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

5、五

　　两个十六七的女孩子很快就亲热了起来.碧桃小的时候娘就生病死掉了,家里只生她一个女娃.她从小没娘管着,性子便带了几份野气,又生得漂亮,村里的女孩子都不肯跟她一起玩.后来爹又死了,除了邻居家的婶子和栓柱就更没什么人搭理她了.
　　现在从城里来了一个唱戏唱得那么好听的银坠,碧桃的心一下子就跟她生出亲近来.
　　而银坠对碧桃又是艳羡又是怜惜,这样好的眉眼身段,几乎囊括了银坠对自己外表的所有遐想.如果这张脸是自己的,自己是不是早就成角了,如果这样的娇媚是自己的,自己是不是就能演出戏文里所有的风流妩媚了.
　　无形中,银坠似乎觉得碧桃是另一个自己了.
　　碧桃躺在银坠的身边,搂着她一只胳膊,这样软绵绵的触感,让她觉得很新奇.她从来也没有像这样搂抱过年轻女性的身体.
　　原来女人的身子是这样软绵绵的,又渗着一丝丝冰凉,碧桃觉得舒服极了.
　　碧桃想着更搂紧了一些,小声的咯咯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像只小母鸡似的."银坠给她笑得奇怪,扭了头看她.
　　"我,我只是想着原来女人的身子这般绵软啊."碧桃看银坠问她,索性把脸贴在银坠的胳膊上,轻轻的磨蹭着.
　　"呸."银坠笑着啐了她一口,"不知道羞的丫头,存的什么想头.才多大,就想这样."
　　"想这个怎么了,"碧桃对这个城里来的姐姐不知怎么就是有一股亲近的感觉,也不避讳."我只想着女人,又没想男人."
　　"小妮子,"银坠听她连男人都说出来了,更是好笑好气的."多大了,就想男人."
　　"谁想了,我认识的男子就村里这么几个,想谁去."碧桃嘟了嘟嘴,忽然弯着眉眼看银坠."姐,你说男人和女人,真的像戏文唱得那样?"
　　"唱得哪样了,"银坠给她问得臊了,故意装傻.
　　"姐,"碧桃拖了长音叫她,"就是,就是戏文唱得那样要好呗."
　　"也许吧."想起戏文唱的男女情爱,银坠突然就想起师傅来,师傅年轻时也漂亮过,也红过.听说当时跟一个带兵的连长好得搅不开扯不断的,后来那连长打仗时候死了,师傅才开始抽大烟的.想起这些的银坠突然有些感慨起来.刚跟了师傅那几年,她有心情好的时候,偶尔扮上了认真唱一回,也是风流妩媚,眉眼生波的.现在,却像枯了的树,架子还在,里面却空了.
　　"姐,那你说真有那么漂亮的女人,那么痴情的汉子?"碧桃觉得戏里的一切都新鲜极了.在农村,谁家的小子和女娃好上了,偷偷说句话都脸红的.至多背着人搂着在柴堆上胡断亲几下,送一块红花布,一双亲手纳的鞋子,就算是极致的风流了.
　　这世上真有戏文里唱的那样的细腻缠绵的男女之情吗?还是只有城里人才有那样的事,所以才写得出那样的戏文.碧桃好奇极了.
　　"我不知道,我只会唱戏,又没嫁过人."银坠想着师傅,心里蓦然有些重了.
　　"姐,你说是不是你们城里人才会那样啊.栓柱哥也搂着我亲过,我咋没那样的感觉."碧桃看着银坠有些怔怔的,想不再问了.可是吱唔了半天,终究还是忐忑的问了出来.栓柱从小和碧桃一块长大,对她极好.头一次搂着碧桃亲时,把她吓了一跳.后来栓柱便拖了婶子来提亲,碧桃觉得应该答应,就答应了.可心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你个不害臊的丫头,还真跟男人亲过了?"银坠听着碧桃的话,也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心里却隐约有种失落,隐隐感觉这个另外的自己原来是别人的.
　　"我,他,我们就亲了一回."碧桃有些慌了,红着脸辩解,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唤.
　　"那你还问我,"银坠莫名的有些生气,停了半晌,终究还是好奇.偷偷贴在碧桃的耳朵根上细声细气的问."那他亲你时,你啥感觉?"
　　碧桃没想到银坠会问这个,一惊,下意识的抬头想看银坠.脸颊却正巧撞在银坠贴在她耳边的嘴唇上,一种细柔微凉的触感让碧桃心里隐约的动了一下.
　　"没,没啥感觉.就像,就像给什么东西磕了一下似的."
　　"真的?"银坠听到碧桃的形容,生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欣喜."
　　"当然真的,"碧桃急忙保证着,"还没你刚才亲我脸的那一下舒服呢."
　　"我不信."银坠有些羞,又有些好奇."我也是女人,我亲你有啥舒服的."
　　"不信你试试嘛."碧桃莫名的感到委屈,她明明说的是实话嘛.
　　"那,我试了?"银坠看着月光下碧桃翕动着的嘴唇,突然觉得它红滟得有些晃眼,像挂在树上熟透了的桃子,勾着你的心,勾得你想偷偷的摘下来咬一口.
　　"恩."碧桃看着银坠眼里的光,觉得心跳得好快,不自觉的闭上了眼,微微嘟起嘴唇.一种细柔的感觉罩了上来.凉凉的,柔柔的,有些湿润,若有似无的磨蹭着,象要贴上来,又象要躲开,引得腰背上升起一阵麻麻的感觉,向全身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