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幸免》开始懂了

4、曾经风云

　　那晚之后王寻和邵辉会经常在校门口的烧烤摊碰到，一起喝酒的次数多了，感觉也自然熟悉了很多。王寻发现邵辉果然有过人之处。他看问题的角度很特别，而且很多的问题同时出现时他可以三两下就发现实质问题。两个人一起聊天的时候，王寻总是觉得受益非浅。说到兴奋处，邵辉的脸上就会浮现出那种灿烂的笑容，让人沉醉。王寻觉得自己开始欣赏这个人了。

　　开学后的第二个月的周末，在学校门口两个人不期而遇了。
　　干吗去呀？邵辉先开口了。
　　去北京，你那？
　　我也是。回家。邵辉笑。
　　一起吧？
　　好呀。邵辉毫不忧郁，爽快的答应了。

　　已经走过长途汽车站王寻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邵辉楞了一下问道：不是去北京吗？不坐共车吗？王寻回头笑笑说：等会你就知道了。两个人步行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到达了学校附近的一个□□。王寻让邵辉等他一下，就进去了。邵辉不知他进去干什么，无聊间就点了支烟。已经10 月末了，站在门口拐角住吹来的冷风已经有了丝丝的寒意邵辉将风衣的领子竖了起来，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缓缓地停在邵辉的面前，驾驶座上坐的是王寻。他招招手，示意邵辉上车。邵辉笑笑，钻进了车里。
　　想听点什么？王寻开口问道。他并没有忽视邵辉看到奥迪时脸上瞬间出现的错愕。不过，既然他不问，那么自己也没必要说。
　　CURE 吧，我喜欢主唱的声音，很干净的感觉。
　　\"this tide always turns\" i said
　　\"this night always falls again
　　and these flowers will always die\"
　　always die
　　always die
　　these flowers will always die
　　between you and me
　　it\'s hard to ever really know
　　who to trust
　　how to think
　　what to believe
　　between me and you
　　it\'s hard to ever really know
　　who to choose
　　how to feel
　　what to do
　　never fade
　　never die
　　you give me flowers of love
　　always fade
　　always die
　　i let fall flowers of blood
　　BLOODFLOWERS，这是CURE的歌里王寻最喜欢的一首。邵辉似乎也很喜欢，他把头靠在车门上，半迷着眼睛，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一曲终了，车里一时间竟没了声音。而后，两个人几乎同时说：我最喜欢这首歌了。
　　抽烟吗？邵辉问。
　　恩，来一根吧。
　　邵辉于是从衬衣口袋里掏出MILD SEVEN，抽出一只，放在嘴边点燃。吸了一口之后，把烟放进了王寻嘴里。给自己也点了一根后，他摇下车窗玻璃，毫无保留的接受高速公路上凛冽的风的洗礼。车里于是一阵沉默。

　　车飞速的行驶在高速路上，CURE的歌放了一遍又一遍，当听到第三遍的时候，车子已经从高速的出口拐了下来。
　　你家住哪？我先送你回去。
　　我家在海淀黄庄。
　　哦，那儿我可熟。王寻笑着说。我以前老跟那儿打架。原来我跟那儿可是一风云人物。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表：靠，都6点多了。要不咱俩先找地儿吃点，然后你再回家？说完之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你家里人等你一起吃饭那吧？得，你还是回家吃吧。
　　邵辉楞了一下缓缓摇头道：没。我家没人等我吃饭。咱俩一起吃吧。
　　那就去我以前常去的地儿吧。我跟那儿的老板特熟，待会儿肯定能吃过瘾。
　　说话间奥迪已经停在一家饭店的门口。王寻一边下车一边说：这家店的鲍鱼做的真的很好吃的。人间美味，人间美味呀，我都等不急了。走进大厅里王寻让邵辉等一下，他走到前台很客气的让小姐叫经理过来。大约有5分钟左右，一个30岁上下略略发福的中年男子出现了。他一看到王寻就马上走过来：我还当谁来了。原来是六哥。
　　王寻笑笑道：张经理客气了，跟您比我还小那。
　　张经理忙道：六哥，您就别挤兑我了。
　　王寻悠悠的吐出一口烟雾道：张经理，我今儿是和朋友一起来吃饭的。您方便给我找个地方吗？
　　方便，方便。六哥这边请。张经理一边答应一边转身往里走。王寻回过头简短的跟邵辉说：走吧。
　　坐在单间里，邵辉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的出这个地方档次不底。王寻像是熟门熟路，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跟身边的张经理说：张经理应该还记的我的口味吧？今儿就照老样子来吧。
　　张经理点头道：是，是。但是不知道您的这位朋友喜欢吃点什么？
　　王寻眉毛一挑：我都跟你说照老样子来了，你没听明白？
　　明白，明白了。我这就给厨房下单子。您二位慢慢聊。张经理转身出去了。
　　看出来了，你以前跟这片儿是够风云的。邵辉带着点调侃的口气说。
　　王寻笑了：没什么的，以前认识的朋友而已。
　　这顿饭吃了大概3个小时，等到他们俩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王寻并没有向停车场的方向走，而是向另一侧走去。邵辉一楞问他：去哪儿？
　　王寻转身说：去旁边的□□待会儿。我喝了这么多酒，不能开车。这边晚上警察查车查的挺严的。缓一阵儿再走。你着急回家？
　　没事，我不急。正好喝的有点晕，一块儿缓缓吧。说着邵辉快走了几步追上王寻。
　　俩人先是打了会台球，邵辉完全不是王寻的对手。王寻觉得没什么意思两个人就改打保龄球。王寻显然是个中好手，他用12磅球几乎每次都是全中。偶尔有一两次漏瓶也能补中。相比之下邵辉的球技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几乎次次都会落沟。王寻一开始还比较耐心的指导他，后来就干脆放弃了。邵辉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但是他的运动神经的确是不够发达。看着旁边的偷笑的人，他实在待不下去了。王寻看出了他的尴尬：打了这么长时间球，热死了。走吧，不打了，去洗个澡。

