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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VOL.12 ...


  •   顾眠等了1个月,就算是飞鸽传书,也该有回音了,但依旧没有等来简向东。

      也许,他没有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算了,她不该对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抱太大的希望,他对她的温柔不过是寄托了对她姐姐的爱慕与哀思。

      与她顾眠,无关。

      “Zoe,今天陪我出去逛逛街吧。”

      被周旭方禁闭的这两个半月,顾眠和张瑞秋因为一个秘密成为了朋友,这个刚走出大学校园的女孩天真烂漫,毫无心机,对顾眠掏心掏肺,甚至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只因她是周旭方的妹妹,于是爱屋及乌。

      顾眠却不一样,她接近张瑞秋,只为了重获自由。

      说到底,是她利用了这个善良的女孩。

      “你说服我哥放我出去了?”

      张瑞秋扬眉,好似一脸得意:“嗯,我想去给宝宝买点婴儿用品,他答应让你陪我。”

      看到她日渐丰盈的体态和脸上洋溢的幸福,顾眠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愫,竟有些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这样是否可以让周旭方转移重心,纵然不会放她自由,也愿被无视,甚至丢弃在一旁。

      “瑞秋,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顾眠轻轻抚摸着她隆起的腹部,嘴角扬起,而眼神里满是悲哀。

      做一个孩子的母亲,到底是怎样的感受呢?

      很可惜,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体会到了。

      “我在唐人街找了个算命先生,他说我这一胎会是个小福星,将来会旺他爸爸事业,你说叫兆业,周兆业,怎么样?”

      张瑞秋怀的是男孩,将来子承父业,周旭方当然最为得意,就连起名的权利也全权交给了她。

      周旭方有了后人,可是她呢?他姓周,她姓顾,这本是顾家的家业,如今全都拱手让给了外人,可笑至极。

      “嗯,会是我哥喜欢的名字。”

      周旭方骨子里仍是传统中国人的观念,张瑞秋了解他,知道去唐人街找神棍哄她的男人开心。

      恶魔高兴了,而她只能强颜欢笑。

      “走吧,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张瑞秋眉开眼笑,亲昵地挽住顾眠,像只快乐的百灵鸟,将她的灵魂带离这座牢笼。

      *

      私家车缓缓行驶在曼哈顿的第五大道,车内敞亮,顾眠摇起了车窗,欣赏曼哈顿最繁华的街景,呼吸着这座城市浮华的气息,是久违的自由的味道。

      每次路过TIFFANY,她总能想起身着黑色礼服的Holly站在橱窗前吃着手中的廉价面包,好似滑稽可笑,实则平凡伟大。

      没有财富和地位,但拥有了童话般的爱情。

      是她从未拥有过的爱情。

      “你哥送我的第一条项链就是在这里买的。”张瑞秋的目光和顾眠重叠,指着那家珠宝店,温柔而自豪地说。

      顾眠只是扯了下嘴角,没有回应。

      周旭方进入顾家后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就是T家的一条钻石项链,转身就被她丢进了垃圾桶。

      那时候她母亲尸骨未寒,对于那对母子的闯入憎恶无比,年轻的顾眠不懂得收敛脾气,时常惹她父亲生气,因此更加厌恶周旭方和他母亲。

      也因此为自己种下了恶果,遇到了一个潜伏在自己身边的恶魔。

      可她从未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们什么时候登记结婚?我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一路上,她听着张瑞秋对未来家庭的憧憬,始终没有提到婚期。

      周旭方也真是奇怪,一方面宠着张瑞秋,也答应和她结婚;一方面却迟迟不提婚期,难道要等到孩子生下来才提吗?

      顾眠在等这个机会,等婚礼当天他们忙得顾及不到她,或许就可以脱身了。

      “我现在肚子大了,穿礼服也不好看,他可能想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再举行婚礼吧。”张瑞秋深信自己所爱的男人,对他言听计从。

      这也是顾眠最担心的,生怕有什么变数。

      “你就这么信任我哥,不怕他改变主意?”顾眠调侃。

      张瑞秋低头抚摸腹部,深信不疑地笑着:“嗯,我相信他不会辜负我们母子的。”

      顾眠佩服她的自信,发自内心为她祈祷,也为自己祈祷,一切顺利。

      汽车停在一家母婴店前,张瑞秋兴致勃勃,顾眠心不在焉,全程笑脸迎合,这种快乐,她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了。

      “再过几天就是端午节了,我等下还想去唐人街买点艾草和粽叶。”买完婴儿用品,张瑞秋拉着顾眠说。

      顾眠惊奇:“你会包粽子?”

      “嗯,我们家在唐人街开了一间中餐馆,我妈原先是厨师长,她的手艺很好,我学不到她的十分之一。”她自谦地说。

      这两个月她们俩虽然走得近,可是顾眠从未听她提过家里的事,也没兴趣去问。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手艺,我喜欢吃肉粽。”

      怎么看她都像出生在书香世家,没想到家里做着餐饮生意。

      “可惜这两个月我爸妈回国了,否则我一定要带你尝尝我妈包的肉粽,特别香!”

