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Umbrell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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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公元22世纪2110年。】
【三年前。】
湿润的雨点，从天上分散的乌云坠落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上。
在那模糊不清的光泽上，从最开始时一点一点的滴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眨眼间便变为了翻天覆地的降临。
连接起了灰蒙蒙的天空，和同样一片黑暗的大地。
嗒。
平底的帆布鞋，沉沉的踏落在那深灰色的棉麻布料，眨眼就被飞溅的水花渲染为了深邃的漆黑。
一墙之隔的外面，便是花红酒绿的歌舞伎町，而青年时期的男子却独自一人身处在这废弃的陈旧街巷里，淡淡的抬起了眼帘。
雨的水渍，顺着他抬起的脸颊划过了那细致的颔骨，然后亲吻上那性感的喉结，最后，隐入在了领口之中。
最后。消失不见。
他微微张开了唇，似乎是想要呼喊什么低喃什么，却最终还是合上了嘴巴无声无息的叹气，变为了在心中的默念。
彼端的远方，似乎响起了某种刺耳的鸣笛音。
从远至近。从近致远。
金色的眸光穿过上空废弃的大楼生锈的楼梯落在了一片灰蒙阴沉的天空上，然后，青年伸手，为自己拉上了浅色卫衣的帽。
遮住了他那头显眼到刺目的银白色发丝。
啪嗒。啪嗒。
翻天覆地的大雨，还在绵延不断的下着。
缱绻缠绵。
槙岛圣护垂下了头，习惯性的伸手插入了裤子的口袋里，然后，将脸颊隐藏在帽子下的黑暗里，低调的转首离去。
呜——呜——呜——呜——
此起彼伏的刺耳的警笛声，成为了为他送别的哀鸣曲。
二。
“《1984》？”
樱霜学园的放课后。
教师办公室里，白色发的年轻老师沉稳的声线，夹杂着一丝疑惑的口吻，响彻在了充满着雨水湿润气息的空气中。
看着眼前同一办公室同一年级并且同样的年轻的老师，他轻轻歪了歪头，习惯性的牵起了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那双金色的眼眸，在微微的笑意里，弯成了一对月牙。
“你要问我……借《1984》的纸质书？”
他面前的青年点了点头，清秀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尴尬。
这个名为藤间幸三郎的青年老师，有着一头栗茶色的短碎发。
在那张清秀到过于平凡的脸颊之上，一颗小小的泪痣，轻轻点在了左眼下，在成功的弥补了下吊眼的不足之处的同时，成为了他唯一一份的不平凡。
唯一的……么。
想到他上个月的心理测量指数和上上个月的行李测量指数，那两个一摸一样的数值划过了脑海的瞬间，槙岛圣护微微加深了唇角的弧度。
……好像，并不是呢。
“为什么要问我借呢。”
银发的青年滑动着座椅下的滚轮转过了身，十指相叠覆盖在膝盖上，认真的面朝向栗发的青年。
“虽然题材另类，但是还是可以找到这本书的电子版的吧。”
说到这里，他刻意的停顿了一下，然后轻声道。
“还是说……”
“对我来说。”
在槙岛圣护在刻意的拖长尾音中没有吐出后半句之前，藤间幸三郎就如他所料的一样直接的打断了他。
“电子书根本不能算是书的一种。”
轻叹了口气，栗发青年无奈的伸手轻轻的摆了摆，而他清秀的眉眼之间，瞬间闪过了一丝夹杂着怅然的厌恶的感情。
那时的槙岛圣护，仅仅捕捉到了那份厌恶。
却没有看到那隐藏在怅然之后的，名为羡慕的东西。
青年习惯性的微微偏过了头安静的听他诉说。