　　这个□□的设施很齐全，浴室分淋浴和浴池。邵辉比较想洗淋浴，但是王寻坚持要去浴池，说是运动之后一定要泡热水澡。邵辉没办法只好跟着他进了浴池。王寻走到一个衣柜跟前就自顾自的脱起衣服来，当他脱的只剩贴身的衣裤时才发现邵辉的衣服还都好好的穿着。
　　你干吗那？脱衣服呀？王寻催促着。
　　我上厕所。
　　那我先进去，不等你了。你快点。
　　好呀。邵辉一溜烟似的跑进洗手间。他跟本不想上厕所，只是有点不好意思。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也是用公共浴室的，现在怎么会不好意思了？邵辉有点懊恼的拍拍自己的头，点支烟，缓缓地吸进肺里再缓缓地吐向空中。镇定了情绪，邵辉走向浴室。
　　王寻的身上已经被热水刺激的染上了些微红色，微微迷着的眼睛，仰靠着池边的头部，显示着他正在全心全意的享受着。邵辉在他身边坐下，深吸口气，水很热，皮肤有种针刺感而后慢慢的麻痹。大概坚持了20分钟左右，皮肤的不适感消失了，邵辉看了王寻一眼。王寻好象睡着了一样，动也不动。近距离的看王寻的脸，邵辉发现这小子长的挺英俊的。浓眉下的双眼总是习惯性的迷着，鼻子又高又直，薄薄的嘴唇有着很好的形状。这时，王寻突然睁开眼，直直的看着邵辉。
　　好呀，你偷窥。
　　谁偷窥你呀，又不是美女。邵辉不知怎的觉得有些心虚。
　　王寻笑笑不再说什么继续闭起眼睛。而邵辉自己也觉得有些浑浑欲睡，于是把头靠在池子边上闭起眼睛想休息一下。邵辉再睁眼的时候是被一阵喧闹的声音吵醒的。浴室进来了7，8个人，带着很重的酒气，高谈阔论着坐到邵辉他们旁边的一个池子去了。邵辉看看王寻，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不由的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你刚偷窥我，所以我也偷窥你。我报复那。王寻坏笑着说。
　　看呗，又不会少块肉。邵辉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又是一颤。
　　咱再待会就走，回去太晚了你们家人该着急了。
　　恩，邵辉闷闷的应了一声。

　　旁边池子里的还在大呼小叫的，王寻显然有些不耐烦。他皱了皱眉头，又摇了一下头，嘀咕了句算了。正在这时隔壁池子突然有水泼过来，因为两个人都是背对池子的，所以谁都没躲开被泼了一头的水。王寻慢慢的转过头去，原来是隔壁的几个人在用水互相泼也不知是谁泼了自己和邵辉。
　　哥们，留点神。泼着别人了。王寻的口气还算好。
　　泼你怎么着？不服呀？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TMD 不知道跟哪儿那！一个人嚷了起来。
　　哥们，别仗着岁数大嘴上就没把门的。王寻的口气依旧很好。不过邵辉感觉到他已经不高兴了。
　　老子就仗着岁数大欺负小的，老子就NB，你怎么着？那个人还再叫嚣，其他的人也在起哄。
　　哥们，别得寸进尺哈。王寻的声音已经有了怒气。
　　我这人就不识抬举了，你怎么着？那人用挑衅的语气喊着。
　　妈的。王寻一声低咒霍的站了起来。邵辉一看赶紧也跟着站了起来心里想着一场架再所难免了。突然间所有的声音都没有了，整个浴室像静止了一样。邵辉莫名其妙的看着那群人却发现他们各个都像看到怪物一样楞在原地，不知所以的看向王寻，邵辉一下子明白那群人瞬间变白痴的原因了。王寻的背上有个巨大的文身，仔细看去是幅彩色的朱雀。应该是这个文身把那群聒噪的家伙吓住了。王寻转过身，看着那群人。
　　刚才是谁呀？王寻的口气里有种镇人的威严。
　　那帮人都低着头，没人吭声。老半天，才有一个人颤抖着声音说：您是六哥吧？
　　恩，王寻的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们是跟小宝哥的。那个声音嗫嚅着。
　　哦，宝子的人呀。算了，算了。我跟宝子关系一直都不错，为了你们掰了面儿不值。王寻淡淡地道。
　　谢谢，六哥。几个人一叠声的应着，迅速消失在门口。
　　王寻坐回池里，看了邵辉一眼。
　　差不多了吧？咱们走吧。

　　走回停车场的路上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坐上车，王寻也不看邵辉只是问：你家在黄庄什么地方？
　　我今儿晚上不想回家。去你家聊聊天吧。我好象是酒没喝好，兴奋的不行。邵辉一边点烟一边说。
　　王寻很明显的一楞，随后爽快的答应了。要不再买点酒去我家喝？
　　行呀，正合我意。咱俩今儿晚上拼一次酒如何？
　　没问题呀。王寻开心的笑道：好久没有人敢说跟我拼酒了。你等一下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