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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姐姐用膳吧。凉了就该走了味儿了。”奴才刚退了出去,博果尔就催促道。
      “嗯。”点了点头,四贞拿起了银箸正准备用膳。眼神不经意扫过博果尔的脸,瞧着他方才还勾着的嘴角,此刻却是耷拉着的,便开口问道,“博果尔你怎的了?无事吧?”
      本来心里还有口气儿不大顺。可现下四贞这么无甚他意的问询,听在博果尔耳中,就是另一种感受了。心情好了的博果尔,瞬间就又勾起了笑,“无事无事。姐姐用膳吧。”
      “哦...”瞧着这又瞬间变了脸的博果尔,四贞觉着糊涂了。不想费力去寻思的四贞,低头用起了膳来。不再多语。

      “姐姐既是用好膳儿了。爷就先回自个儿的屋子了。”瞧着四贞进了一小碗胭脂稻米,又将这六菜一汤用去了一小半儿。博果尔这才满意了。
      而四贞听着博果尔这话,心中只觉大喜过望。这位爷在这儿,她瞧着这位爷这般认真的盯着她瞧,她实在是不敢说她饱了。话她不敢说,那她只能是强迫着自个儿吃了。拿着银箸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送着饭菜,勉强着自个儿吃去了一小半的菜。实在是再也吃不下一口了...刚放下箸子,正想着该怎么说,这位爷倒是开了口,“四贞确是用好了。博果尔既是要回去了,那四贞送您。”
      “姐姐留步吧。爷自个儿回去就是。爷的厢房就在姐姐的厢房边儿上。”
      就...就在边儿上?四贞又呆住了...
      这满人的男女大防就这般形同虚设么...怎的能把自个儿的厢房安排在一个男子的屋子边上呢...
      “姐姐怎的了?有何问题么?”走到门边了博果尔,转头见四贞发着愣,问道。
      “无事无事。”
      “嗯。”博果尔轻点头,“无事的话,那爷便走了。”
      “嗯。博果尔慢走。”四贞双膝微曲行礼。
      送走了博果尔。如释重负的四贞便转身回了屋子。
      “彩衣,让人把桌上的东西的撤了吧。”坐回圆桌边上,四贞自个儿斟了杯茶。润了润嗓子,便招呼了该是在外边候着的彩衣。
      离着厢房不太远的彩衣,听见四贞的招呼,很快便走进了屋子,“格格,奴婢先给您铺床叫水吧。您这一日也该是乏了。泡个身子,早些歇了去吧。这桌上的东西,奴婢回头再收拾。”
      先是从宫里坐着马车来这南苑,这午后又是陪着博果尔疯了大半日的。自个儿还真是乏了,“嗯。那你便先去叫水吧。”
      “嗻。”瞧着四贞一脸的疲乏,彩衣心里倒是松了口气。想着,今儿晚上这孔格格该是能睡个踏实觉了。这累了一日,耗去了这般多精气神儿,总不该还梦魇了吧...

      “父王...父王...哥哥...哥哥...不,不...”彩衣原以为能平静的一夜,并不如她所想。已然是熟睡中四贞,依旧陷入了那可怕的梦魇之中。
      “啊--”黑夜中的一声低呼,四贞冷汗涔涔的从那梦魇中挣脱了出来。
      随手举起衣袖拭了拭汗水。四贞掀开了锦被,下了床。
      套上绣花鞋,瞧见彩衣背靠在床头,睡得正熟。四贞一声不吭的拿起自个儿的罩裳替彩衣盖上,放轻了步子,出了屋子。
      刚刚入春的夜还是凉得很。只穿着一件中衣的四贞一打开房门,就打了个冷颤。
      但她并未回屋拿件披风,就这么顶着凉风往外头走去。
      也不知这般漫无目的的走了多久。许是走得累了,四贞瞧见一旁有个亭子,便去到了亭子上,在石椅上坐下。
      四贞半拧着身子,趴在了长椅上的护栏上。一个人呆呆愣愣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难不成是今儿晚上吃得多了?怎得好端端的,就睡不着了呢!”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博果尔,索性起了身。也没招呼上李富海,一个人就出了屋子。
      本还想着,既是睡不成了,那便出来赏赏月吧。博果尔也不打灯笼,熟道熟路的走到了昔日时常赏月的地儿。可谁成想,这是天公不作美啊。
      抬头一瞧,只见着这天色是一片的朦胧。甭说明月了,就是星星都是又暗又少的看不真切。
      “这是不想让爷舒坦是吧!”博果尔叉着腰,一个人气哼哼的对着对着朦胧一片的夜空说道。
      既睡不着,又窝了火。博果尔正愁着该怎么打发时辰。这时,他恰巧瞧见远处亭子里头有那么一抹月白。
      博果尔还以为是自个儿眼花呢。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又定睛瞧了瞧...嘿,还真又有东西呢。
      得,这下有事儿做了。且等着爷瞧瞧是个什么东西!
