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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狗血文要是没有这个 ...

  •   宫曜洲几乎是自虐式的,强迫自己坐在原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视频里——

      又一次欺骗他的人。

      宫曜洲调出了走廊的监控,确认了昨晚许循来取文件时,乔亚悄无声息地跟在前者身后,再借着拐角处的花瓶遮挡了身形。

      而他向来缜密的助理,也为着喝了不少的缘故犯了糊涂,既没有察觉到乔亚的尾随,也因为醉了眼迷瞪,放慢了输入安全锁密码的速度。

      不过等宫曜洲缓了这气头,再冷静下来想想,便能琢磨出许多不对劲的地方——比如,乔亚躲着的位置,距离虽近,但要一次性瞧清这一串密码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但这也不重要了,因为乔亚已经打开了书房的门,而且踏了进去。

      乔亚最先触碰的是宫曜洲正使用着的这台电脑,但不知是什么缘故,他摸索一阵后又放弃了开启它。

      紧接着,乔亚开始搜罗起整间书房。在发现大部分他想要探查的地方都上了锁后,他将目光落在了靠近门口的那一排立柜。

      最里侧的一扇立柜没有锁,那里存放着宫曜洲学生时代的物件,有他的成绩单,参加曲棍球比赛获得的奖牌,与菲比的合影——菲比是宫曜洲在第一次骑术课时,母亲送给他的一匹夸特马。

      而这些物件,全部是当初由宫曜洲的母亲整理好的。在他母亲重病的时日里,更是反复的拿出来翻看。自此,这些物件又拥有了另一层寄托,宫曜洲便一直珍重的保存着。

      只见乔亚小心地将这些从柜子里拣出来,然后他的动作停下了,他找到了一本日记。

      该说宫曜洲的母亲,这位温柔的夫人早就意识到她年幼的孩子性格中的偏执和神经质,她伤心却不哀怨,只积极地与心理医生沟通了许多方案。

      没想到对于宫曜洲最有效的一项是让他写一本日记,他可以在日记中写下他所有的想法,无论是好的坏的。

      而每当他受到压力而产生某种破坏欲时,就可以从日记本中扯下几页,将它们狠狠地撕成碎片,作为替代性宣泄。

      在宫曜洲10岁,他的父母带他远离了宫家,来到国外定居,他习惯了新环境以后,就不再需要这样的方法来控制自己了。

      但宫曜洲已经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最近,为了给乔亚的记忆植入手术编写一出时间线上逻辑严密的剧本,宫曜洲找出了他学生时代的这本日记作为参考。

      近期需要频繁的使用它,这就是宫曜洲没能及时给这扇立柜上锁的原因。

      但宫曜洲并不介意乔亚看到这本日记,因为乔亚早就看过了其中几页,甚至还为此取笑过他——

      18岁以前的宫曜洲,在日记里写满了对于乔亚的爱慕,他的爱慕大胆而炙热,而他仅剩的羞涩,则在怯于用笔触曝露乔亚的名字,他肉麻的,在日记里将乔亚呼唤为他的安琪。

      这一本不厚的日记,乔亚花了半小时就把它看完了。

      将一切都复原后,宫曜洲看到画面中的乔亚脚步有几下趔趄,却再没有留恋的,离开了书房。

      宫曜洲仍旧面无表情地坐在原位。

      方才在他体内冲撞的愤怒像一场海啸,浪潮打得他此刻心中只剩残垣断壁,还有他连握拳都没力气,只不住发麻震颤的指尖。

      宫曜洲回想起乔亚出院后,两人相处的一幕幕,乔亚望向他的眼神,亲昵的吐出的情话,动人的爱意。

      宫曜洲寻不出一丝破绽。

      乔亚手术的负责人,曾警告过他,尽管记忆植入这项技术已基本成熟,但像宫曜洲这样,如此疯狂的,几乎是将一个人的人生颠覆般的植入记忆,风险只会更大。

      所以乔亚也许是因为这一场手术想起了过去的一切——可宫曜洲瞧不出来,甚至那些精密的医疗仪器,日夜分析研究乔亚病理的专家们也辨别不出来。

      宫曜洲垂眸,嘴角苦涩地勾了勾。

      他清晰的感受到,在他第一次遭遇乔亚的背叛时,那样不断纠缠着他的懦弱的想法再一次浮现了——

      这其中也许存在着误会,又或者,他要是不曾看到这一幕监控就好了,只要乔亚还愿意继续替他编织一段美梦,他就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学着乔亚的本事,就这么同他假装下去。

      宫曜洲站起身。

      厨房是开放式的,乔亚盛好一碗熬得浓香的海鲜粥放到餐桌上,听见渐近的脚步声,他又去端那一杯泡好了的红茶。

      乔亚笑着:“你去得太久啦,茶都已经冷了,我再替你重新……阿洲,怎么了?”

