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三年》三千和呈

12、家

　　12.家
　　路口，母亲提着菜走近，“瑞，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你别担心了，”我抬手擦着嘴角，掩饰脸上的伤。
　　“阿姨好，”杜萧有礼貌的问候我的母亲。
　　“你好，你是……”母亲有些防备的看着杜萧。
　　“我同学，杜萧，”我抢在杜萧前开口，怕他说出不该说的话；说完看了看杜萧的脸色，没有不高兴的神色才送了口气。
　　母亲提着菜，单手拍打着我身上的泥土，忍不住抱怨，“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可别瞒着我，你也知道我是担心你。”
　　“真没事，我自己能解决，”我拿过母亲手中的袋子，“我提着吧！”
　　“阿姨，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齐子瑞同学的，”杜萧的笑总能安抚人心中的不安。
　　母亲邀请杜萧去家中做客，杜萧客气了几句便没有再拒绝；事实上我并不想杜萧去家中，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不会被迟钝的母亲发现，但不一定能逃过父亲那双锐利的眼。
　　杜萧是自打我们搬来南方第一个被留下吃饭的人。
　　母亲很热情的为杜萧夹菜，时不时的向他询问我在学校的生活状况，杜萧不失得体的应对母亲的问题，杜萧的爽朗跟个母亲的胃口，她总是抱怨我太闷，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肯说。
　　父亲时不时客气的插几句，而眼神一直在我与杜萧之间徘徊，突然视线停在我的左手，不动声色的掩下眼中的震惊，维持着脸上的笑，“突然想起厂里有几分材料急着要，你们吃，我先去忙了，”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回书房。
　　我跟母亲习以为常，也没在意，母亲招呼杜萧继续吃饭。
　　我放下左手的碗伸手去抓纸巾，突然明白父亲为什么离开，我快速收回自己的左手，只盼母亲没有看到我无名指上的东西，暗骂自己粗心，居然忘记摘下手指上的东西；我将手缩到桌下，褪去无名指上的银白色戒指，放进口袋。
　　戒指是一对，杜萧的那一个一直用一根链子串起挂在脖子上，而我喜欢戴在手指上；自从接受戒指后，每次回家，我都会摘下戒指，小心的怕被父母发现，我不敢将我跟杜萧的事告诉他们，我一直警告自己不可以让父母伤心，又安慰自己说不定在父母知道杜萧时我们已经分手了尽管现在的我们很相爱。
　　我心不在焉的吃饭，送走杜萧，杜萧在母亲看不见的角落轻牵我的手，又松开。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刚想打开台灯，听到父母屋门被打开的声音，又将手缩回了被子，接着我的屋门被打开，拖鞋的踢踏声靠近，我闭眼装睡，感觉到床边塌陷，来人叹了口气，是父亲才有的叹息声，粗糙的手拂了拂我额头凌乱的发，大手塞了塞我的被角，床边又升起恢复原状，接着听到屋门关上的声音。
　　我睁开眼，盯着房顶惨白的壁面发愣，我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最恬静的思绪浮荡在心上，
　　使人想起嫩叶、静静成熟的
　　果实、屋檐上向晚的秋阳、
　　莎弗的面颊、睡婴的呼吸、
　　沙漏中逐渐滴下的沙子、
　　森林里的小河、诗人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