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倾城》欢颜晨曲

63、第二十一章

　　上林苑
　　“楚则失矣，而齐亦未为得也。夫使诸侯纳贡者，非为财币，所以述职也。封疆画界者，非为守御，所以禁淫也。今齐列为东藩.......”
　　“君未睹夫巨丽也，独不闻天子之上林乎？左苍梧，右西极。丹水更其南，紫渊径其北。终始灞浐，出入泾渭；酆镐潦潏，纡馀委蛇，经营乎其内。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东西南北，驰骛往来......”
　　“于是乎崇山矗矗，□□崔巍，深林巨木，崭岩□嵳，九嵕嶻嶭。南山峨峨，岩陁□锜，摧崣崛崎。振溪通谷，蹇产沟渎，谽呀豁閕.....”
　　洋洋洒洒的文字信手拈来，花团锦绣，文采斐然，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李瑶看着眼前气度不凡的男子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千古诗赋司马相如当真是实至名归。
　　相貌俊秀，才华横溢，极富自信，谁能看出他不过是寒门出身的士子，一身的风华，比之长安的世家子弟也是不差。想到如今仍在远方痴心守候的文君姐姐，李瑶刚刚升起的欣赏之意也顿时消减了下去。这才子佳人的故事果真只适合出现在话本里面。
　　天子狩猎上林，一是为了犒赏元整归来的重要将领，这第二嘛，自然也多了刘彻的几分私心，抛下了满朝文武和后宫佳丽三千，刘彻高高兴兴地就带着李瑶去了刚刚修筑好的皇家上林别苑。
　　这宴会酒兴正浓，就少不了诗文的添彩了。刘彻早早做了准备，这次出行就带着长安有名的诗赋大家一同出行。宴会酣畅淋漓，来往地都是此时征战的将领，列坐其次，歌舞助兴，气氛很是不错。
　　李瑶难得出了宫门，宴会上虽是有些嘈杂，但她也不以为意，和刘彻一起坐在高台上，看着座下诸臣，也颇有指点江山的豪迈，李瑶的目光落在座下不远处的卫青和木夏二人身上，看着他们尚显不错的脸色，心中也渐渐开怀。这是边疆离别之后的首次会面，只不过再相见身份已然是截然不同。看着木夏坚毅的脸庞，李瑶欣慰地笑了，这样，就很好了。不必想见，只要你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李瑶低下头故作饮酒的模样，瞬间拭去了将要落下的清泪，而在这一瞬，她错过了卫青投过来转瞬即逝的伤感。一直注意李瑶的刘彻将不露声色地一切看在眼里，抑制住了内心的不悦。
　　“爱卿当真是好才华啊！”
　　“陛下过誉了”
　　司马相如谦虚道，脸上却是一份颇为自得的笑容，刘彻看在眼里也并不在意。
　　“司马大人果真大才！”
　　司马相如错愕地看着抚掌而笑的李瑶，在这样的宴会场合，竟然还有妃嫔越过帝王说话，这已经是相当的大不敬了。司马相如看着刘彻一脸宠溺看向那女子，心中不由感叹这位新夫人的受宠。
　　“娘娘过奖！”
　　“大人谦虚了，司马大人年少得志，才华横溢，于朝野之中也颇具声名，想来长安城不少贵女当是倾心不已才是，我虽是居于深宫，可是也曾听闻过大人不少的风闻，风流才子不外如是了吧！”
　　“不过，司马大人可还记得当年的凤求凰？”
　　李瑶面色一寒，冷冷的目光落在司马相如身上。
　　司马相如面色一僵，整个人顿时不自在了起来。
　　“娘娘这是何意？”
　　“一曲凤求凰，引来王孙女。当年文君姐姐为了你放弃了自己的家族，陪着你隐居于市集，操持于贱物，如今你富贵加身，却留恋于长安的繁华，贪恋权势，你可对得起文君姐姐的一往情深！”
　　李瑶俏脸含怒，厉声指责，席中众人皆是噤声，面露吃惊之色，原本有心相帮的臣子在触及到刘彻纵容的目光之后聪明地将心收了回去，只当自己是混不知情的木头人。
　　站在宴席之间的司马相如进退两难，原本的荣耀如今只剩下了满满地尴尬不说，朝中大臣眼中的戏谑更是让他羞愧不已。今日之后，他司马相如的负心之名怕是会传遍长安，他所期待的所有东西在今日之后都会化作烟云，想到这里，司马相如恨恨地看着李瑶，就是这个女人破坏了所有的一切。
　　刘彻不悦地警告司马相如，他可不喜欢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不过只是个会卖弄文字的小人，怎么敢用这样的目光冒犯上人，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
　　收到刘彻眼中的警告之意，司马相如受惊似地迅速敛起了眼中的恶意，心中暗暗叫苦，只道自己时运不济，性子太过冲动。如今一来，仕途已然受损，又得罪了受宠的妃嫔，司马相如只感到眼前一片渺茫。
　　“微臣错了，不该迷恋长安繁华，定当遣人还乡，迎回妻儿”
　　司马相如面露愧疚之色，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李瑶身上，既然这位娘娘称呼自家娘子姐姐，想来二人应是私交甚笃，自己的这番说法她应当满意才是，或许自己还能通过这段关系获益不少才是，想到这里，司马相如的心里闪过一丝火热。
