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月云澜

4、第三章 传闻

　　千百年来，凤凰城一直都是做交易买卖的大城。它两面环山，两面连水，每年都有许多商户人家来自四方来这跟当地进行交易，更有许多直接选择在这扎根立足，制造自己的产业。由于它环山连水，它的生产物资也非常丰富，从一开始的稻田，采药，纺织，捕鱼业到后来的山贼及海盗，几乎你可以想像的职业都有。当然，要成为大城，光靠这些是不够的。这城里的客栈饭馆花楼就开了好几家，它们才是这城里主要的金钱来源。

　　昏迷中的司徒繣被柳墨凡一路掳下山。他们一进城镇便引来不少人围观，就为这柳某可是江湖道上出名的狂傲书生，而他的魔界身份在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一副温文尔雅书生模样，却是冷漠冰山的性格，对一切都毫不关己似的，如今却突然出现于此，怀中还抱着一昏迷女子，这事怎么看都让人匪夷所思。

　　纭萝山在这城的西方，基本上没什么住家，除了在山脚外，只因为这山百年来都被蛇和狐狸占据，但由于山上资源丰富，时时还是会有人上山采取珍贵药材。而城的北方则是柳鸾峰，这山顶已被山贼占据，同时魔界的出入口也在这山中某处。而这两山所包围的城镇，则成了人、妖、魔的共居之地，尽管种族不同，他们也大都和平相处，基本井水不犯河水。千百年下来，异族成亲生子的也不算少数。

　　照理来说，一魔界男子和一人类女子一起出现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这次却引起大伙注意围观，却是因为这男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冷漠自傲，对凡事都毫无关己的态度，今天不但与一名女子一同出现在热闹的城镇里，而且还是个人类，更别说他们那样带有昧暧的举动，让每个人都对这女子的身份感到异常好奇。有关这女子和这事的各种问题，不止在大街上，早就传到这城中的每个各大店。

　　现已是傍晚，高空的烈阳也随着时间缓缓向西边落下，天空也慢慢地从蔚蓝转橘红色。平常这时候，一般人纷纷结束工作，然后回自己老窝待着，若不是特别日子或有什么要事，不会在夜黑之后还在街上逗留。一般这时候还开门营业的，也就是凤凰城三宝：客栈，饭馆，与花楼。而这些地方，偏偏又都是人多混杂之地。虽说各异族基本表面上都和平相处，友好往来，但毕竟本质有很大的不同，总是会有意见分枝，拔刀相向的时候，就算是同一种族，这事也频繁发生，更何况异族的呢？

　　另外，若真要干坏事，夜晚动手则是最好的选择。一来可以隐人耳目，二来也可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般这时候还在街头逗留的，不是人类就是不是普通人。平常是如此。但今晚不同，有关她的事，不只魔与妖都好奇，人类也是如此。

　　此时柳墨凡怀里抱名不明来路的人类女子，她的昏迷不醒在外人看起来只是沉睡，尽管脸色有些惨白，但那也可直接归类为水土不服的原因。再说她身着单薄，衣裳和头发凌乱，这昧暧不明的情况，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这事实在太古怪也太突然了，之前并没听到任何风声呀？

　　柳墨凡一路扛着司徒繣，无视周围异样的眼光与众人的窃窃私语，自径走到一家客栈前，走了进去。这家客栈，正是全城面积最大，生意最好，而且还是魔界老板开的“酆煌客栈”。有些人一路跟着他也随他一道进去了。这客栈楼上是客房，楼下大厅则是与一般饭馆无异，摆着几张桌椅，提供给客人们用食。只见他直接来到掌柜那，“给我一间房间，要好点的，还有不要太吵。”

　　“诶是的，柳公子，”掌柜回应，看了看记录本，“那个爷，很对不住，这时候正是做买卖交易的旺季，您也知道的，每年这时候都从四处各地来了很多外人，客房都被预定了，您看……”

　　“我的那间房呢？是否给我留了？”

　　“这是当然的，那间房一直都为您空着呢。”

　　“就给我那间吧。”

　　“好的，小的这就叫下人去准备。”掌柜欢乐地说道，眼睛还一直瞄着眼前的两人。“柳公子这姑娘到底是哪家小姐呢？以前未曾见过。莫非是公子您的意中人？”

　　“她是谁，应与你无干吧。”柳墨凡面无表情地回答，也不管还愣在原地的掌柜，自个扛着还在昏迷中的司徒繣上楼去了。

　　待他们上楼后，楼下大厅立刻闹着一团乱，众人们围着一桌，讨论刚才见到的事。其中一男子首先发问，“刚刚的事各位也见着了吧？依你们之见，那柳书生与那姑娘是何种关系？他竟让她住进其他人都无法住进的房间，他们之间难道真如外头人所说，有昧暧吗？”

　　“可你也听见了，他让她住进他房，不也因为其他房都已住人了吗？”其中一男子也提问了。

　　“就算如此，他也可以直接带她到另个客栈呀，他们之间一定是有暧昧关系。朱兄难道忘了他们刚进城那情景吗？他怀中正抱着衣衫凌乱的沉睡女子，那女子头发也是完全披散下来的，而且还听到某人说，她那身衣裳好像也是湿透的。你们看，她与柳书生……”

　　“刑兄，你的意思是，柳书生已经要了人家？”

　　“那柳墨凡是从纭罗山上下来的。也许，那姑娘在那溪边沐浴时，正巧被他瞧见，就情不自禁的要了那姑娘？这样就可以说明那姑娘为何衣衫不整了。一定是柳书生在爱她的时候让她昏了过去，所以那衣裳是柳书生替她穿上的。没错，应是如此。”回话的那人合起手里的扇子，还一边猛点头，对自己的猜测很有信心。别人见他如此，立刻引起众人讨论，真想不到，冷漠书生也有这一天，自制力极好的人也抵挡不过当前的美人佳肴。

　　“你们似乎忘了一件事情了，”某人开口，本来热闹的大厅立刻宁静了。说话的这人正是魔界的一名文官。“柳墨凡怎么说也是柳老将军的儿子，母亲也是名门贵族出身，家教良好，他人虽冷了些，但人品还是不错的。怎么想他都不像会做这样的事。况且以前不是也有女子为了引诱他而自解衣裳吗？他不也没理人家？我觉得咱们应该想想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又是何种关系，怎的都比在这瞎猜好。”

　　“莫兄言之有理，可让大伙儿在这空想，不也是瞎猜吗？何不去问问，真相就大白了。”

　　“可柳书生他不是你问什么他就会回答的那种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呵，”莫兄笑了，“谁说要咱们自己问去了？“

　　“你的意思是……？”

　　“这好歹也算是件大事，莫要忘了他是什么家庭出身，他的哥哥，柳沐影一定会第一个问他，还有慕情小姐也一定会开口问的。而且，这事在城中造成那么大个轰动，你们以为柳大将军不会过问此事吗？若那女子是魔界的人也就罢了，可明眼看着她就是个普通人类，这就是大事了。诸位看着吧，柳书生或许不会回答他哥哥或慕情小姐，可他父亲那，由不得他不答，这答案就算今晚不揭晓，也离水落石出不远了。”

　　“啊是的，柳沐影将军算算日子今晚也该从边境那回来了吧，依他个性，听到此事一定会马上赶来探个究竟。而那慕情小姐，也难为她爱慕了柳书生千年，却总不入他的眼，也未曾被放在心上。许久不见，她好不容易赶回来，却是这样的消息。这太……”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莫兄嘴角微扬，举起桌上的一茶杯，一口饮入嘴里。“不管柳墨凡和那女子是何种关系，这事情的发展还真是另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