他那头留过了脖颈随意的垂在衣领上的银白色发丝，在因为雨天有些灰蒙蒙的空气阴沉的色泽里，有些接近于刺眼的夺人注目。
“在这个年代……纸质书已经算是一种奢侈品，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我就算想买又的卖也买不起的啊……”
非常惆怅的说，接着，他话锋一转，那双漆黑色的眼眸仿佛是小孩看到了糖果一样看着槙岛圣护，兴致勃勃的道。
“但是，听说槙岛君和我一样——有收集纸质书的癖好。”
窗外的雨，已经停止。
所以无法浇灭他燃烧的热情。
“所以呢……”
欲言又止了片刻，他对端坐在眼前银白色发的青年导师，伸出了自己的手。
可以在三个月的心理测量中都保持着一摸一样的心理指数……真是厉害呢。
槙岛君。
“可以……帮我么？”
藤间幸三郎微笑着问。
然后，骨骼分明的五指，在银发青年的面前摊开。
一看就是用真实的刀片修剪整理的平平整整的淡色指甲，在证明了他喜爱干净的同时，一样，显现出了他不错的刀工。
这个旁边路过的外人看上去是讨要书本的动作，在被指尖对准的那个人的角度之中，其实，更接近于是邀请的握手。
“……”槙岛圣护轻轻牵了牵唇，“哦？”
藤间幸三郎回以他耐人寻味的笑容。
——啪嗒。
残留的雨水，啪的滴落在了新绿色的叶子上，伴随着叶梗上下的晃动，在清脆的声响之中，飞溅开了几滴漂亮的花。
樱霜学院的办公室。
一滴一滴的雨组成的水珠，渲染了教学楼的墙面，同时肆意张扬的飞溅在了那一排一排被窗棂隔开的玻璃之上。
在玻璃上被渲染为了绿色的水渍，一路滑落，间隔着那一层透明的色泽，划过了端坐在旋转椅上名为槙岛圣护的银发青年英俊漂亮的脸颊。
穿过那层被水珠布满的透明的暗色玻璃，可以看到站在他对面的那个眼角有着一颗泪痣的栗色发青年。
然后，他伸手，平静的扣住了他探出的指尖。
象征性的握了握。
听说，在古时代的交际结束时的最后，握手的礼仪，代表着协议达成。
——果然注意到了隐藏在心理测量的数值里的暗示了么。
——真是没让我失望啊。
闷热交错着冰冷的矛盾的梅雨季，无法干扰到他们心中的那一片清明。
——那么，接下来就请多多指教了呢。
——藤间さん。
“好。”
啪嗒。啪嗒。
重新开始下起的雨水，见证了那所有的一切。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最初。
说不清到底最先是谁勾搭了谁，亦或者说这原本就是两个在一开始就抱有着相同的想法的人的联手而已。
然后他们一起完成了那个轰动一时，直到在三年之后才被常守朱和狡噛慎也一起破了案的标本事件。
就如同《1984》里，那个对于现在的社会抱有着不解和怀疑渴望改变却也的的确确的改变了的……温斯顿史密斯。
然后呢。
然后，藤间幸三郎，就如同《1984》里，在破坏了社会的法律得到了残酷的惩罚的温斯顿史密斯，最后，得到了西比尔系统的制裁。
三。
树脂和雨。
这是槙岛圣护，25岁的记忆。
喔。
或许还要算上藤间幸三郎。
这是25岁的槙岛圣护，所有的记忆。
还有，灯红酒绿的歌舞伎，在阴沉的雨水中一闪而过留下了艳丽的红色的残影的……安全局的执行车。
四。
“槙岛老师……到底想做什么呢。”
“嗯？”
“您的所作所为……乍看上去是挑战安全局的存在，但是针对的却是执行官和监视官手中的Dominator（主宰者）……而Dominator的背后——”
“是SIByL system（西比尔/先知系统）。”
“……诶？”
“我的目的，是破坏掉西比尔系统，以及让这个不公平的时代不复存在。”
“为、为什么……”
浅金色的眼眸淡淡的看着眼前漆黑色的过腰长发垂落在樱霜学院橙黄色的百褶裙上的少女，在标本事件之后，一如既往的在樱霜学院上学下课了三年同样依旧年轻的银发青年，环抱着在那个人死去后重新买到的红皮书籍，轻轻的牵起了唇角。
那淡色的唇纹上，描绘出了异常平静的弧度。
“因为SIByL system，让我唯一的朋友下落不明。”
