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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来,战势漫延得很快,皇上和王爷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一开始真是节节败退,直到后来王爷调整战术,又得到了皇后一族和苏府的支持,这才将局面控制下来,但江山已失尽半。
没有人知道,我就藏在这江边小小农户的家中。朱南楚经常不在,他说他得安排好药物的供给,否则皇上与王爷便更没有胜的希望。
我日日打探着战况,现在江面上多是五王爷这边的人在控制,江上又恢复了几年不见的热闹场面。只是盘查得仍然十分严格。
我想去找他,十分想去找他。过去的事都不重要了,只希望他能真正的接受我,让我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朱南楚说不行。他说我去了只会更添麻烦,还不如等着战事结束,他会告诉王爷我在这里,他会让王爷来接我。
我想想也是,我现在去也帮不了他什么反而添加麻烦。我相信邪不胜正,王爷会打赢的。
可是,我却没想到,我等来的却是王爷受伤的消息。
按理说战争中这样的刀伤也是不打紧的,但不知为何,王爷军中却短了药。现在军中多有受伤的将士都没办法接受治疗,病情都在恶化。
朱南楚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他究竟在做什么?!他不是说王爷军中药材供应正常吗?
我等得十分痛苦。
我不要再信任他们任何人,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不知道我还能信谁。我也不管事情的前因后果究竟如何,我只要他平安。
深夜,我趁着大家都入睡了,凭着这段时间来的观察,偷偷上了一艘商船,成功到了彼岸。
我知道路途遥远,想要到王爷军中更是难上加难。
可我不怕。
我伪装成一个逃难的妇女,改换了装束,想来没人能认得出我。
路上有很多和我一样逃难的人,全都是食不裹腹,衣裳褴褛,面容邋遢且憔悴,我混在他们中间倒也不显眼。
一路上我见过几波人,他们策马而行,见着年轻姑娘都会仔细查问,我知道,有人在找我,但我不知道这是哪一伙的人在找我。是王爷?还是皇上?又或者是苏府?
我找了个带小孩的妇女与我同行。起初是因着她的孩子病了,我瞧着也不是很严重,便想办法将那孩子治好,此后我又以免得孩子病情复发为由与她同行。她当然求之不得。
原来,她是到京城找她的夫君。家乡因为战事,不仅流离失所,更重要的是失去了与亲人的联络。
我与她都还有些盘缠,时不时倒能买点吃的东西。可这种时候都是各种物资最为短缺的时候,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吃的。何况山匪到处都是,钱财也不敢轻易外露。
我们以姐妹相称,一路倒也平安。
到了墨城,我就与她分手了,她得去京城,而我却是怎么都不会再回京城的了。
我沿着墨城往西南方向走去,按估计应该只需要一天的路程就能到军营所在地了,所以这边的盘查更严了。
这一日的路程看似短,我却只能先这么看着。一定得计划好,才能出发。所以,我在墨城逗留了几日。
王爷治下的地方都呈现出一片详和,哪怕现在是战争状态。
我住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换了身干净的下人的衣服。店家问起,我只说是战乱失了亲人的消息,听说是逃来了墨城附近,便跟着找来的。
店家很客气,嘱咐我孤身一人,又是女子,要处处小心。
我头疼的是要怎么混入军营。
“店家,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正当我在愁思的时候,外面一阵骚动。
“是来寻药的。”
“我瞧着已经来了两拨人,却好像不是同一个军队。这是何缘故?”
“姑娘刚来有所不知,我们墨城之所以未受战事多大影响,都是因为墨城的位置处在三军粮草供给的中转站上,无论任何一方占领了墨城都会给另外两方带来致命的打击,三军自然不会轻视。墨城内是没有军队的。但每日都会有军队里的人来购置物品,又或者寻找良医良药。”
我似乎有些明白,但又不是很懂。只听那店家继续说下去。
“要说,三王爷本可以占了墨城的,可王爷仁慈,念着与五王爷的兄弟之情,这才使得三军能在这里和平共处,不致断了五王爷的粮草。”
如此说来我却不这么认为,不是三王爷仁慈,而是如果他占了墨城,那东南边有一小部分五王的军队是断了粮草,可他自己也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如果有人在墨城的东城设下埋伏,此时若四面夹击,他便会无路可退。
“那现下外面的是些什么人?”
