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倾城》欢颜晨曲

4、第四章

　　“下一位~”
　　内侍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木叶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敬地跟在引路的宫人身后，一路下来两人皆是默默无言，木叶谨慎的态度也让一直暗暗关注她的宫女暗自点头。
　　“进去吧，不用太紧张”
　　宫女好心提点木叶道，这丫头看着是个伶俐人，她也不介意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指不定今日的善意说不定以后还能有些回报。
　　“谢姑姑的提醒”
　　木叶笨拙的向宫人道了一声谢，送着宫人的背影离开，转身入了房门。
　　房内很是空旷，四周的摆设有些年头了，封闭着的橱窗让整个房间显得有些昏暗和冷清。
　　“你叫什么名字？”
　　沙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木叶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迅速平复好内心的惊惧，这才转身看向来人。
　　“奴婢名木叶”
　　长长的黑发被呆板的束缚在身后，黯淡地没有光泽，倒三角的眉眼看上去带了些凶戾，眼神有些麻木，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岁月的刻纹。
　　非特赦不得出宫，成了这深宫女人心中最深的禁忌，宫闱清冷，宫人们面对的是各种繁重的杂物，甚至来自于各宫贵主子的刁难，纵然不丧于层出不穷的后宫隐私，也会在这长年累月的压抑中慢慢死去。眼前这妇人看着年岁不大，可是双眼里厚重的死气却让木叶震撼了，更加下定决心要寻机会出宫，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这个全天下最为腌臜的地方。
　　“跟我来吧~”
　　木叶静静跟随其后，又跟着老嬷嬷指定的姑姑进了新的房间，一进去，两位姑姑甫一开口，便让木叶吓了一跳。
　　“先将衣物宽了吧”
　　“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毕竟将来都是要伺候贵人的”
　　见木叶有些犹豫，年长一些的姑姑还是解释了一番，这些年为初选的宫人检查，这样的情况自然是见得多了。
　　木叶点点头，顺从的脱了身上的衣物，安静地躺在木床上，一动也不动。姑姑们说的含蓄，她自然是懂得，这后宫的女人无论帝王想不想要，都是他的私有物，既然是这样，当然不能存在瑕疵，秽乱宫闱可是重罪。木叶躺在冰冷的床上，强忍着□□让她有些不舒服的异感，紧紧咬着下唇，强忍着内心的羞怯和浓浓的屈辱感，纵然是情非得已，迫于现实，可她去无法反对这样的现状。
　　木叶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很漫长，等到姑姑们检查完，木叶迅速穿好了早已备在一旁的服装，按着姑姑们的吩咐从侧门而出，等到离了她们的视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推门而出，木叶这才发现门外早就站满了与她年岁差不多的女孩子，皆是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她，身着的都是和木叶一样的服饰，想来也就是小宫女们统一的服饰了。
　　木叶躲避着众人的目光，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站着，直到新的小宫女出现，这才将众人的注意力慢慢转移开来。
　　宫女的挑选耗费了许多时间，将至日落时分，也不见有人来寻她们，木叶强忍着身体因为饥饿而带来的虚弱感，安静地等在一旁并不作声，因为她知道，总会有人做这个出头鸟的。果然，人群里渐渐出现了躁动，抱怨地声音不断从人群里响起。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接我们？”
　　说话的是一个明丽的少女，八九岁的年纪，扎着小髻，明眸善睐，带着少女的纯真，令人耳目一新，纵然话语里尽是抱怨，也只让人觉得娇憨。
　　“我好饿~”
　　“我也是啊~”
　　“怎么办？”
　　.....
　　少女的话显然引来了许多共鸣，抱怨地人数显然在不断扩大。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数十个小女孩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显然也威力不小。
　　“你们在干什么？给我保持安静！”
　　意外出现的呵斥显然吓了众人一跳，看着突然出现的姑姑严厉的神情，大家显然觉得有些不妙，纷纷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心里不免多了一丝惧意。
　　“宫里自然有宫里的规矩，你们进了宫，便要守规矩，从今以后，你们便不是家里的小姐了，进了宫，便是来伺候贵人们的，从今以后，便是由我来亲自教导你们，若是有不听话，我自会让你们看到我的手段，今日之事，看在你们是初犯，便不予追究，只是今日的晚膳便免了，也算是给你们长长记性”
　　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今日起，你们就称呼我为秋英姑姑吧，现在，大家都跟我一起离开”
　　秋英话音一落，转身便动身离开，后面的人紧随其后，虽是有些慌乱，却是无一人敢再随意攀谈，除了脚步声便无其他，一直注意这边的秋英等人也满意了，想来刚才的下马威还是有些用处的。
　　木叶混在人群里，既不争先，亦不落后，这样简单地下马威于她而言是一点用处也无，只是初到陌生地域的她，总会在下意识地收敛自己的光华，所谓中庸之道，才是真正的保命之法。
　　等到真正到了掖庭时，明月已是初升，秋英姑姑简单地安排了众人的起居之所，吩咐了一些基本的事宜以及明日要早起，便草草地散了开来。看着大家纷纷都跑去关心自己的住所，木叶不免也对将来要居住的地方有了一丝期待。
　　房屋虽然有些简陋，但基本的用具还是一应俱全，这让木叶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每十人一间起居室，虽然有些拥挤，但比起木叶穿越以来一直寄居在破庙之内还是要好上许多，况且这样的居住环境让她不经想到了大学和别人同寝的场景，这一瞬间，木叶一直以来紧张不安的心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没有了晚膳，大家忙碌了一天的疲倦终于在靠近床榻的瞬间引爆了开来，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大家早早地也就上了床榻，不同于后世的木床，这里的床榻多接近于北方的石炕，这样的宽度也足以容纳十人。
　　“我一个人睡不暖，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木叶有些意外地看着躺在她身边的小女孩，烛火有些昏暗，木叶仔细地瞧了瞧，可不就是今日那个“出头鸟”么？没想到竟然和她分配到同一间屋子了，木叶感觉有些复杂了。
　　“好啊！”
　　木叶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初来乍到，还是表现地合群一点比较好。小丫头听了，欢呼一声就钻进了木叶的被子里，看着木叶的眼神尽是欢喜和感激，
　　“姐姐真好，我叫韩雪哦~姐姐可以叫我阿雪，这个只有我娘亲才可以叫哦~”
　　小女孩散发出的亲近让木叶不由一愣，这么小的孩子，在现代也不过看看是上小学的年纪，自己是否太过警惕了呢？她有些迷茫了。
　　“姐姐叫什么呢？”
　　“我叫木叶”
　　“那我以后就喊你叶子姐姐了~可好？”
　　“呃~可以”
　　“叶子姐姐”
　　“嗯~”
　　“叶子姐姐~”
　　“嗯~”
　　“叶子姐姐~”
　　“.....”
　　“睡吧~”
　　好一会儿才将怀里的小女孩哄睡，木叶好好过了一把当娘的干瘾，只是真的觉得好累。
　　油灯熄灭了，木叶透过床榻旁的窗棱看向窗外的明月，想着宫外的木夏母子，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