“让这个不公平的时代，彻彻底底的不复存在……就像《1984》里的温室顿史密斯一样，变为历史中的一笔痕迹，是他，一直以来的希望。”
五、
终究沦落为了绝望的希望。
那场洗刷了整整一夜的罪恶的雨，在黎明的第一束白光浮现在天边的那一刻，终于伴随着骚乱的平息一起，停止了下来。
而街道本来的面目，也重新被全息影像虚假的覆盖。
透明无色的纯净水流，在同样透明的玻璃高脚杯中微微的晃动。
——！
槙岛圣护猛的从梦境中惊醒。
从回忆中脱离的那个瞬间，他睁开了眼眸。
第一个闯入视野的东西，是淡白色的瓷砖做成的天花板。
接着他感觉到刺痛的后脑和前额头上雪白的纱布绑带。
然后，才是医疗用的特殊的电子灯管照亮了这个房间的，那刺眼恍目的白光。
按理说应该是比声速要快的光速，第一个闯入清明者的世界才对，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是迟迟的才感觉到了光的色泽。
“唔……”
五指陷入了雪白色的被单撑住了床畔，另一只手隔着淡绿色的浴袍（？）扶住了心脏，他从病床上慢慢的坐了起来。
在平稳的无人驾驶飞行器中，是感觉不到任何的区别于脚踏实地的地面时的晃动的。
于是，在一开始，回忆起了常守朱的所作所为之后，槙岛圣护有那么一瞬间，认为自己现在所处于安全局的病房里。
然后，下一秒，这个想法就被某个和他一起位于这个病房中在之后拼了命的想要误导他让他认为自己位于安全局中的人，亲手打破。
“好久不见，圣护君。”
醒来的第二秒，银发青年微微一怔。
然后他保持着不解的神情抬起了脸颊，望向了声音的发源地。
“别来无恙……”干瘦的五指轻扣着鲜红书皮的纸质书从脸颊边移开，银色发的中年女士，轻轻偏过了头，“真是太好了呢。”
她有着一张仿佛历经了世间所有的沧桑的成熟女性纤柔瘦弱的脸庞。
彼首的举止之间，都透出着某种彻骨的优雅，她挂着说不清楚到底是何意味的笑颜，径直对上了他的眼眸。
“……您是安全局局长禾生女士吧？”
银发。眼镜。仪态。装扮。
很轻易的便确认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槙岛圣护淡淡回首，五指撑着硬邦邦的医疗床，站了起来。
“我们没有见过。”他说。
在似乎不怎么在意的口吻里深藏的东西，却是那个名为确定的存在。
环抱着那本鲜红书皮的书本，从救护床旁边的沙发上站起了身，禾生壤宗耸了耸肩，似乎认为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理解道。
“因为这三年来，我变了太多。”
她走到淡淡的坐到了病床边的另一条沙发上的槙岛圣护面前，伸手抵上了手中的书，
“先得向你道歉。”
中年的女士，优雅而轻浅的微笑。
口吻的语气接近于唱歌一样的悦耳，但是因为全部机械化的身体的声音特有的机械的感觉，而无法达到动听的效果。
“以前你借给我的书，因为那之后几近波折……被我弄丢了呢。”
她掌心在上看似在握着书本其实在这个角度更像是在握手一样的习惯性动作，有些说不出的眼熟感。
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槙岛圣护的脸颊上浮现出了一丝略显稚气的迷茫。
他伸手，接过了她递来的书本。
在此期间，他们的指尖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一下。
指尖的纹理接触到了那抹冰凉干涩的质感，还没有不适的皱起眉眼，下一秒的瞬间，银发青年的瞳孔，瞬间放大到了极点。
“这是……”
血一样的鲜红色泽之上，基本被磨损的已经看不出了多少的横竖交错的条纹，1984四个数字的存在，却还算得上是清晰。
《1984。》
-乔治奥威尔著。
——他在三年之前借给藤间幸三郎的《1984》的纸质书。
