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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最后一个情人(二) ...


  •   二
      西山市距红河市128公里,一条高速公路相连。陆杭杭赶到案发地时,勘查已经结束,同事已经撤离。只留有当地派出所的两位警察在现场保护原状,以便再次复勘。
      陆杭杭想问一下案子的情况,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想还是及早赶回刑警大队为好,免得挨批。于是调转车头往队部赶。
      市公安局地处闹市中心,刑警队大楼被分离出去,一道围墙隔出一个独立院落。陆杭杭一进院落就感觉出紧张的气氛来。整幢大楼办公室灯火通明,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看来,队里的人都没有休息。她赶紧奔进办公室,脸上带着做错事时才有的那种不好意思向队长报到。队长点点头,没有说啥,回头给她的搭伴(也是带她的师傅)说,“把情况先给她说说”,就又研究案子了。
      她的搭伴叫张云和,刑警队探长。
      张云和等陆杭杭喝了水,喘息停当,才给她说了案子的大致情况。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沉沉夜幕下的西山市滨河路“东方之珠”茶楼里灯火辉煌。二楼的一间叫西山的包间里,黑老大“棒槌”正全神贯注地与三位朋友打“跑得快”(扑克牌的一种赌博),丝毫没有感到危险正悄悄向他逼近。也难怪,在西山市,谁敢和他较量?敢在太岁头上动粗?
      距茶楼不远处,一个黑影躲在远离路灯的昏暗里,用手机向对方低语:“我在东方之珠,目标在二楼西山间。记住,要快,干净!”
      10多分钟后,一辆用黑布遮住车牌的黑色“蓝鸟”车在茶楼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两名蒙面男子冲下车来。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右手紧握一支手枪。另一男子则身穿藏青色西服,头戴假发,架一副宽大的黑色眼镜,端一支滑堂枪。两人杀气腾腾地冲进茶楼,直扑二楼西山包间。“蓝鸟”车的发动机却没有熄火,车门也没关。
      包间里,棒槌背对门坐着,正聚精会神的酣战。突然,他听见门“叭”的一声开了,感觉背后一阵疾风袭来,扭头后看,两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砰!”“风衣”男子的手枪率先发出一声闷响,棒槌当即栽倒在牌桌子上。紧接着,“西服”男子手中的滑堂枪也响了,棒槌的颈部被打出一个大窟窿,血“哗”地喷出,溅满了牌桌和牌友的脸。两蒙面人上前推了一下棒槌尸体,确认已死,这才转身旋风般冲下楼,跳上那辆没熄火的黑色“蓝鸟”。司机猛踩油门,蓝鸟轿车箭一般射出,绝尘而去。
      这个时候,几个吓傻了的牌友才想到报案。
      “我们赶到时,蒙面人逃走大约只有10来分钟。当警车呼啸着尖厉的警报声停到楼下时,楼上楼下都已经围满了人。这个案子影响太坏了。”张云和继续说道。
      当晚,刑警大队差不多折腾了一夜。第二天,案情分析会展开。市局分管副局长柳正朝亲自坐阵。张云和借助电视投影,对照人像把已掌握的情况摊开,一点一点的剥开案情。
      棒槌,真名张辉,31岁。该人为人狡诈,心黑手辣,是西山市赫赫有名的□□人物。从现场勘察和目击证人的供述来看,杀人者目标明确,行动准确,下手狠。没有搜抢一钱一物,敢于在众目睽睽之下作案,逃离迅捷。说明凶手既准备充分又胆大妄为,是一起典型的□□仇杀。那么,谁是凶手呢?张云和接着分析道,再从棒槌身边的人来排查,有三个人对他欲除之而后快。第一个是“黄鼠狼”,真名黄无。这个人生性狡猾,残忍成性,也是西山市的□□老大之一,名气丝毫不在棒槌之下。据说此人和棒槌还曾经是歃血为盟的“兄弟”,一起出来打天下。后来因争夺权利两人分道扬镳,各占一方地盘。1998年,棒槌因开车撞人致死,被法院以交通肇事罪判刑入狱。棒槌入狱后,黄鼠狼迅速将他打出来的“江山”抢占,由此反目成仇。一年以后,棒槌出狱。他很快召集起旧部,向黄鼠狼讨要失去的地盘。虽然黄鼠狼将夺得的地盘归还,但棒槌仍对黄鼠狼的趁火打劫行为十分不满。两人貌合神离,矛盾很深。
