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0 此生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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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经裴渊询问后知晓，黎妃来人到了华音宫，与澧兰发生冲突，黎妃便让宫女教训她。众人皆知，澧兰不过一个小宫女，主子还被关在牢里生死未卜，她又怎敢与黎妃发生冲突？
可此时，没有人会在乎澧兰的冤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到洛芷的身上。
连铁牢都关不住，这个女人的力量究竟有多厉害？
若是她想要对人不利，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黎妃慌慌张张地扑到裴渊身上，“陛下，陛下救救臣妾！陛下，洛芷她是妖女，她会杀了臣妾的！陛下，求您救臣妾！”
一众赶来的妃嫔宫女太监纷纷跪倒在地上，“求陛下处死妖女！”
裴渊袖中攥紧的手上青筋暴起，目光移向了洛芷。
洛芷仍跪在原地，怀中紧紧地搂着澧兰，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绿色的藤蔓围绕在她们的周围，没有任何人能靠近。
“洛芷。”裴渊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不顾周围人的劝阻朝她的方向走去。
从未见过洛芷现在这副样子，裴渊多少有点担忧，“洛芷，人死不能复生，你该让澧兰早些入土为安。”
像是突然被什么刺激到一样，洛芷的身子蓦地一颤，转头看向裴渊，她黑亮的眼眸深不见底。“裴渊，”她说，“不管哪个国家哪个朝代的法律都有规定，杀人须偿命，那么，你能让你身份高贵的嫔妃，偿澧兰的一条命吗？”
黎妃闻言惊惧地望了一眼裴渊，又恨恨地瞪着洛芷，“你这妖女，竟让本宫给一个贱丫头偿命！你……谁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你还想来皇宫里害人！要偿命也该你这妖女偿！”
洛芷并未理会她，反是有点固执地望着裴渊。
裴渊动了动唇，“洛芷……”
你真蠢。洛芷低头笑了起来，就算是黎妃生生打死了澧兰又怎样？澧兰只是一个宫女，她怎能让王上身边高贵的黎妃，替澧兰偿命呢？
这样的话……
“你舍不得，我就亲自来。”洛芷忽然冷冷地说道。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洛芷已放下了澧兰站起身来，她指尖一动，一条藤蔓飞速蹿了过去，缠上惊叫的黎妃，扯到了洛芷面前。扑上来的侍卫们又被其他的藤蔓阻隔住，裴渊上前一步，“洛芷！”
黎妃惊恐地看着走近的洛芷，“妖女你想做什么？”她拼命地挣扎着，“那贱丫头本就该死，谁让她竟敢忤逆本宫！本宫是陛下的黎妃，她不过一个贱丫头，她该死！你想杀了本宫为她报仇吗？哈哈，哈哈哈，妖女，你要是敢杀了本宫，本宫的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洛芷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脸上居然又露出看似纯真的无邪笑容。
“我不会杀你的，我家澧兰心地善良，怎会忍心我因为她而杀人？”她轻笑道，“不过，什么都不做，可不是我洛星芷的风格！”
裴渊的瞳孔蓦地缩紧。洛星芷，她自称的名字是洛星芷。
一道银光闪过，黎妃“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凄厉的声音让在场的女子无一不心生寒意。
鲜红色的血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
洛芷注视着黎妃脸上那道伤口，眼底一片寒意。
你害死我的澧兰，我便让你失去你最在意的东西。往后，终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后悔害了她！
数条藤蔓倏地沉入了地下，洛芷转身面向裴渊，清秀的脸上笑容纯净。“好了，你要这么处置我呢？”她偏头笑着问道。
裴渊死死地盯着她，厉声道，“拿下！”
明晃晃的刀片架在了洛芷的脖子上，她嘲讽地瞥了裴渊一眼。
经北梁朝臣们一致决定，将妖妃洛芷烧死。
三日后，在北梁皇宫中的祭坛上，一把熊熊的大火烧死了洛芷。火焰燃尽，那里便只剩下一堆灰烬。
裴渊微合上眼睑，“回宫吧。”转身的那一刻，一滴液体顺着眼睫掉落。
他明知这事其实另有蹊跷，却没有任何办法，洛芷在那么多人面前使用了常人所没有的力量，从看守森严的铁牢中逃了出来，又当着他的面伤了黎妃，而他们，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他是北梁的王，他不能允许这样一个人留在北梁。更何况，即便他想放过洛芷，北梁上下也绝不会同意，他们不能让一个只要愿意，随时都能威胁到他们的人活着。洛芷被关在铁牢里的这几天，朝臣嫔妃纷纷给裴渊施加压力，他费尽心思压下。可后来，洛芷逃出铁牢，毁了黎妃的脸，黎妃的娘家恼怒之下，煽动朝野上下给裴渊施加压力，即便裴渊贵为一国之君，却也众怒难犯，他不能为了洛芷而不顾一切。
若是洛芷肯解释的话……裴渊自嘲地笑笑，你想听什么解释？一个年方十六七的少女，会认识生活在三十多年前的江湖人士，会成为师父挂念这么多年却始终寻不到的人，除了……除了那个理由，还会是因为什么？
她是妖怪，可以活很多年，于是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我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即便他不喜欢我，我亦心甘情愿。忘了他做什么？”
“我喜欢你，小琰。”
“琰是一种玉名，可你除了这张脸，哪里和这个字相称了？”
“小琰，你这样的态度，我很不喜欢。”
洛芷的声音再次回响在耳边，裴渊用力地扣紧手心，承认吧，裴渊，你真正介意的，并不是她的身份，而是……而是在她心里，究竟把你当成什么。
食指无意中划过拇指，少了一贯熟悉的触感，裴渊方才记起他已将那枚碧玺扳指交给了洛芷。
点火之前，他问洛芷还有什么话想说。少女笑道，“如果你顾念着我们相识一场，将你手上那枚碧玺扳指给我，可好？”
“你为什么想要这个？”裴渊想问，但看着洛芷伪装的笑颜，一个字都无法问出口。他取下扳指，让人送到了洛芷手中。
洛芷细细摩挲着，忽然说了声“谢谢”。
为什么她会说那一声谢谢，裴渊不清楚，也没有机会再弄清楚了。
祭坛上，望着裴渊匆匆离去，宋雅萱的目光重新移回那堆灰烬上。果然如此……每一个拥有异能的人，都不能被身边的人所接受，都不能得到善终，那么，我会不会成为那个唯一的例外？
她轻笑，洛芷，我不会像你那么傻，我绝不会做第二个你。
裴渊回到寝宫后，裴骏扑了上来，小脸上满是泪，两只小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地捶着他，“皇伯伯是坏人！你是坏人！澧兰被人害死了你不帮她报仇！老师明明不是妖怪，她是小骏的老师，她是好人啊！你为什么要烧死她，为什么？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裴渊一把抱起他，低声道，“是，是皇伯伯不好。小骏别哭，别哭。”
半个月后，洛星垣风尘仆仆地赶来，面见了裴渊。他没有多说什么，只请求裴渊将洛芷与醴兰的骨灰交给他。
“我想她们，定然都不愿意留在异国他乡。”
裴渊应了。
将洛芷的骨灰交出去的那一刻，裴渊想，他与洛芷，是真的没有任何可能，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0 此生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