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凡心》平阳

20、第二十回

　　●═══════════●【遇闺秀律政才俊观止名媛风姿】●═══════════●

　　联想到刚才殷正仁讲述的家族史，廖泊舟不禁暗自猜度起来，他想那位英俊潇洒的青年男子应该就是殷正仁的小儿子，也就是殷家的老三殷季坤。至于那两位优雅的姑娘则想必是殷家的二小姐殷季晨和堂小姐殷季恩了，只是他不确定两位姑娘哪一个是二小姐，哪一个又是堂小姐。

　　“哦，你们来得正好！季坤、季晨、季恩，你们都过来，我介绍一位贵客给你们认识。”殷正仁看见这三人进了客厅立刻起身招呼道。

　　三人听到招呼便径自走了过来，廖泊舟见状也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廖律师，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二女儿殷季晨，我的小儿子殷季坤，我的侄女殷季恩。”殷正仁先是为廖泊舟介绍道，介绍完了又转而对三个年轻人说道：“这位是即将跟我们殷家长期合作的廖泊舟律师！”

　　“您好，廖律师，很高兴认识您！” 听完父亲的介绍，殷季坤立刻热情地向廖泊舟伸出手说道，只见他俊朗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说话的语气十分的愉悦和欢快。

　　廖泊舟忙跟殷季坤握了握手，说道：“你好，三公子，我也很高兴！”

　　廖泊舟的话音未落，站在殷季坤身边的殷家二小姐殷季晨冲廖泊舟微微颔了颔首，落落大方地说道：“欢迎您！但愿今天的来访能够让您感到愉快！”

　　“非常感谢二小姐的盛情！”廖泊舟一边礼貌地回应道一边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真正的名门闺秀来，这一仔细打量不要紧，廖泊舟顿觉耳目一新，蒙昧已久的心神竟不免为之一振。

　　只见她的样子温婉沉静，目光清澈皎洁，与生俱来的高贵被融合在她的每一寸骨骼与肌肤中，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熠熠生辉。她的鼻子很挺，嘴唇透出自然的红润，说话时能看见她那整齐而又洁白的贝齿。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她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那眼中闪耀着一种仁爱之光，她那张象牙色的精致脸庞在这种仁爱之光装点下极其的触动人心！她很美，而且美得自然、恬淡、从容，就好像一朵静静开放的莲花一样，透着与世无争的优雅，大概也唯有在“富足的生活”、“神奇的造化之手”以及“美好的人性之光”这三者的合力下才得孕育出这样的美来！
　　廖泊舟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美人，他不禁地在心里暗暗地惊叹——看来这个世上还真的有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存在，并非是文人墨客们杜撰出来的！

　　“您好！廖律师！欢迎您！”廖泊舟正暗自唏嘘，又听殷季恩在向他问好，于是忙又将目光转向了殷季恩。只见这殷季恩也是美人一个，生得端庄秀丽、骨骼清雅，一看就不是俗流中的女子。只是她的身量比季晨的身量要略微矮小一点，而且人也比季晨消瘦一些，尽管脸上挂着十分真诚的微笑，但却难掩那于眉眼之间氤氲着的淡淡的忧伤，眉眼间的忧伤以及消瘦的形容使得她看上去颇有几分林黛玉弱柳扶风似的病态美。

　　“谢谢堂小姐！”廖泊舟亦连忙回应。

　　“我知道今天会有一位律师来访，但我没想到会是一位年轻的先生，我还以为来访的是位长者！” 这时殷季坤不禁用和刚才一样愉悦和欢快的语气说道，看得出来，他的心情跟他的语气一样，也是愉悦和欢快的。

　　“不好意思！我的年纪让三公子失望了！”廖泊舟忙回应道。

　　“恰恰相反！这对我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因为我们说不定可以成为朋友！您也知道，我们刚搬到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还不熟悉，我们很乐于结交新朋友，我想新朋友们一定能够帮助我们尽快融入这里的生活！”

　　“廖某倒是非常愿意成为三公子以及两位小姐的朋友，怕只怕廖某高攀不起！” 虽然才刚刚见面，但不知为何，廖泊舟对这个有着尊贵的身份、英俊的外貌和友善的态度的年轻人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好感以及一见如故的亲切感。

