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Chapter 1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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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中，柔软细白的手指插入微微晃动的深蓝色发丝里，痉挛般收紧似乎承受着什么灭顶的汹涌情绪。汗水浸湿的头发结成条绺，贴服地垂落在苍白泛青的皮肤上。细微的呻|吟被沉重的喘息掩盖，只在偶尔的间隙露出端倪。
痛苦与欢愉交织——那是令人类无法拒绝悖德诱惑的极致情感。
......
六道骸呼出一口长气，紧紧收拢手臂，将怀抱中因为沾染汗水而愈显滑腻的光裸躯体死死地禁锢在自己胸前。一直空荡的心底仿佛终于在此刻被完美地填充，甚至于那些甜蜜到令人中毒至深的满足感几乎要从饱胀的内心里满溢出来。
不想让你离开。
只属于我一个人吧。
连让那些肮脏的存在看一眼也不允许。
就这样只属于我一个人吧......
在瞬间突然爆发的扭曲的独占欲、嫉妒以及贪婪将意识空间中尚且还维持着旖旎的温暖气氛一扫而空，黑色的雾气从他的身后，如同无数狰狞扭动着的毒蛇一样，挣扎着散发出来。血色的眼瞳里黑色数字失控般疯狂地更迭着，像是随时将要不堪重负的赌博机器。
“骸......”
半阖着眼帘的褐发少年轻轻喘息着，汗湿的头发粘在他的颊边，纤细的眼睫颤动，一滴在眼角停留了许久的生理性泪水便沿着鼻翼滑落，最终隐没在微翘的淡色唇瓣之间。
“骸......”
黑色雾气陡然消散。
细细碎碎的亲吻落在意识不清的少年额角，六道骸垂下眼，他的脸上笑着，然而那双眼睛更像哭泣。
——就这样，一切的情绪都被你掌控在手中了呢，沢田纲吉。
怎么办呢？在得到之前总会想着只要一点点就好，而在拥有了一点点之后又会想着多要一点点，我是如此不知餍足，而你所能给予的终究有限。我所秉承的原则告诉我想要的一切就算靠抢夺也终将属于我——可是我想要的是你。
我在这世界唯一想要的，是我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
怎么办呢，纲吉。
“你醒了？”
沢田纲吉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天花板上色泽艳丽的壁画向他表达了这样一个事实——他还没有回到现实。
因为是意识体的缘故，在经历了那么强烈的“被索求”之后，当时的酸痛并没有残余在他的身体上。他想要坐起来，顺便问问六道骸又想玩什么——把幻觉空间做得这么具体当然会加倍消耗精神，按那家伙的能力极限来算早该支撑不下去了——但在不远处响起的声音吓得他手一软，差点摔躺回去。
Giotto微笑着端着一杯水，望着自己血脉子孙的目光一片柔和......当然也没少调侃。“怎么？看到不是那家伙所以很失落吗？”
“......怎么会。”沢田纲吉愣愣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揉揉额头，失笑道，“他是该早点回去他的躯体，总是呆在我的意识空间里会变虚弱的。”
穿着剪裁精致的白色衬衣的青年敛起一点笑意，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你对他很关心啊，那家伙知道的话，大概会很高兴。”
“会吗？”褐发少年耸了耸肩，“骸啊，我还是不太懂呢。”
——在刚刚肌肤相亲过的爱人面前流露出足以具现化的杀意，然而却还给人一种诡异的缱绻又温柔的感觉......
那样的六道骸，他不懂，也不敢去懂。
“其实那家伙很好懂的。” Giotto忽然就笑笑，淡淡说道。
金红色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坐在床上的少年。暖褐色的眼转过来看他，浅淡的色泽里温暖的光芒炫目得近乎日光。
他抬起手抚摸那孩子的发顶。
所有一直注视着你的人，都能懂的。
“本来我一开始是想把你从那家伙的幻境里拉出来的。”
褐发少年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床沿，Giotto看着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地摸了摸唇角，笑道：“后来看你自己没有反感他的所作所为，我就没管咯。”
“等等......”沢田纲吉敏锐地从他轻描淡写的话语间找到重点，“你的意思是，你旁观了全程？”
少年瞪大了眼，显然没能及时消化掉“自己被祖宗看了活春宫”这个劲爆的消息。
Giotto没什么不好意思地坦然接受了来自直系血脉的混杂了震惊恼羞谴责等等复杂情绪的目光，似乎一点也不因为自己刚刚做了“偷窥”这样的事情而感到羞愧。“嗯嗯。”拨弄着手边的烛台，发色耀眼的青年男人微微笑着点头，即使说着完全不入流的事，那神情也显得像是在做一场真心诚意的温柔致辞，“大概是从你跟那家伙说‘如果让我在上面就可以继续’的那个时候开始看的。”
居然还主动交代了偷窥的时段。
沢田纲吉的脸庞扭曲了很一会儿，慢慢地就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他的恢复时限比Giotto猜想的要短得多，这让略有几分恶趣味的Vongola一世稍稍有点遗憾。不过Giotto也知道，想要看到面前的孩子露出真正的，初经人事的少年被窥视后所表现出来的万分羞耻，是件不太可能的事——前世在意大利度过了自己半生的Vongola十世多少被西式的开放所感染，更兼经历丰富，对于“Have a sex”这样满足人类基本欲求的行为，并不必感到过分的羞涩......就算这一次是跟同性，就算这一次被人看了，就算看到的人是自己的祖宗......
