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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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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北眨巴着眼,险些震惊得下巴脱臼。眼前的白衣女子看起来差不多刚好及笄,却不想竟是清漪的师父。
白衣女子扬起一抹亲和的笑道:“这一拜,我受得起。”
见着自己师父,清漪虽激动但俨然还惦记还俗的事情。
好似看穿清漪的心思。归玉又缓缓开口道:“你从未入道,又何来还俗之礼。跪罢。”
“师父……”想到过去归玉对自己的救命与教导之恩。清漪不由红了眼眶拉这晋北在归玉面前跪了下去。
虽晋北极不想跪这看样子比自己还小的女娃,但既然她是自己家媳妇的师父,也就是他的师父。跪就跪也不会少块骨头,少块肉。
在礼成之后,归玉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对清漪道:“阿漪大婚师父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今日变把这水麒麟的内丹赠你。望你和晋北能好生相处。”
师父送她水麒麟的内丹作甚。她现在也无心修道飞升,只愿在这凡间和晋北一起做一对神仙眷侣。
但此时,在则的晋北,彦迦闻言不禁脸色大变。
这水麒麟的功效,清漪不知道。但她却是清楚得很。晋北乃是满身怨气的厉鬼,永不能超生。但这水麒麟的内丹却是至纯之物,不仅能洗清晋北身上的戾气,然而还使腐骨再生,重新长出肉身。
但这水麒麟却是这三界间鲜有的灵兽,就连她曾经也只是有幸遇见过一只而已。不想清漪的师父竟会送如此大礼。
彦迦看向归玉的目光不由变得深邃。
待晋北同清漪解释完这水麒麟内丹的作用之后,只听哇的一声,素来修身养性的清漪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因为对晋北动了情,所以她决定不管明日会如何,她都要和晋北在一起。她从不曾想过晋北会有重新长出肉身获得重生的一天。
清漪抱着归玉哽咽道:“师父……”清漪想说谢,但一个谢字已经不足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师父送她的这份不仅仅是一份贺礼,而是送了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归玉见状哭笑不得地蹙了蹙眉道:“这身衣裳可是我新换的。你别把眼泪鼻涕蹭在我身上。”归玉虽这般嫌弃地说,但她却还是像一位母亲一样轻柔地拍着清漪的背示意安慰。
是夜。
有人在洞房,有人在听着别人洞房。
看着静静躺在白玉床上的隋意,彦迦无奈地扶额。就在她扬起手准备给隔壁弄出动静的房间布下结界时,那令人无奈的声音戛然而止。
彦迦愣了一瞬。随即在心底对归玉竖起大拇指,干得好。
在同陷入沉睡的隋意说了回话之后,她便转身出了房间。
月色清朗,即便是如此恶劣的寒冬,那红艳的梅花却依旧迎风傲放。在梅林里遇见归玉,彦迦丝毫没有半分惊讶。
早在今日喜宴上,归玉别有深意的看她的那一眼。彦迦便已经料定归玉会来找她。
“归玉拜见战神。”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晋北清漪虽看不出来。但她却又怎会不知彦迦的真身。
彦迦闻言淡淡浅笑道:“归玉道人果然道法高深。”
“我也不过乃是一介女尼而已,又怎可与为保护天下苍生而甘愿牺牲自己的战神相比。”归玉道。
“保护天下苍生……”彦迦苦笑着摇头道:“虽那是我过去在九重天上的天职。但不乏偶尔我也想任性一回。”
归玉笑道:“诚然,战神不过是你的头衔,你始终还是一个女人。”
彦迦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归玉。对方虽是道法极高之人,但这般一言点破心思的话。她还是头一回听到。
“归玉道人妙解。”
“并非是我妙解。这世间的道理本就如此简单。只是因束缚太多而不愿去选择,去承认罢了。”归玉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与今日她给清漪一模一样的木盒。
“这……”有一个水麒麟内丹已是难得。彦迦不想这归玉竟然会有两个水麒麟内丹。
就在她惊诧时,归玉却道:“此物并非水麒麟内丹。而是一滴眼泪。”
一滴眼泪?