三年之前樱霜学院的教室，眉目清秀的栗发青年站在黑板边用雪白的粉笔亲手书写下那一道一道繁琐复杂的公式，然后抱着纸质的教科书回首，对教室里举着平板电脑的学生们，扬起了纯然的笑颜。
他左眼角下漂亮的暗色泪痣，熠熠生辉。
三年之后的现在。
银发青年的额头猛然一痛。
他瞬间皱起了先前没有皱起的眉眼，那双浅金色的眼眸里，瞬间划过了一抹锋利凌厉的犹如刀刃的光芒的色泽。
——不。这并不是他借给他的那本书。无论是从色泽还是折痕上来看，这一本书都明显崭新了很多……而且……
心里闪过了无数的推理和猜想，槙岛圣护慢慢的抬起了头，那双上等的猫眼石一样淡金色的眼眸，落在了眼前中年的女子的身上。
正面对上了他淡金色的眸光，她轻描淡写的说道。
“为了找到相同的书，可费了我一番功夫。”
——但是最后还是找到的书本，证明着现在的我已经有找到它的能力了呢。
“……”
良好到了极端的心理承受能力，让槙岛圣护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别样的神色，他抬眸，带着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神色，看向了右边的那位女士。
“真是难以置信……”
他说出口的话语，夹杂着甚至可以说是异常的平静。
“你是……藤间幸三郎吗？”
禾生壤宗抿着粉色的唇，轻笑着倚靠上了办公桌，被黑色贴身短裙包括在其中的纤瘦的女性身体，勾勒出了一道优雅的弧线。
“真令人怀念。”
然后，她用那他完全陌生甚至陌生到有些恶心的女式嗓音，微笑着道。
“那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年了呢。”
六、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承认吧。
七、
《1984》里的温室顿史密斯，在最后理解了那个时代存在的意义，然后，心甘情愿的迎接了死亡的到来。
被比喻为了他的你，也是一样呢。
而就是如此，所以你才会被比喻为这道湮灭在时光的潮流里的历史吧。
摄像手机里录下的短片中在子弹的攻击下露出了身体下一半的蓝色机械的禾生壤宗，真真正正让人恶心到了极点。
夹杂着藤间幸三郎现在老陈女性的声线，更加的让人难以忍受。
那就毁掉吧。
他对自己说。
既然如此的难以接受的话——那就。毁掉吧。
毁掉吧。
——既然，我将你当做了唯一的存在，但是孤身一人的你却从未这样认为我的话……从来没有、接受过我的话。
——那么，就杀掉你好了呢。
他垂眸用指尖一点一点的去描绘鲜红的书皮上留下的磨损的纹路，就像是亲身经历了它曾度过的历史一样。
——虽然，你已不是那个存在。
八、
在甩飞了Dominator，在那划破了红色警报的一抹明亮的蓝光里，看着扭曲的禾生壤宗摔落在地机械的挣扎的那一瞬间，槙岛圣护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可能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疯狂。
接近于温柔的疯狂。
没错。
在初次见面的那时，他们彼此就已经知道。
作为区别于这个世界。却互相相同的，甚至可能是唯二的存在的存在……在最后……不是他杀掉他的话。
那么，就是他杀掉他。
这种深刻的羁绊……致命而危险，却又不自觉的……沉沦在此。
致命的东西，就是有着这样的美丽。
即便知道着致命的存在，却早已无法自拔。
我沉沦于渴望杀掉你也渴望被你杀掉的海洋里，看不到眼前那名为对岸的存在，亦触碰不到身后远去的沙滩。
无法自拔。
在攸关到你死我亡的谈判中，因为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于是在谈判破裂之后……往往，会死掉谈判双方的其中一个呢。
“你一点没变，还是不够老道。”
“……就算得到了神的意志，你还是畏惧死亡吗。”
