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7 疑虑渐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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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裴渊倚靠着床头，听着远远传来的依稀的打更声，深邃的眸光落在睡在他身侧的洛芷脸上。
少女睡颜甜美，嘴角噙着的笑意安然而舒心，看上去似在做美梦。
裴渊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复杂。
师父的话语犹在耳畔，“你的这个妃子，同星芷真的长得很像。若非她年纪如此年轻，为师几乎要以为……再次见到当年那个让为师心动的女孩子了。不过她说得也不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真有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也长得极为相似之人吧。”
如果……裴渊想，如果他没有注意到自家师父在提及“司琰”这个名字时，洛芷脸上所流露出来的震惊，和对自己熟悉的人才会有的紧张，他也会相信洛芷的话，相信她与师父惦念的“星芷”或许真是恰好长得相像。虽然不知道洛芷为什么要隐瞒，她认识那名为“星芷”的女子的事实，裴渊注视着洛芷，常年生活在深宫之中不得宠的东齐国公主，会认识三十多年前只在江湖上出现过一次的女子，这其中的牵连……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星芷”，与洛芷之间定然是有关系的。可能真是她的外祖母，也可能只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只是，自家师父寻寻觅觅这么多年仍是查不到半点消息，那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熟睡中的少女突然嘤咛了一声，裴渊低头看去，只见洛芷动了动唇，轻声唤出了两个字。
“小琰。”
裴渊顿时愣住。
洛芷的两道秀眉扬了起来，唇角微勾，脸上露出十分生动的表情，她说，“琰是一种玉名，可你除了这张脸，哪里和这个字相称了？”
显然，晚上裴渊的师父所说的那些话，让洛芷很介意，于是在睡梦中，她见到了那位司琰公子。
裴渊突然想起之前为洛星垣接风洗尘那次，洛芷曾因喝醉倒在他怀里，他记得她当时……
“我喜欢你，小琰。”
小琰。要多亲密的关系，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小姑娘，才会这般称呼一个已然六七十岁的老人？
没错，那位在三十多年前闻名江湖的司琰公子，逝世时已经三十六岁了，若是还活着人世，现在该有……裴渊的身体猛然僵住。他不会记错，师父曾说过，司琰公子出生于东齐149年，二十岁时接手前岳山派掌门的遗孤，被武林人士处死时年仅三十六岁。既是如此，既是如此，洛芷又怎么可能会认识他？
如果说是她曾从名为“星芷”的女子口中听说过，可她方才那句梦话……
裴渊的手心多了层冷汗。想到自己脑中那一闪而过的念头，他不禁自嘲地摇摇头，怎么可能呢？许是……许是洛芷曾听说过那位司琰公子，心生向往，才会在梦中见到了对方……吧。对，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裴渊长舒了口气，大晚上的居然一个人胡思乱想，难怪会想太多。所谓鬼神之说，仙妖之言，都不过是传说罢了，怎么可能真的存在……
然而，他没有想到，洛芷梦到的真真实实是她与司琰相处的画面。
长相出众举止优雅成绩优异的律司琰是S大的风云人物之一，更是诸多女生心仪的对象。可他本人，却实实在在可以称为人渣，因为这家伙换女朋友的速度就跟她洛芷换衣服一样，和女生玩暧昧更是家常便饭，但偏偏看上去总是一副风度翩翩的绅士样。洛芷与他熟悉后，曾毫不客气地讽刺过律司琰。
琰这个字，有美玉的意思，想必你的家人在给你取名字时，取的也是这个意思。但你这人由内而外由表及里，除了那张脸，还有哪里能和“琰”字相称？
梦境之中，律司琰嘴角微勾起的讽刺笑意也清晰地印入洛芷眼底，“你说得没错，可星芷，那些女生因为我这张脸，并不介意我这个人的性格到底有恶劣。”
那时的她瞪了对方一眼，所以你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大家各取所需无关紧要是吗？
洛芷一直觉得，就算不喜欢一个人，但人家喜欢你的那份心情，是不该被恶意对待的。
“小琰，你这样的态度，我很不喜欢。”
第二天，裴渊的师父便离开了皇宫，继续游历天下。
临行前，男子悄悄来到了洛芷的华音宫，将一副画卷交给她。“老夫觉得与你这丫头也算是有缘，就送你一副星芷的画吧。若是哪天……若是哪天你得知你的亲人里，有人知道她，让裴渊小子通知老夫一声。”
洛芷郑重地收下画卷，“前辈保重。”
待男子离开后，洛芷慢慢展开了那幅画卷，着一袭橘衣的长发少女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娇俏可人，笑容天真，是她熟悉至极的容颜。
站在旁边的澧兰好奇地问，“公主，那位前辈竟会送一副你的画像给你，他是什么人啊？”
洛芷凝视着画中人，笑道，“你也觉得很像吗？”
口上虽这样说，洛芷心里却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很像，这画中人分明就是她！与她别无二般的面容，连笑时嘴角勾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且看看年纪，就是她在自己生活的世界里的模样。十九岁的洛星芷。
裴渊过来时，洛芷正依靠在软榻上午睡，那幅画摆放在书桌上并未收起。
示意澧兰退下之后，裴渊走到书桌前，静静地看着那幅画，目光不时瞥向午睡中的洛芷。
他现在的思绪有点乱，自从昨夜听到洛芷的那句梦话后，联想到洛芷与司琰公子的关系时突然生出的念头，他便一直在意得很。
任谁看到画中的女子与洛芷，只怕，都会觉得她们其实是……
裴渊负手而立，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可如果不用事实来化解他心头之惑，只怕他短期内难以放下。所以，还是让人去东齐调查一下吧。
查清楚了，他才能安心。
而且……
裴渊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洛芷，耳边回响着洛芷的声音：小琰，你这样的态度，我很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7 疑虑渐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