      1999年的冬天,黄鼠狼与棒槌就“势力范围”在城东的西山公园展开谈判。谈判中,棒槌手下一个绰号叫“卞猴子”的与黄鼠狼手下一个叫“烙铁砣”(当地一种毒蛇名)的发生冲突。烙铁砣象被激怒的毒蛇,发疯般扑向卞猴子,左手抓住他的头发,右手拔出手枪对准他的太阳穴,“呯”的就是一枪。卞猴子脑浆迸裂,当场毙命。枪声惊动了正在公园巡逻的巡查队员黄佑斌,范文江。两人寻着枪声赶过去,与杀人后仓惶逃窜的烙铁砣碰过正着。杀红了眼的烙铁砣见两巡警扑来,“呯”“呯”连开两枪将两人打倒。黄佑斌当场牺牲,范文江腹部中弹,脾脏破裂后失血性休克。两伙黑势力团伙的谈判倾刻间演变成了杀人拒捕,石破惊天的持枪杀人大案。后来,烙铁砣被抓获后,被判处了死型。黄鼠狼当然难逃干系。棒槌指使手下举报,黄鼠狼以非法持有枪支罪被判二年有期徒刑。黄鼠狼入狱后,棒槌如法炮制,将其地盘如数侵占。黄鼠狼对棒槌狠之入骨,肯定想除掉他。
      第二个人是“耗子”,真名叫李守财,老百姓都叫李二耗子。耗子几年前还是一个小混混,靠偷运煤车上的煤为生。“耗子”这名就是那时获得的。在偷盗过程中,耗子奸滑,老练,很得同伙赏识。后来,他觉的这样偷不过瘾,再说了,说不定哪天被抓住,肯定要坐牢。不如组织人在矿山收“保护费”,既不显眼钱又来得轻松、稳当。很快,他就纠集起一伙人,在西山一带干开了。不过,耗子不事张扬,所以名声不及黄鼠狼大。
      正当耗子干得狠欢的时候,黄鼠狼把手伸了过去。耗子势力不及黄鼠狼,只好俯首称臣。黄鼠狼对耗子相对慈仁,象征性的收其百分之十的“管理费”。这在耗子还能接受。去年黄鼠狼入狱后,耗子高兴好一阵子。棒槌占了黄鼠狼的地盘,要耗子交“管理费”,耗子不交,两伙人剑拔弩张的对峙了一阵,最后耗子被棒槌设计抓住,弄了个半死,这才不得不向棒槌纳贡。棒槌对耗子就没那么客气,征收了耗子百分之四十的“管理费”。耗子冒险弄来的钱很大一部分进了棒槌的口袋。使得他和他的那帮人怨气冲天,恨的咬牙切齿,想除掉棒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第三个人是“棕熊”。真名熊得贵,又名熊强。生得五大三粗,腰圆体壮,与其绰号很相符。棕熊一直吃码头饭。西山文家坝码头因煤而兴旺,不少人眼睛盯着。棕熊自己有两条一千吨的货船,专门运煤下武汉南京。船是新近才买的,可见这些年他在码头整了不少钱。棕熊最早跑水运,当时租了一条300吨的旧船,跑一年赚不了几个钱。一次他的船装上煤正要起航,黄鼠狼来收“保护费”,棕熊两眼瞪得鸡蛋大,吼道:“卵子个钱,敢来老子这儿撒野!”抄起家伙就要和黄鼠狼玩命。可没等他拿到家伙,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在他脑袋上。棕熊立刻改口“嘿嘿”笑说开玩笑的,乖乖拿出钱来交了。
      那趟生意回来以后,棕熊邀约了几个地皮帮自己,准备黄鼠狼再来时火拼掉他。可地皮们平日就不干事,耍起要吃饭,要钱花。棕熊就以保护码头为名,收船主的“保护费”。黄鼠狼第二次去时,被棕熊突然袭击下了武器,只好坐下来谈判划分势力范围。从此码头归了棕熊。黄鼠狼入狱后,棒槌的势力迅速膨胀,西山市没有人能跟他抗衡。棒槌去码头时,棕熊用对黄鼠狼的方法对付过他。但棒槌人多,这一招非但没奏效,手下两个马仔还被打了个半死,一人至今残废。棒槌也象对耗子那样对棕熊,收百分之四十的“管理费”。棕熊迫于无奈,只得把收刮来的钱大部分交给了棒槌。最可气的是,棒槌还让耗子涉足码头,故意让耗子来码头争食。他再从中调和时屁股又坐在了耗子一边,把码头的一半划给了耗子。他表面上顺从,可心底恨不得把棒槌撕来吃了。
      这些是案发后我们迅速排查得来的第一手资料。从动机上来看,这三个人都有杀人的可能,嫌疑也最大。“但是”,分析到这里,张云和打了一个转折。“有一个事实我们得注意,黄鼠狼目前还在狱中服刑,应该没有作案的机会。”“那么,重点是耗子和棕熊啰?”柳副局长听完张云和的分析,与大队长彭晓云对望了一眼,问了一句。“从目前情况看,应该是。”张云和回答说。
      “案子摆着了,大家还有什么线索或者新的疑点的,都说出来吧。”柳副局长说话了。等了两分钟见没人补充线索,就说“这个案子影响太坏,罪犯竟敢在公众场合当众开枪杀人,给群众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感到处处不安全。这些天要辛苦大家,抓紧侦破此案,还群众一个清平世界。经局党委研究,决定成立‘5.11’专案组,本人任组长,彭队任副组长。为了尽快抓住案犯,我现在把人员分为四个组,分头展开调查。具体人员的调配由彭队负责。”
      彭晓云等柳副局长说完,立即把人员按调查取证,追踪线索,群众走访和综合联络四个组调配到位。陆杭杭张云和一道被分到了追踪线索小组。案情分析会一散,各个小组立刻马不停蹄地投入案件侦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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