      宫曜洲距离乔亚几步之遥,高大的身形被破窗而入的晨光笼出一片沉默的阴影。

      他的下颚紧绷着,眼眶渐渐红了,像一头被遗弃的,凶猛的狼犬。

      乔亚想要向前,宫曜洲悲愤而急促的呼吸着,垂下的双手握紧了拳,小臂的肌肉绷紧了,显得血管愈发的明显。乔亚感到心疼了,他想抱一抱宫曜洲。

      然而,宫曜洲的一句话却将他硬生生地钉在了原地。

      “你进我的书房是想要找什么?”

      宫曜洲意外冷静的开口。

      说完,他大步向前,张开五指,用力钳住了乔亚的下巴,迫使乔亚抬起头来。

      宫曜洲一秒都不舍得眨眼,他看着乔亚慌乱而苍白的神情,无处可逃的心虚的眼神。

      许是瞪眼瞪得久了,那股干涩的刺痛,将宫曜洲眼前模糊得殷红一片,他低下头,亲密地挨近了乔亚,可这一回却不是为了讨一个吻。

      宫曜洲心上被撕开了血淋淋地一块,他近乎蛇吐信般,轻柔地耳语:“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反驳我呢?为什么不继续骗我,就像这些日子你对我做的。”

      宫曜洲钳制住他的施力,使得乔亚脸上都痛得变了形,他张着嘴,像一尾被网住了,因干涸而不住挣扎的鱼。

      “你在书房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么?”宫曜洲恨得想要咬断乔亚的咽喉,最后他几乎是嘶吼着,“你说啊——”

      终于,乔亚这尾鱼迸发出最后一股力气,他照着宫曜洲虎口处用力地咬了一口,在前者吃痛时挣脱,遥遥地又躲回了餐桌后。

      装着冷掉的红茶的马克杯沉闷地跌落在了地毯上,可谁都不会在意它了。

      宫曜洲低头看一眼虎口的齿痕,莫名的恢复了冷静。

      乔亚垂着眼眸,他回答了宫曜洲的问题,许是因为怯意,又或者别的什么,他拼命的深呼吸也没能压住声音里的颤抖:“……找到了,我找到我想要的了。”

      宫曜洲浑身的肌肉在这瞬间绷紧,然而在开口他之前,乔亚又继续道:“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轮到我了——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乔亚飞快地瞥了宫曜洲一眼,这诡异的打量让宫曜洲不满地皱起眉,他便也看回去,这一看,却发现乔亚的双手正紧紧地扣在一起,其中一只手背上满是被他指甲掐肿的红痕。

      乔亚问出了他的问题。

      “安琪是谁?”

      宫曜洲愣了几秒,接着发出一声讽刺的冷笑:“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乔亚再度打断了他,犹如自言自语地呢喃:“——安琪是你父亲的学生,是你16岁就对他一见钟情,并同他告白在一起……他才是那个,陪伴你回国,你向他求婚,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宫曜洲意识到乔亚误会了什么,可他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向乔亚解释这由他制造的混乱的真相。

      而宫曜洲的沉默,便好似印证了乔亚的心中所想,也在瞬间将他击垮了。

      乔亚变成了一盏破风灯,晃晃悠悠的,芯火灭了,乔亚的肩膀塌了下去,人都显出几分单薄的佝偻。

      他神情恍惚:“其实在医院醒来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一定很喜欢你,我想留在你身边,无论用什么方法……”

      乔亚又在偷偷看他了,但那眼神充满胆怯和心碎,看得宫曜洲胸口闷闷地痛了起来。

      “因为你——当时你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你一定很讨厌我,甚至有点恨我。可是我想,没关系的,反正我喜欢你,只要你肯让我留在你身边,我可以让你变得也喜欢我的。可是后来……”

      “对不起。”

      宫曜洲终于听到了乔亚这一声,他或许执着已久的道歉,可他没有感到丝毫的快意,反而一道更为沉重的痛苦将他劈成了两半。

      宫曜洲看见了乔亚,无声无息砸落下来的眼泪。

      “后来,跟你在一起越久,我就越贪心,也越想弄清楚是为什么——因为阿洲你那样看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

      乔亚的声调很奇怪,伤心时所产生的多巴胺和皮质醇让他在这瞬间只想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他靠着仅剩的理智支撑着。

      乔亚抽出那只被他掐得乱七八糟的手,胡乱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他终于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同宫曜洲对上了目光,怔怔地:“他……不对,应该是我,我是不是长得有一点像他?”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狗血文要是没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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