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似铁》莱因

5、我们的大学3

　　“良仔，你做技术太浪费了，应该做管理。”蒋曦突然没头没脑地这么说，并不回应黄成良原本的话。黄成良一时无话可说，谁知蒋曦又补了句：“我喜欢听你演讲啊，今晚社团提案准备文艺汇演的节目，闹哄哄的才搞晚了。”
　　“文艺汇演你上台吗？”黄成良知道蒋曦入学以来对吉它很有兴趣，也常常练习，只是少有机会看到他表演而不知他深浅。
　　“上吧，反正大家都是业余的，听不出高低吧。”
　　“这么说，你自我感觉不怎么样罗！”
　　“我算好的哦！”
　　“真的吗？什么时候？”
　　“五四青年节那天。”
　　“…要不要梁芳菲过来？”黄成良犹豫了一下才问。
　　“我还没跟菲儿说过呢，到时再约她也行。”
　　“…”黄成良想了想又说：“我今晚第一名哦，请你吃夜宵怎样？”
　　“不用，我有零用钱，你没有啊。”
　　黄成良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环过蒋曦的肩，把脸若有若无地贴在他的头顶，低笑说：“你别吃那么贵的就好了嘛！”

　　五四那天，梁芳菲并没过来，于是黄成良理所当然跟蒋曦玩了个通宵，直到暑假的辩论赛集训结束，才重又见到她。
　　然后，黄成良的演讲比赛什么的变成不止蒋曦总是在，而是蒋曦和女友总是在，这样表面三人的感情均等的错觉。梁芳菲也对演讲辩论产生无与伦比的兴趣，并在假期前加入了自己学校的社团。三人一起时，甚至梁芳菲跟黄成良在这方面更多话题。蒋曦有时仅是在旁边自弹自乐。
　　蒋曦对这种状况颇为得意，笑称自己红颜知己左拥右抱。黄成良和梁芳菲各自内心里的阴暗他全然不觉。
　　黄成良一面觉得梁芳菲很好，一面又不希望她太好。
　　梁芳菲觉得黄成良很好，同时也有些痛苦于他太好。

　　二年级开学后个把月，黄成良又开始准备新的演讲赛。比赛当天，蒋曦来了，梁芳菲也来了。黄成良很高兴之余也很奇怪，梁芳菲怎么也这么不嫌烦，特意跑来？
　　“你逃课了！”黄成良低声跟蒋曦说。
　　“阿良你真神机妙算！”
　　黄成良无语，他一向对蒋曦的课程和社团安排都了如指掌，因为这方便他要找对方的时候能又快又准。
　　“你可要尽全力哦，赛完来看吉它社的排练吧，我上课哦。”
　　“你不会误人子弟吧？”
　　“良仔！你还不知道我的实力啊！”
　　两人在边上融融细语，辅导老师也感慨黄成良居然这么镇定，比自己还老练！
　　黄成良这回拿了个二等奖。一等奖是西南政法大学的一个大四的女生。
　　“好可惜！阿良！”
　　“强中自有强中手嘛！”
　　“没想到那个婆娘如此厉害！”
　　“蒋曦！”梁芳菲插了一句娇叱。
　　“啊！菲儿，干嘛？”
　　“你不要企图侮辱我们女同胞哦。”
　　“我没这个意思呀。”
　　“蒋曦想说他最怕女强人，是吧？”黄成良微微一笑。
　　“对啊，女人太强，男人会很惨耶！”
　　“那是差劲的男人罢了。”
　　“是哦，菲儿你再强我也喜欢！”蒋曦笑说着伸手要去搂对方，却被她扭身避开。
　　最后只有黄成良去听蒋曦的训练课。
　　俊美的蒋曦混在一群犹带稚气的师弟妹们当中，带着明朗的笑容，一边演示一边唱歌，一派疏狂、跳脱。黄成良抱着蒋曦的另一把吉它坐在课室的角落，依着蒋曦说的样子拔动琴弦，抬头就见蒋曦盯着自己的目光，轻轻笑了笑再继续，仔细去听自己拔出的琴音，那种独特的音色，就象蒋曦那么动人，不禁低头更认真地把琴抱在怀里。
　　等众人都离开后，蒋曦也抱了把琴，坐到黄成良身边，“良仔，你好认真！”说罢，也不看黄成良，倒是认真地弹起一首曲子，非常的流畅和深情。黄成良听清了以后，很是惊讶，这是自己最喜欢的曲子！
　　“什么时候练的？”黄成良觉得蒋曦大学这两年，虽然没象高中一样经常与自己同食同行，但自己对他的时间安排都很清楚，也一直知道他做着什么，自己喜欢的这么一首少有的曲子必定是要特意去练才行。
　　“练成好久了。一年级刚开始的时候逃课在宿舍练的就是它。”
　　黄成良低头不说话。
　　蒋曦又弹了一遍，低声说：“其实你那时说喜欢以后，我有认真读过词，结果自己也很喜欢。学琴的时候就想着要把它弹出来，不过谱子找了好久，本来也不是吉它曲，我找人改编，写指法，还花了一千块呢，好不容易练成的。有没吓你一大跳？”
　　“没有，我只想多听几遍。”
　　“良仔！你！好冷淡啊！”蒋曦夸张地大叹，整了整姿势，脸上挂上招牌的迷人笑容，果然又弹起来，而且连弹下去，直到黄成良都心痛他手累不累，让他停下来，他才长吁一口气，叫道：“十三遍了！”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快十二点了！”黄成良大窘，“不叫你你就不知停啊！笨蛋！”“走啊，我请吃夜宵算报你的知音之恩！”
　　“好耶！”蒋曦一脸得色地甩着手。
　　“为什么你不去弹给梁芳菲听。”
　　“…嗯，菲儿应该不会象你这么喜欢吧。”
　　“你怎么知道？”
　　“男人的东西，女人有时跟她说不明的。”
　　“反正当情歌一样呗。”黄成良说的倒是自己的心事，他听蒋曦弹，就象听蒋曦对他说情话的心情，内心里感动得很。
　　“不是那种意境吧！”蒋曦皱皱眉。
　　“没想到你还那么感性！”黄成良想也许蒋曦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情？不管如何，如果日子只是这样，自己已经很幸福。

　　二年级快结束的那个夏天，蒋曦收到一款素雅的信。手机、笔记本都装备超强的蒋曦不知有多久没读过纸上的信了！拿着信跟黄成良显摆：“良仔！情信耶！看到吗？这年头还有情信这东西！”
　　黄成良瞟了一眼，心中也羡慕：梁芳菲还真浪漫啊！女人就爱讲究些情调！虽然没有实际不同，但确实让人心情愉快。
　　蒋曦把饭盒夹在腋下，读起信来，然后，抬头叫了一声“阿良！”接着喃喃地念：世界很精彩，我觉得我们应该给彼此一些空间去尝试更多的新东西。我们暂时分开吧。
　　“什么意思？”
　　黄成良条件反射伸手拿过信来读了一遍，雅致暗纹的信纸上确实只有这么瘳瘳几句，他心里说就是分手的意思呗。
　　蒋曦把信夺回来，把饭盒往黄成良手里一塞，“阿良你等我，我要去问个究竟！”然后人就往外跑去。
　　“蒋曦！…吃了饭再去！…你下午还有课啊！”黄成良急急地大叫，都只对得蒋曦毫不回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