　　“没有高攀一说，不过若廖律师真愿意跟我们做朋友，就请直接称呼我们的名字好了！那样称呼会让我们感觉更亲切，而且也有助于大家相互熟悉。”殷季坤笑着建议。

　　“确实如此！廖律师直接称呼我们的名字就好，季晨、季坤、季恩——我们的朋友都是这样称呼我们的！”殷季晨不禁从旁附和道，而站在季晨身边的季恩尽管没有说话，但在季晨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在轻轻地点头，以示赞同。

　　“好的，那以后我就直呼三位的名字了！” 廖泊舟一边回答一边望着眼前这三位风度不俗、态度友善的年轻人。他发觉他们的眼神都是那么的纯净清透，而他们言谈举止都一样流露出一种自然的优雅和一种已经成为习惯的教养，既高贵不凡又和善可亲。

　　廖泊舟注意到两位年轻的姑娘都没有佩戴任何珠宝首饰，也没有浓施粉黛，更没有将她们的指甲涂得像街上那些姑娘们的指甲似的五颜六色，而正因为如此，这两位姑娘才越发显得高贵出尘，优雅脱俗！事实上，她们根本不需要用珠宝装饰自己，因为她们本身就是珠宝！她们更无需浓妆艳抹，因为那清透的眼神、真诚的笑容就是她们最好的妆容，这世间任何的化妆品都描画不出那样美丽的妆容来。

　　因见三个人都穿着骑马装，廖泊舟便忍不住问道：“看三位的穿着，想必是准备出去骑马的吧？”

　　“我们是准备去马场看看我们的马，因为它们跟我们一样，刚刚经历了一次长途旅行，我们想去看看它们是不是还适应新环境！如果它们的状态好，我们就顺便骑上几圈，就当陪它们溜溜弯儿了！”殷季坤热情洋溢地回答。

　　“像这样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倒是很适合骑马！但愿我的来访没有打乱你们的计划！”廖泊舟接着殷季坤的话说道。

　　“您没有打乱我们的计划！今天廖律师有事在身，我们不便相邀，改天等您有空了，我们再请您跟我们一起去马场骑马，届时请务必赏光！”殷季坤笑着回答。

　　“有空我一定奉陪！”廖泊舟连忙表态。

　　“那我们就不打扰您跟我父亲谈正事了，我们这就告辞了。想必廖律师以后会常来，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殷季坤用始终如一的愉悦而又欢快语气说道。

　　“好！你们快去马场吧，再不去的话马儿怕是要害相思病了，谁让它们的主人是如此的英俊跟美丽呢！”廖泊舟忍不住幽默地调侃道。

　　“呵呵，好的！为了不让我们的马儿害相思病我们真得走了，廖律师，后会有期！”殷季坤一边笑着说道一边冲廖泊舟微微躬了躬身，殷季晨和殷季恩没再说什么，只是冲着廖泊舟微微颔了颔首，以示辞别之意，然后三个人又以晚辈对长辈之礼依次向殷正仁请辞，直至得到殷正仁“你们可以走了！”的示下后，三个人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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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可真是优秀啊！先生您真是教子有方！”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廖泊舟忍不住对殷正仁发出了由衷的感叹。他一向认为富家多骄女多败儿，可是殷季坤、殷季晨和殷季恩的出现使得他不得不改变了这个看法。

　　“廖律师也很优秀啊！我是没有见着令尊大人，若见着了，我也会由衷地对他说上一句 ——‘先生您真是教子有方啊！’”

　　“晚辈虽算不上是彻底的朽木，但在令公子和令千金们面前真的是相形见绌。这是晚辈的真心话，绝非自谦或妄自菲薄！”

