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毛》昏睡一百年

3、警察

　　今天试了几次的台，都没有中。临近12点了，大厅的小姐逐渐少了些。小禾也有点灰心，今天运气真差。都没碰上好客人。
　　小禾工作方式与一般姐妹不同。她爱挑客人。试台的时候虽然是站成一排给客人挑，但她也会瞄一下，看起来粗鲁或太丑的客人，她便绷着个死人脸，眼睛看脚趾。任谁也不会挑这样一个小姐吧？若不幸挑中她了，她扭扭捏捏地坐下，等妈咪一走，她后脚也开溜。情愿一整晚坐冷板凳也不要再回去了。虽然这样坐一下，等客人走时也可收500的小费。但小禾宁愿不要。钱么，再赚不就是了，不必委屈了自己。她总是这样给自己造一堆沙，舒舒服服地把自己埋起来。
　　也因为她是公司的小姐，妈咪也拿她没办法。这个国家就是讲法制，夜总会也是。虽然有点可笑，但这也是为什么小禾可以呆上一年的理由。这里没有强迫，做一切你愿意做想做的事。

　　小禾的思想还在放空的时候，突然大厅一阵骚乱，原本坐在身旁的一群小姐急匆匆地跑去。小禾心里不屑，试台也不用这么拼命吧？她常常看到小姐为了试台都挤破头的场面。大家都是为了赚钱吧。
　　小禾坐的沙发一下空了。她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处境不乱的性格让她始终气定神闲地稳坐着。瞄了一眼旁边的沙发，一整排女孩还坐得好好。
　　小禾端起茶杯继续偷偷观察。看看旁边的沙发，几个男人站在沙发前不知在干么。挑小姐么？小禾挑起嘴角轻蔑地一笑。总有些客人爱自己跑来挑小姐。鱼缸大了选择也多，这样的客人大多是新手，没见过市面。哪有豪客这般挑剔的？

　　你为什么不走啊？一个服务生小弟在擦桌子，突然小声问她。
　　走？为什么走？小禾很纳闷。
　　警察查牌你还不走？小弟更觉得这个女人怪异。
　　啊？警察查牌？小禾一下子紧张了。那些姐妹只教过她夜总会的名词，从未告诉她有警察查牌这回事。可警察查牌代表什么呢？是不是我被查到了就会遣送？
　　一想到遣送小禾更害怕了。怎么面对家里人呢？书才读了一半，遣送不是要浪费我所有的努力与时间？
　　那我该怎么办呢？小禾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问题，真是不知所措。
　　走啊……快走……小弟继续小声说。
　　哦……哦……对，走……小禾愣愣地站起来，很平静地走开。其实她已经有些吓傻了。却天性使然，当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首先不能慌。
　　她不知道能走去哪里，她下意识地走向厕所。
　　怎知一转弯，走廊的尽头两个警察面对着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