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十二月》水煮鲈鱼

2、变

　　在梦中，黑色的世界不断地震颤着，然后恢复了平静。

　　我睁开眼，周围的黑暗让我觉得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稀饭…”
　　嘶哑无比的鸭子嗓从我的喉咙中扩散开来。

　　“…让我再睡…一分钟…”

　　听到身旁响起秦范西晕乎乎的声音，我放下心来，眼睛也终于适应了黑暗，周围的人有些会动一动，看来都还在睡觉。

　　我觉得浑身衣服硬邦邦的，难受得紧，一抹手，还有渣渣似的硬块。

　　“秦范西，起来。”我推推面前的一团。
　　“嗯…？”对方扭了扭，终于一下子跳了起来。

　　“艾未筠你个混蛋！呜…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我被她抱着，对方一把眼泪一抹鼻涕地在那里哭诉，最后被身旁人一声，“能安静点儿吗”堵住了嘴。

　　据她说，昨夜，漫天的陨石从天而降，带着火焰的灼热，引起了浩大的火灾，她在同校同学的帮助下把我抬走，命大福大，成功到达了未塌陷的学校地下车库避难。

　　原来梦中的震动是这个弄出来的。我恍然大悟。

　　“我昨天感冒了，吓死我了，幸好不是H8N1，一晚上就没事儿了…我肯定是整天跟你混在一起被感染了…”她嘀嘀咕咕。

　　我摸摸校服内袋里的净化器…还在。怀中装食物的袋子也一直被我死死抱着。

　　“现在好像停了，我们出去看看吧。”我小声说着，掏出手机想要照明。看看不再花里胡哨的屏幕，好了？

　　我盯着手机显示屏上满格的电池若有所思。

　　“行，走吧。”秦范西拉着我小心地跨过躺在地上睡觉的人，我们慢慢走上楼梯。

　　门早就被地震弄得扭曲变形，也被人打开过了，透出了丝丝白光，我推开门，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漫天的白色，眯了眯眼睛，再睁开…

　　遍地的废墟，大坑中的陨石散发着热气，硝烟满天，因为是在清晨的时间，雾霾还不算太浓。

　　然方圆百米，尽是灰色的废墟，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红色塑胶跑道，有些地方沾染上了血的颜色，陨石下的一团黑糊让我想拼命移开视线，却发现浑身都僵在那里。

　　我本以为，只要自家老妈活得好好的，我就能抵抗一切苦难。

　　然我现在才发现，我远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我痛哭出声。

　　这个世界，也许没有那么完美没有那么美好，但是她育我、生我、养我、护我，没有这个世界，也许我仍然是飘荡在浩瀚宇宙中的微小尘埃。

　　她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垂暮老人。

　　“虽然这么说很找抽。”我抹抹脸，将手机揣进口袋，擦擦手臂上没被清理干净的血污，“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世界末日…”

　　“……直觉？什么烂直觉！”秦范西的声音比哭还难听，“这什么情况？！”

　　“我分析了一下，你也知道我想象力比较丰富。”我阴沉着脸，往旁边退了几步，“陨石会造成辐射，这个你我都知道，现在，辐射变异的后果会向好方向和坏方向发展。”

　　“说的好理解一点，那就是陨石是宇宙的生命体，如果你硬要给它起个名字叫做‘神’也无所谓，总之它死了。”

　　“什…”

　　“如果非要谈证据：反面教材在那里。”

　　乌黑的陨石下，那早已黑糊一团的尸体爬了起来，慢悠悠地晃荡着。

　　——丧尸，俗称活死人，来源于巫毒教。

　　我拿出一枚硬币。

　　以前看生化危机的时候查过资料，丧尸的□□进入人体血液才会变成丧尸，而它的□□进入人体无外伤的地方，例如嘴，会导致直接死亡。
　　所以也就是说为什么被污染的水或食物不能食用的原因。

　　此次形成原因是辐射。

　　“啊啊啊啊啊啊！！！”

　　身旁的秦范西高声尖叫着，引来了地下室被吵得不行的人，对方不耐烦地大吼，“你脑子有…啊啊啊啊！！！”

　　门‘砰！’地打开又‘嘭！’地关上，尖叫声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虽然真的很搞笑…但御板神啊！保佑我吧！！！

　　右胳膊噼里啪啦地电光闪烁，我凭着抄袭的直觉弹出了手中背面莲花正面1元的硬币…

　　威力还行，可惜歪了…

　　‘吼——！’

　　那只丧尸断了一条胳膊，尖声嘶叫一声，向我奔来。

　　要命了…我刚变异，只够这一发的…

　　我当机立断拽着身旁呆若木鸡的秦范西就狂奔向食堂的方向，意欲寻找一把菜刀。

　　“考爷！我觉得我的心情很复杂！“

　　“你说什么风声太大我听不清楚啊！找菜刀！菜刀啊！”

　　“不是…我觉得头晕…”

　　看着开始浑身溢血的稀饭，我的心情更复杂。

　　“你偏偏这时候掉链子？！”

　　我咬咬牙，闭目聚集静电。

　　在《某超【哔——】》中，我没记错的话，确实可以这么用…虽然我还没那么强，但…当磁铁应该没差吧。

　　菜刀没来，一根铁棍迎面飞来，估计是大楼里的支架。我一把握住，将电附上铁棍，劈头盖脸地就朝丧尸的脑子砸。

　　应该没记错是爆头吧。

　　脸上的表情已经惊到麻木，是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我跟不上世界的脚步，这已经不重要了。

　　人的执念是很可怕的，人对生的执念更是恐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的脸上衣服上都溅上了那恶臭的丧尸血，但谁TM还估计这些。

　　丧尸是介于生与死之间，超脱六道轮回的东西，所以，我的行为，可以称之为谋杀，也可以称之为鞭尸。

　　它终于成了一滩烂泥。

　　看大小，应该是和我差不多大的本校学生。

　　被寒风吹地僵硬的脸上，我清晰地感觉到了温热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然而我没有时间管这些个生理盐水，背上浑身是血的秦范西，我准备回地下室。

　　我的五感和体能都提高了，大概是因为大出血吧。

　　“啊啊啊啊！！！！”

　　所以，我清晰地听到了从我们出来的那个地下室传来的恐惧绝望的尖叫。

　　看来，十有八九是有人变身了。

　　我张了张嘴巴，一个转身向校外跑去，我得找一辆车——几年前顽皮的老妈在郊区教我的。

　　不过好歹我也十六岁了，虽然华国没到，但美国的法定驾驶年龄还是到了的。我安慰了一下自己心虚的情绪。

　　还好，因为地震得突然，有钥匙没车主的车不算少，我眼睛一亮挑了我垂涎已久的奔驰SMART——基本满油，而且这种小车对于我这个无证驾驶的人来说显然好驾驭。

　　将稀饭放在副驾驶扣上安全带，上车、打火、挂档，手脚利索到自己都惊讶。

　　我踩下了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