　　“难得廖律师能如此欣赏他们，但愿你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不瞒您说，我跟他们真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那说明你们有缘，有缘就能成为朋友！说起我的这几个孩子，他们各有特色。我的长子季韬你还没见过，不过将来总有机会见的！季韬是个对什么事都很认真的人，尤其喜欢做学问，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要成为爱因斯坦和牛顿那样的大科学家，并立志要拿诺贝尔奖！老三季坤跟他大哥完全不一样，季坤对自然科学没什么兴趣，他是个很感性的孩子，热爱文学、音乐和艺术，喜欢广交朋友。季坤的钢琴弹得很好，对文学也有着广泛的涉猎和深入的了解，而且个性随和，为人慷慨，很容易相处，所以他的朋友们都很喜欢他。我的二女儿季晨个性沉静优雅，为人大度，从不因小事与人计较。季晨很喜欢画画，而且在画画方面颇有天赋，她的画曾经在巴黎艺术展上拿过好几次大奖。不知廖律师进门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中庭两边的墙上挂的那些油画？”

　　“我注意到了！”

　　“那些几乎都是季晨的画！”

　　“真的吗？那可真是画得太好了！虽然一走一过看得不是太仔细，但还是能看出那些画画得很好，我原本还以为是出自某些大师之手呢！”

　　“虽说季晨在绘画方面颇有才华，但若想成名成家还需要修炼。问题是她并不想成名成家，她说了，她画画只是因为她喜欢画，并不是为了成名成家才画！我们如今回国定居了，她说她想学学国画！我答应她给她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好老师！”

　　“是要专门请老师教的，毕竟国画跟西方的油画不是一种画法！”

　　“是这话！在英国的时候我曾经给他们专门请了一位老师教他们国学！原本以为他们会不喜欢，不想他们都学得极认真，包括最让我担心的季恩，学得也很好！说真的，几个孩子里，季恩是最让我心疼的。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尽管她那时候还不懂什么，可长大以后免不了要面对悲凉的身世。正因为如此，我和我太太给她的疼爱尤其多些！可是，我们的疼爱却没能赶走她的忧郁！这孩子几乎就是在忧郁中长大的，我不知道她是天性如此还是因为身世的缘故，或者两者都有一点，但是不管因为什么，她的忧郁总让我感到痛心。你不知道，季恩那孩子也是极有才华的，小提琴拉得好极了，如果她肯出去比赛，我相信她一定会拿到很多大奖的，不过她从来不肯出去参加比赛！不瞒你说，我是不大敢听季恩拉小提琴的，每次听都忍不住想要流泪！那孩子拉小提琴能一连拉上几个小时，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有时候看她拉琴的样子我都觉得害怕，怕她会把自己拉成一尊雕像，而且还是一尊忧郁的雕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可能跟她从小就没有父母有关系！”

　　“我真希望有一天季恩能够真正快乐起来，我想只有那样我天上的祖父祖母还有弟弟弟妹才能真正放心吧！”

　　“您疼爱季恩的心情晚辈很理解，但这种事需得慢慢来，不能心急的！”

　　“是这样的，这种事情的确急不得！抱歉，我说这么多是为了让廖律师对我们殷家的孩子多一点了解，这样有助于日后你们相互熟悉，但愿我的啰嗦没有对廖律师造成什么困扰。”

　　“哪里会有困扰！说真的，我还没有听够！”

　　“没听够以后你就常来，等我们家姑奶奶搬过来，就算我不跟你说，她也会跟你说的！老太太最爱说家里的事了！”

　　“等老人家搬过来，晚辈一定特地登门拜望！”

　　“那好！那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草拟合同的事还请廖律师费心！这张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等合同草拟好了，请直接跟我联系！”

　　“好的，到时候我会传真一份给您，有哪里不满意您尽可以修改。”

　　“细节问题我们商量着来！”

　　“那晚辈就告辞了！”廖泊舟一边说一边从沙发上站起身。

　　“我送送你！”殷正仁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如果您不想折煞晚辈的话，就请千万留步！”

　　“那好！那我让人送廖律师出去吧，这样廖律师或许感觉更自在！”殷正仁一边说一边起身按了一下装在壁炉边上的一个按铃。

　　“这样最好！”廖泊舟连忙说道，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仆人来到客厅里问主人有何吩咐。

　　“请替我送送廖律师！”

　　“好的！先生！廖律师，请跟我来吧！”那仆人一边很客气地说道一边冲廖泊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晚辈告辞了！”廖泊舟对殷正仁说道，并冲殷正仁微微鞠了一躬，然后便跟着仆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