Cavolo！与其说是恢复了不如说是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比较好了吧！沢田纲吉感觉自己平静的外表下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疯狂地掀桌了——满打满算年纪都已经过百了的人怎么这么不讲究啊难道你把你亲爱的直系血脉纠结的情感戏当成Blue movie来看了吗！
“......哦。”心理活动异常疯狂的少年现实中只是直直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抬着眼，干巴巴地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嗤笑一下，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郁气。语气里难掩愠怒地又笑道：“所以呢？告诉我这个是在等我问你感想吗？”
沢田纲吉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对。具体地解释应该是人类必然会有的，在一场情|事之后突如其来的厌憎情绪。他纵容了六道骸，接纳了那个人的感情，但这并不意味着内心对于这段关系的抵触不存在，他诚实表现了自身对于□□欢愉的喜爱，但这只会让他在一切结束之后陷入更深的自我厌恶和对周围所有事物的厌恶中去。
如果他现在是醒在自己的卧室里，那么他当然会用最短的时间收拾好满溢的恶劣心情，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迎接新一天生活。如果六道骸现在还在他面前，那么他当然会第一时间将自己的不满反馈到罪魁祸首那里去。
可是现在他面前的人是Giotto。
他清醒地知道Giotto不是该承受他莫名情绪的人。可是他控制不住。
“为什么要这样？”
沢田纲吉冷冷地瞪视着眼前神色不变的男人，紧咬着牙关，语气中带着骤然爆发的失控的愤怒和委屈。他攥紧拳，指甲尖锐地硌痛皮肉，像是要掐出血来。
“你一直在看着我？看着我怎么把事情越变越糟？我知道我现在在做错事，跟我心里真正想做的完全不一样，我一直在犯错，越来越错了，我知道......我知道的......”
“为什么要被你看到？已经，已经很难看了啊......”
呼。
Giotto无奈地轻轻叹气，伸出手按住沢田纲吉的后脑，力道温和地把强行憋着什么，熬得眼圈都红透了的褐发少年压到自己怀里。
虽然灵魂状态之下，一切外物都是虚假的。Giotto自嘲地勾了勾唇。
但是这个孩子的泪水......即便是虚妄的，也是如此滚烫啊。
“并没有很难看吧？事情也没有变得越来越糟啊。像那种偏执又死心眼的家伙，给他想要的东西，总比让他一直生活在毫无光明的绝望中要好吧？还有其他的那些家伙......纲吉，你还记得前世，是吗？”
男人的声音徐缓温润，有如手指轻抚脊背的轻柔。
“那些人在前世就一直喜爱着你——那时的他们没有得偿所愿，那时的他们被你无意之中就完全地，不留任何余地地拒绝掉了，不是吗？可是那时候的他们难道就如你所愿地幸福了吗？那时候的他们难道因为毫无希望，就停止爱你了吗？”
“对你来说，情况不会比前世更糟糕了——不管是生活还是感情，纲吉。”
“所以，不要再说一切变得越来越糟糕这种话了。”
“你不是......注视着你的那些人中的一员。所以你永远不会知道，对于注视着你的人来说，什么才算是幸福。”
Giotto微微眯起眼笑了：“专门把你带来我的幻境，也只是因为想要告诉你这样的话而已。”
注视着你的人，比如说，我。
仅仅只是这样每天每天地看着你，不管你在做什么，哪怕跟别的人在一起也好，都是很满足的。
看着你和那些家伙的相处，默默地，幻想一些我已经永远做不到的事。
就这样假装自己还活着，就这样感受明知道不真实的鲜活的感觉。
哪怕只是这样都很高兴。
因为一无所求，也毫无奢望——所以哪怕只是这样就已经很高兴了。
“啊啊，不对，其实还有正事要说的。”
忽然想到了什么，Giotto偏头亲昵地蹭了蹭沢田纲吉的发顶。
“纲吉，不觉得你这一世的人生太平淡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1章 Chapter 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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