——就像，渴望得到权利的庇护。
——但我却已不同。
折断手腕。压碎膝盖。掰开关节。破除骨骼。
然后剔去脸颊上的那层肌肤的皮层。
用三年之前的他们制作那些美好的艺术品的工序，对待完了禾生壤宗的身体，指尖，抚摸上那个属于藤间幸三郎的大脑的那一刻，槙岛圣护的心里，竟然泛出了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愉悦。
亦如三年前触碰着他温暖的指尖时，他微微牵起了唇角。
然后，抡起显示器，重重的砸上了那颗深深的陷在机械的身体，却是那里唯一的一份真正意义上的身体的组织的存在。
砰——
然后终于裸露出了完完整整的那个大脑。
——于是最后并非是你杀掉了我。
——而是我杀掉了你。
飞往厚生省的直升无人机中，那种名为鲜血的液体，夹杂着碎裂的大脑的皮层组织，流了一地。
赤足裸脚的走过了那混杂在一起异常的难闻的液体里，槙岛圣护淡淡的弯腰，捡起了那本鲜红色外皮的《1984》纸质书。
那是血一样的色泽。
哗——
黑色飞行器的门开开了一点点，便瞬间在风巨大的力量中自前而后唰的打开了全部，展露出了飞行器中，有着金色眼眸的青年。
高空中凌厉的风，瞬间吹起了他身上淡绿色的浴袍。
微长的银白色发丝，在脑后肆意的飞舞，迎着那锋利如刀割在上的风，槙岛圣护伸手将《1984》珍贵的纸质书，举在了飞行器外的空中。
然后，松开了指尖。
——唰。
鲜红色的书本，在雨后的空气阴沉的色泽里划出了一道蜿蜒缱绻的弧线。
在黑色的无人机飞行器相反的方向与其背道而驰。
乘着风的轨迹，《1984》书页唰唰唰唰飞快的翻过之间，印刷在上暗黑色的英文字符，散落在了这个世界的角落。
再难寻觅。
微微仰起了下颚，却淡淡的垂下了眼帘，亦如安全局得到的第一张槙岛圣护的照片上那样接近于高傲的俯视着，那抹鲜红落入了繁华的城市中真真正正的消失不见，然后，银发青年转头，撤回了飞行器中。
面无表情的转回了首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自己25岁那年的那个三年之前的雨天之夜。
他永远不会忘记并且在这三年来时常会梦到的场面。
代表着安全局的警笛，响彻在霓虹灯中的那一瞬间，那个栗色短碎发的青年，一把将他用力的推入了旁边黯淡的小巷中。
然后，在漫天遍野的大雨中，对他接近于怒吼的喊道。
“槙岛君！快跑——！！”
雨声弥漫。
然后，在曾在旧日本时代被称之为歌舞伎町中，银白色发的青年乘着警笛离去的音节，在那片仿佛翻天覆地的雨中，抬起了头。
亦如此时此刻不带任何的感情的回首。
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
三年之前抬眸而并非低头的，慎岛圣护。
带着即便是三年之后成为了禾生壤宗的藤间幸三郎，都不曾了解到的……
深入骨髓的悲伤。
——呐。《1984》里的温室顿史密斯，最后了解了那个社会的存在……然后，死在了那个社会的怀抱。
——而唯一了解着我的你，也一样，死在了这里。
三年之后。
看都不看地上破碎的遗骨径直迈过，槙岛圣护异常的平静的，甚至可以说是微笑的，为三年之前曾经的自己说出的话语，补充上了最后的四个字。
——是真的呢。
寒意冰凉。
而冷刺骨。
——最后变为了历史中的一笔微不足道的痕迹的……并非西比尔系统。
——是你啊。
——啊。不对。
——作为背后的存在的你、甚至连一颗看不见的尘埃都不是呢。
——就更别说是，存在于世的痕迹了呢。
——是不是啊……
——我亲爱的、藤间さん。
【THE END】
浅宫蝶2014年4月1日04时55分完稿。
愚人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第1章 Umbrell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