彦迦打开木盒时,看到一面有一颗晶莹剔透宛如水晶般的珠子。
归玉解释道:“此物乃是这苍穹派的镜湖之水。传言天地间有一灵蛇命曰赤金,这赤金蛇乃是极寒之体,生来便不会落泪。但凡是总有例外,若是在其心痛至极时所落之泪便会化成一湾波平如镜的湖水。在别人看来这湖水俨然是被冰封,但若是被赤金蛇抑或是使他落泪之人触碰的话,这镜湖却又会在瞬间变成水状。今日我从战神身上察觉到和这赤金蛇之泪同样的气息。想必这滴眼泪和战神极有渊源。”
听到归玉的话,彦迦的紧攥着手中的木盒,声音低哑地说道:“应龙在此谢过道人。”
这是隋意被她所伤赶下九重天上时所落之泪。
“傻瓜,当时我别无他法。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我做不到。过去做不到,现在亦是做不到。因为……我舍不得。就算我不在,我也希望你在这世上好好地活着。”
她在隋意身旁缓缓打开木盒,纤细的指尖在触碰到那颗宛如冰珠般的眼泪时,只见其在一瞬间便化作了一颗水状的泪珠。
彦迦呼吸一止,晶莹的泪珠便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了那木盒中。
就在她的眼泪融入隋意眼泪的那一刻,只见融合的两滴眼泪突然发出一道银光,随即转瞬间便从隋意口中进入到他体内。
“隋意?”
感觉到隋意冰凉的身体渐渐变得温暖,彦迦不由颤抖地紧攥住隋意的手。
怀着隋意会醒来的希望,她整整在隋意身边守了一夜。但对方却终究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房间里的茶水已经见底,正欲出去烧水喝的彦迦待她走到房门口时,却听到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既然你那么舍不得我,为何要走?”
她哪里是要走,她不过就是去烧水而已。但在听到这再熟悉不过,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响起的声音时,彦迦就像是被定身一般杵在原地不敢转头去看,生怕刚才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觉而已。
半晌之后,身后再无声响。
看来果然是她自己想得太多。
彦迦深吸口气强行将自己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又憋了回去。
就在她苦笑着又迈出步子准备去离开房间时,突然肩头一沉,腰被身后的人揽住。
隋意将脑袋的所有重量都搭在彦迦的肩上,感觉到她身体一僵。隋意噗呲一声笑道:“你以前占我便宜时,怎么不见你如此害羞过?”
低哑的声音像是裹了蜜一般醉人。
她哪里是在害羞!
待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手背上时,隋意这才慌张地将彦迦扳过身来,怜惜地替她擦拭着眼泪。
“战神大人,我不过是说句玩笑话而已。你别再哭了。你在哭下去,小心我又伤心得晕倒。”
“……”心知隋意是在打趣自己,但却又不得不承认,隋意却是抓住了她的软肋。若他再晕过去,一睡不醒的话,她估计就得崩溃了。
“你若在晕倒的话,我拖你去喂狗便是!”彦迦抬眸狠狠瞪了隋意一眼,然而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彦迦,你怎么比我们两口子都起得晚啊。你这难道是要跟那臭蛇精一起冬眠的节奏吗?”待满面春风的晋北牵着他的小媳妇来叫彦迦吃午饭时,走到门口的晋北不由捂住自家媳妇的眼睛喊道:“媳妇儿别看!小心长针眼。”
“……”彦迦抽了抽眼角,缓缓将自己的唇从隋意纤薄的唇上撤离。好事被打扰,她嫌弃地转头看向晋北道:“你们昨夜已经污染了我的耳朵。”
被捂住双眼的清漪在闻言后,脸颊不由蓦地红成煮虾。在晋北的手放开的那一瞬间,清漪眨巴着眼惊诧地看到彦迦竟被那本该是像死蛇般躺在床上的隋意紧抱在怀里。她突然欣喜跳起身来扯着晋北的衣袖嚷道:“阿北,不若今日在举行一场婚礼?”
什么?!他虽很是享受昨晚的洞房花烛夜,但让他再跪拜一次归玉。他才不要!
她又岂会不知晋北此刻心中所想。见晋北一脸纠结,清漪冷哼道:“谁愿意再同你夫妻对拜了!我是觉得他们有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