      “以后会有机会的。”

      看到她谈及家人时脸上洋溢的笑容,顾眠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家庭。

      十岁之前,她也有个圆满的家庭。

      后来父亲背叛母亲,带着她移民海外,加入了美国国籍,直到姐姐出事,母亲病重,她才有机会回国与母亲重逢。

      “你哥说了,等我爸妈回到美国,就去见他们谈我们的婚事。”

      能让周旭方说出这样的话,张瑞秋在那个男人心中的分量看来举足轻重。

      顾眠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

      “走吧,带我去看看你家的餐馆,正好我也饿了。”

      顾眠的父亲顾永隆曾在纽约唐人街发家,后来跻身上流社会,多年来对华人商会加以支持,颇具威望和地位,在他去世的那年,唐人街的所有华裔商人以商会的名义为他举行了一场大型追悼会,所有商铺停业三天。

      顾眠想家的时候,就会常去那里。

      十几年过去,位于曼哈顿的唐人街早已根深叶茂,繁花似锦,在人流如织的街道,飘散着熟悉的各种中国方言。

      “小姐,现在是旅游旺季,这几天唐人街的游客很多,您确定要和张小姐在这里下车吗?”李俨透过后视镜问顾眠。

      顾眠看了一眼张瑞秋,听她说:“往前开一点吧,那里人不多,离我家餐馆也近。”

      李俨不应声,等顾眠下达指示。

      顾眠望了眼周围环境,说:“就按照张小姐说的做吧。”

      “好的,小姐。”

      周旭方不在场的时候,李俨才会像以前一样对她唯命是从。

      这次她和张瑞秋出门,周旭方只派了李俨跟着她们,还真是吃准了她不敢乱跑。

      确实,她只剩李俨一个亲人,纵使简向东来带她私奔,她也不一定舍得丢下李俨一个人。

      从小到大,她只把李俨当成自己的亲哥。

      然而当汽车停稳,在顾眠下车的那一瞬间,一抹熟悉的身影掠过视线消失在街角,她不认为是过度的思念产生的幻觉,她奋不顾身地就要冲过去抓住那个身影求证。

      “李俨,你先陪张小姐去买粽叶,我去一下洗手间。”

      “Zoe,餐馆就在附近,要不……”

      没等张瑞秋说完,顾眠已经蹬着她的高跟鞋奔跑在唐人街,穿越过层层人群。

      徒留两个无法奔跑的人站在原地干着急。

      是简向东,顾眠不会看错,刚才穿过人群的身影就是简向东,他那样天表奇伟的一个人,放在人群中总能一眼瞧见,何况那还是她魂牵梦萦的男人啊。

      穿过拥挤的街道,拨开所有阻挡她追寻阳光的云层,终于在一家小吃店的门口看到正要跨步进去的简向东。

      “简向东!”顾眠大声喊出他的名字,响亮的思念回荡在街巷之中,把他的魂也牵动了起来。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简向东顿住步子,扭头,一个身着长裙的身影站在马路对面,气喘吁吁,笑颜如花,像是用尽生命一般,在向他挥手。

      恍然如梦般,简向东愣在当场,没想到她会径直穿过马路向他奔来。

      当察觉到有一辆货车正在驶向她,简向东即刻奔向她,在危险降临时,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身边,任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跌进他的胸膛。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他面上薄怒,语气指责。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重逢。

      而顾眠若无其事般,从他的怀中抬起头,笑着说:“简向东,好久不见。”

      下一刻,搂住他,吻住了他的唇。

      猝不及防的一吻,他下意识挣扎,想她仍是这般大胆奔放,可转念想到这是在纽约,一种莫名的狂热的情绪调动着他的每一处神经,让他舍不得将她推开。

      得到回应的顾眠心花怒放,她就知道,他不会忘了她,哪怕他分不清自己吻着谁。

      看着街上热烈拥吻的一对俊男靓女,路人们纷纷鼓掌拍照。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拥吻过后,顾眠看着他高兴地说。

      不料简向东反应出乎意料,他困惑、茫然。

      顾眠的笑容凝在嘴边,“你别告诉我,你出现在这里是偶然?你有收到我的信吗?”

      “你寄过信给我吗?”简向东皱眉。

      顾眠顿时浑身无力,升起一股恶寒,她早该知道,这么久了没有音讯,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我确实找过你,那天回公寓没找到你,我和张秘书在公寓附近找了你很久,后来从物业监控看到你上了一辆车,才知道你应该是回到了纽约。”

      “那你再也没想过找我吗?”她期待又忐忑地等着回答。

      “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确切地说,他找不到,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哪怕问夏子文的妹妹,也找不到她,加上公司事务繁忙,如果不是子公司这趟在纳斯达克上市,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时间来纽约。

      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想过再打扰她的生活,因为他还没理清对她的感情。

      哪怕刚才看到她不顾危险奔向自己的身影,还是分不清看到的是姐姐还是妹妹。

      “哦,我差点忘了。”

      顾眠后知后觉,他们认识的那一个月,竟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

      “你有什么困难吗?为什么要寄信给我?”简向东难以理解这个时代还有人会写信给他。

      “没什么,写着玩的。”

      既然没有寄到,那么也就没解释的必要了,因为她很快又会被打回原形。

      “别站着了,刚才我看你要进一家店,那家店好吃吗?我饿了,难得你来纽约,我请你吃吧!”顾眠一股脑说了很多,急匆匆拉着他往前走,好像真的很饿。

      殊不知,时间如流水,转瞬即逝,她想珍惜每一分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VOL.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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