!”金百贯只觉心脏狠狠抽动一下,整个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多亏身旁的下人扶住才没有倒下,他怒斥道:“胡说回来!快跟爹回去跟罗朗成亲!”
      金连芳毫不退让道:“不!连芳此生此世只愿嫁张公子一人!若爹不肯答应女儿的话,女儿今日宁肯血溅五春楼!”
      一旁的罗朗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完全不知所措,他讷讷地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百贯怒极反笑,不顾从楼下传来人群的纷纷议论声,道:“好,好,真是我金百贯的好女儿!看来我今天若不答应你,我这个爹你也不想要了是吧!”
      隔着面纱,金连芳咬咬下唇,扭头不语。
      看到女儿将头转过去,金百贯只觉一盆冷水从头倾盆而下,一次一次被女儿伤过的心几乎感受不到痛楚了,只觉得心灰意冷,缓缓道:“好,连芳,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嫁那姓张的书生?”
      “是!”
      “不后悔?”
      “是!”
      “就算被爹逐出家门跟着他过一辈子苦日子也不反悔?”
      “是!”
      金连芳斩钉截铁的回答彻底将金百贯的心凉了个彻底,他低声对身旁的下人说:“去,将张公子请过来。”跟着看也没看金连芳,面向楼下扬声道:“重门的乡亲父老听着,我金百贯宣布,今日起,小女金连芳,”他顿了顿,这句话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再不是我金家人!日后她是生是死,是福是祸,都与我金家再无半点干系!”
      说完,不顾楼下一片哗然,他又对罗朗道:“罗公子,真是对不住了,世伯做了糊涂事,还望你不要介意,聘礼我会退回去的,改日也会亲自登门向令尊负荆请罪。”
      虽然转瞬间一切幻灭,但罗朗毕竟也是受过世家教育的公子,拱手道:“世伯客气了,这事,”他顿了一下,叹气道:“怎么能怪世伯呢,是罗朗没有这个福气,既然小姐心中另有所属,罗朗自然也不会再多做纠缠。只是现下还望世伯见谅,准罗朗先行告退。”
      金百贯点点头,道:“师侄且自便。”
      罗朗深深看了金连芳一眼,下楼离开了,没有再回头。
      阮白衣赞叹道:“断的干脆利落,是条汉子。”
      林环一愣,“什么?”她阅历尚浅,不像阮白衣历经世事,能够一眼看出罗朗对金连芳的爱慕,也就体会不到罗朗说出那句话需要的勇气与决心。
      “想知道啊?”阮白衣戏谑道:“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林环刚待斥责他的无耻,却被楼上新的进展吸引了注意力,一下子将阮白衣抛在脑后,一直没有出现的张生终于出现了。
      “张公子!”金连芳十分激动道。
      那位张生面貌清秀,又有读书人的儒雅气质,看起来的确很容易招小姑娘爱慕。只是他此刻的表情却有些局促,只是低声道:“金小姐,你好。”
      金百贯淡淡道:“连芳,你现在便可以跟张公子走了,爹不会再拦你,只不过,爹也不会再认你了。至于张公子,那五百两也不用还了,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贺礼吧。”
      此言一出,金连芳的表情一下子变了,向身旁的张生质问道:“你拿了我爹的银子?!”
      没等张生回答,金百贯便道:“不错,前日我给了他五百两银子,他收下了。”金连芳不敢置信地望向张生,却看到张生轻轻点了点头。她不待张生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抢先道:“你居然收了我爹的银子!你怎么可以这样!”
      张生慌忙分辩道:“连芳,我娘得了重病,我实在没有办法!没有那些银子,我娘就撑不下去了!”
      “所以你就可以背叛我?!”【作者实在忍不住乱入吐个槽啊,虽然这句话接得顺口,但真的代表了三观不正啊】
      “连芳,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
      金百贯突然打断他们道:“好了,这里是我金家的产业,还请闲杂人等离开,你们可以走了。”
      “爹?!”
      “请不要再叫我爹,你已经不是我女儿了。算了,你们不走那我就走了,丁春,我们走了。”
      管家丁春看了看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的小姐,小心翼翼道:“老爷,我们真的就这么离开吗?”
      “还废话什么?你也想被我赶出去吗?还不快走!”
      丁春再不敢多言,慌忙召集金家下人跟着金百贯离开了五春楼。
      阮白衣捅捅林环,道:“我们也走吧。”
      “可是……”
      “走吧~”阮白衣推着林环离开了人群,边走边说:“没什么好看的了,快走吧,还要给你买衣服呢。”
      “可是……”林环忍不住回头看楼上那两人,隐隐约约只能听到张生似乎在劝金小姐跟他回家,而金小姐却不愿意,她想了想,道:“阮白衣,你说金老爷真的不认金小姐了吗?”
      “谁知道呢?”
      “那,你说金小姐会跟那个张公子回家吗?”
      “谁知道呢?”
      “你?!那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啊……”阮白衣轻笑一声,用听上去非常认真的口吻道:“再不给你买衣服,小环儿就要没衣服换了~”
      “阮白衣你这个混蛋!!!”
      洛离一言不发的跟着打闹的二人,安静地仿佛不存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抛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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