“外面是三王爷的人,正找药呢。”
我不经意的挪到店门处,瞧着是一个小骑队,大约有十来人,成一整列前行。
我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
这一小队人在城中转悠了很久,终于在一家药铺前停下。
我不着意的跟着进了药铺。刚才那骑在最后的小兵向那领头的告了声,说是内急,便急匆匆的往内里走。
店铺里没什么人,除了店家和小二在外堂,内堂几乎空无一人。想来这战乱年代,家眷都迁到相对安全的地方了罢。
我尾随着那人,只见那人进了茅房好久,我实在有些憋不住的时候,他终于拉开了门,就在他拉开门那一下子,我飞快用啐了毒的绣花针刺向他的太阳穴,不过一下他便断了气。
迅速换上那小兵的衣服,不声不响回到外堂。此时队伍已经列队出发,我只须跟上即可。
哪怕是骑行,我们也用了近一个半时辰才回到军营,此时太阳已经下山。
王爷的军帐会在哪里?我瞅准时机,便与那一小队人分开,我必须快点找到王爷,否则还没见到王爷就有可能被发现而致死。
军营里虽然伤员众多,但纪律严明,没有一处呻吟抱怨的声音,哪怕挂着彩,也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
找了好久,终于找到王爷所在。
要偷溜进王爷的军帐是不可能的事,在军帐外徘徊许久,我想,我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等到天黑尽的时候,我在王爷军帐后方寻了处角落,那角落应该离王爷的床头不远。直到王爷帐中无人时,我才出了声。
我用的是王爷教我的口哨,因当时只是闹着玩,学得并不好,但那曲子却是我当时临兴而作,只他与我知道。
果然,我不过吹了三句,帐里边王爷轻轻出了声,“谁?”
“王爷,是我。”
“你怎么会来这里?”
“王爷,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你能不能到帐外来。”
不一会儿便听到他起床的声音,我赶紧走到帐门处,我并不想冲进去,但那守门的侍卫已经喝住了我,“站住,你是哪个部下的?”
不等我出声,王爷已经出现在帐门口,说,“是安远派过来的,叫他进来。”
于是,我低着头,进了帐中。
他瘦了好多,身上的伤口因为没有足够的药物,一点也没见好。
我好心疼,心疼到忘了他曾经那么绝决,忘了他误会我杀了苏黎蕊,也忘了义父死在了他的手上。只是感觉心里有种再也不要离开的冲动,只想这样与他在一起。
这些感觉化为行动,我紧紧的抱住了他。
“王爷,现在无论什么都不能将我与你分开。”
他轻轻回抱着我,良久。
“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
“我知道。”
“知道就不该来,既然已经走了就不该来。这里不仅有我的人,也有皇上的人,甚至也有苏家的人,你就不怕他们把你抓起来吗?”
“我不怕。”
“可是我怕。”他深情的看着我,抬起我的下巴,深深的吻上了我。
这一吻,隔了天长地久;这一吻,我无法自拔。
吻到意乱情-迷之处,两人竟拥吻在了床上。
他忽然低呼一声,我这才发现,我压住了他的手臂,那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小心你的伤。”
他微微一笑,“情不自禁了。”
我羞涩一笑,坐了起来,拿来新的绷带为他重新缚上。
“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眼一转,“我杀了你一个小兵。”
他嗯了一声,说,“这倒是他的福气。”
“你为何不用药?”
“生无可念,战死杀场也是好的。”
“裳儿呢?”
“她有皇后、容妃,还有皇上,不会有事。”
“那现在还用药吗?”
他轻轻一笑,捏了捏我的脸,“当然要用。”
我突然正了正色,说,“苏黎蕊不是我杀的,云贵妃更不是我杀的。”
他看了看我,“对不起,我当时情急,听那人一说便信了。后来想明白了也知道不可能是你。”
我撅了撅嘴,“可是你当时对我好凶,我真想杀了你。”
他拥我入怀,温润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杀了我也是应该的,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
我忽然想到父母的事,“我父母不是你杀的。”
他似是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三爷爷说是那天来的那个黑衣人杀的。”
“哪个黑衣人?”
“就是你把他袖子撕下来那个。”
他凝思了片刻,“你可确定?”
“我当然确定。怎么了?”
“是皇上告诉我,我的人误杀了你的父母?”
“皇上?他又没亲见,如何得知?”
“皇上对你很是关心,也查到了当年很多事。”
“那你怎么没查?”
“我查了,但还没查出真相,便被皇上派去治理水患,等我有时间查的时候皇上就给了我这个消息。”
我实在有些闹不懂皇上的心思,也不想去懂。现在,没人能分开我们。
我笑了笑,轻轻抱着他的腰,“我不要管那么多了,他们要怎样随他们,反正我死也不会离开你的。”
他轻搂着我,“还记得那次我中毒?那时,苏小姐来照顾我。”
我点了点,他接着说,“苏小姐是皇上送来的,也是在你来的第三天,皇上的人告诉我你父母的事。”
我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所以那时你才会拒绝我?”
他点了点头,又说,“那时我好矛盾,而且我又知道皇上待你好,所以……”
“你这是不负责的做法。”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多想就这样相拥至老,可是,眼前的战事却是头一件不能被忽略的。
“对了,你身边可有位叫柳洲成的人?”
我看了看他,我知道,我该信任他,“他就是我的义父,不是被你杀死了吗?”
“我杀死了?你怎么知道?”
“那晚我逃命碰巧路过,看见安远旁边的功箭手一箭射下去的。”
他摇了摇头,这才说,“我也以为是那功箭手,但不是。检查尸体的时候我才发现,那功箭手的箭被人贯穿后,那人的箭射进了柳太医的后背心。我本想留他活口,看看到底谁是幕后黑手。”
我凝了凝眉心,“幕后黑手?”
“香儿,你可能这十几年都被人利用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