      年纪不过虚岁十三的博果尔,现下也就是个大孩子。这孩子心性儿,自然是想一出便是一出的。
      博果尔这般想着,便快步往亭子走去。
      “嗯?”一进了亭子,博果尔就已看清了那一抹月白。这大晚上的,怎的会有个女子坐在这儿,这背影瞧着...怎么还有点眼熟呢。博果尔心道。
      趴在护栏上的四贞,听见身后有些动静。说着话就回头一瞧,“谁在哪儿!”四贞轻呼一声。
      “姐姐怎的在这儿?”
      “博果尔你站在我身后作甚!”
      两人看清的对方,同时开口问道。
      四贞是方才一瞬间被吓着了,失了神。那话一出口,她就悔了,“博果尔莫怪。是四贞无状了。”
      听着四贞的话,博果尔并未马上回话,而是心想着...这孔格格方才那模样,怕才是她的真性情吧。傲气、随性。
      “姐姐其实不用这般唯诺。还是随性些吧。”不知怎的,博果尔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
      正怕着这个贝勒爷发火儿的四贞,听博果尔说了这么句意料之外的话,不由愕然。
      “姐姐这么晚了不歇息,怎的到这亭子里来坐着了?”博果尔自顾自的问道。
      “哦。我...我睡不着...”回了神,四贞神色凄艾的说道。
      博果尔这时还未多想,只是觉着这个孔格格该是有什么心事儿,便关心一问,“姐姐可是有什么心事儿?若是方便,不若与爷说道说道。事儿总闷在心里头,当心该闷坏了。”
      四贞听了,微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这个贝勒爷似乎真和自个儿以前见得那皇家贵胄不大一样...他是当今圣上的兄弟,他日一个亲王之位左右都是会有的。进宫的这些日子,听那些宫人们偶有闲话。也总是说这懿靖贵太妃是个精明干练的女子。这样的女子,真的能养出博果尔这般的孩子么?
      “姐姐,姐姐?”瞧着四贞不晓得神游到了哪里去。博果尔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真是丢丑了。怎的在这个小爷面前想这些去了。他是如何,又与我有多少干系,“博果尔你别晃了。我,我听着呢...”四贞口不对心的说道。
      瞧着四贞底气不足的模样,博果尔也不说什么撂她面子的话,“姐姐既是听着,那便与爷说道说道你的事儿呗。”
      博果尔又一提,四贞就想起之前的话头了,“博果尔的好意,四贞心领了。可四贞并不想多提这事儿。”
      不想多提?博果尔听四贞这么说,立即想到了能让四贞不愿意多说的事儿,“姐姐不愿提,是因着姐姐的心事儿便是定南王吧...”
      “你...”四贞被博果尔这话弄得,眼泪扑簌簌的直掉。也不晓得到底是让博果尔的直言不讳给气的,还是因着又让人提起了伤心事儿。
      “姐姐莫哭了。”博果尔拿出随身带着的帕子递与四贞,“爷说这话许是让姐姐伤心了。可是姐姐也该晓得,有些事儿,发生了便就是发生了。与至亲的死别,搁谁那儿都是不好受的。但姐姐若终日如此,那离去的亲人又怎会去的安心?”
      “别和我说这些!”四贞骤然捂住耳朵,大声的冲博果尔喊道。父兄死后,她便被太后莫名其妙的给接进了宫里。到了宫里,她身边一个能说体己话的人也无,还得日日将这伤痛藏着掖着!宫里这些人,总是说让她看开些、看开些!她的哥哥们战死了...她的父王也因着不愿做俘虏,带着母妃自缢了!哥哥们被敌人砍得血肉模糊...一把大火,把她的父王母妃烧得尸骨无存!就连打小伺候她的慕青也因着救她死了!
      她的亲人全都死了!都死了!为何这些人说话可以说得这般风轻云淡!她看不开,看不透!她恨不能问问老天爷,为何要她孔家落得如此下场!她孔氏一门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这大清朝的江山社稷!可是为何满门一百二十余口被屠,只留下她这一个孤女!她孔家究竟做错了什么!
      看着四贞过激的反应,博果尔晓得自个儿是猜对了。定南王的事儿,他虽晓得不多。但也是知晓个大概的,“姐姐你这般,定南王就能死而复生吗!古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害得定南王自缢的罪魁祸首是那李定国。你终日这般,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应该感激么!你一个从小便在深宫内苑长起来的皇子贝勒,知道军营是什么样儿么!知道什么是战争吗!你知道一场战争对朝廷和出征的将士意味着什么吗!你不懂,你什么也不懂!”进宫之后就一直压抑着自个儿的四贞,因着博果尔的咄咄相逼彻底爆发了,“什么厉害都不晓得的你,说得自然轻松!你让开!”四贞推开挡住去路的博果尔。
      “不错,爷是从小便在宫中。可爷进京城也不过几年光景!打小爷也只是在盛京长起来的!爷见过汗阿玛带兵出征,也晓得什么是军营!晓得什么是战争!”被四贞的不知好歹气到了。博果尔脚下使力,稳稳的站着不动。扯着脖子同四贞吼得脸红脖子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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