　　李瑶二世为人，司马相如眼里的别样心思她哪能看不分明，想到品性高洁的卓文君，李瑶真为她感到不值，不过这世俗当下，女子多半依附于男子，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便是自己不也是依附着刘彻吗？思及此，李瑶心中有些气闷。
　　“ 一别之后，二地相悬，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挂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我聊奈十依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天别人摇扇我独心寒，五月石榴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郎！”
　　“这是文君姐姐写给你的信，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看着一脸伪善的司马相如，李瑶眉心紧皱，似是受不了这宴会的喧闹甩袖而去，徒留司马相如一人面色茫然，不知再想些什么。众臣见刘彻面色温和，毫无愠色，皆是为这位新晋娘娘之受宠而惊讶不已。
　　既然这在场的唯一一位女宾都退了场，宴会上的气氛渐渐恢复了，更添了几分暧昧之意，众臣借着酒意说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不少武将却是拉着宫中的舞姬亲热起来，场面顿时热烈起来。酒意正酣，几乎每个人眼中都添了几分醉意朦胧，暖香浮动，大殿里红浪翻滚，低吟不断。
　　而席中的一人趁着殿中的混乱悄悄出了大殿，坐在高台上的刘彻看似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酒盏，有意无意地看着那人出了大殿，醉意微醺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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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瑶退散了随侍在身边的宫人，一个人静静在院落里盘桓着，皇家园林的景观处处透着精致大气，可是此刻李瑶却少了一份欣赏的心情，面目含愁，想着殿内刚刚发生的事情，截然长叹。自己近日这番冲动也不知会给文君姐姐带来怎样的结局，只希望那一首诗能让这位大才子有所反省才是。
　　卫青默默看着李瑶美丽的身影，眼神里微微露出几分留恋之意，随即掩去。
　　“卫大哥？”
　　李瑶转过身，不经意地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卫青，眼神里露出几分意外之色，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殿里饮酒么？
　　或许是看懂了李瑶的迷惑，卫青解释道，眼里露出的温柔之色让李瑶微微感觉有些不自在。
　　“殿中的气氛我有些不习惯，所以出来走走”
　　不过到底是不习惯，还是心中有了份不能言说的期待，除了他自己，谁又能说得清楚明白？
　　“好兄弟成了女娇娥，没想到我卫青竟是眼拙至此，输的不冤，不冤啊！”
　　卫青敛去了脸上的笑容，语气有说不出的怅惘之意。
　　“卫大哥，抱歉，当日我孤身女子入营，为了安全起见，故此便宜行事，非是有意欺骗，大哥可否不要生我的气？”
　　李瑶面露忐忑之色，虽非是有意欺骗，但是结果却是已经造成，无论如何，欺骗的事实已经存在。在军营的日子，自己受卫大哥照顾颇多，心中更感不安。看着卫青面无表情，李瑶沮丧不已。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卫青苦笑道，目露伤感之色。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啊！”
　　“卫大哥~”
　　李瑶心中亦不是滋味，踌躇了半晌，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一并咽了回去。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二人，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假山背后一闪即逝的衣角。

　　爽约了，对大家非常抱歉，不想给自己找借口，因为事实已经造成。
虽然本人很懒，但是不想烂尾，所以该走的剧情继续，我会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