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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迟钝 ...

  •   本来就是几个小擦伤,处理过后,她差点以为自己伤情十分严重。

      有这个必要吗?包得比僵尸还结实,还连脚趾都包起来,是故意不想让她走路的吧?

      可莱尔盯着仍然晃在半空的僵尸脚丫子,有些困倦的打个哈欠,头歪歪的往搬运工先生的胸膛靠过去。

      搬运工先生抱着她,走得很稳,也不快。

      天已经全黑了,白天的大片绿野树林这时候看起来阴气森森。还好到处都装了夜灯,他们才没有落个一摸两眼瞎的下场。

      她的身上盖着搬运工先生的西装外套。她偷偷闻了闻,果然什么味道都没有,连干洗店的味道都没有……突然想到,该不会是他洁癖严重,穿的衣服都要先吹风八小时去掉所有味道吧?

      想着,她就吃吃的傻笑起来,惹来搬运工先生低头注视。

      “笑什么?” 他的蓝眼这时候看起来几近深灰,声音很少见的心不在焉,像是被什么思绪占满了大脑。“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没事。” 她不打算与他分享。“你不累吗?都走这么久了。” 抱着她走了快一小时,可别突然不支倒地,她禁不起摔的。

      “不累。” 搬运工先生很无所谓地说。“你吃那么多,怎么就这么点重量?”

      “你是在暗示我浪费粮食吗?” 可莱尔又打一个哈欠,眼眸半闭。“ 我要是真的变胖,搬运工先生现在可要痛哭流涕了。”

      “……”

      “搬运工先生?” 她很好心的又说。“你好象欲言又止啊。”

      “……你为什么喜欢帮别人取名字?” 搬运工先生终于开口,并不像生气。

      “ 这个么,秘密啊。” 她狡猾的笑着。

      树梢上不知名的鸟在叫,让沉沉的黑夜更添诡异。可莱尔抬眼看看天边斜挂的一小弯月亮,眼后算计着些什么,让她此刻的眼神融入到黑色的诡异气流里。

      “……我不喜欢野餐,因为小时候从没有人带我去野餐。” 搬运工先生突然开始真情流露。“ 他们都会自己带卡尔去,留我一个人在那栋房子里。有一次我偷偷跟着,才发现原来他们脸上也会有那么宠溺纵容的表情,原来问题都在于我。”

      父母可以造成的伤害,说出来似乎最像无病呻吟,听起来总让人觉得不胜其烦,但是,后果永远比听起来更根深蒂固难以挽回。

      可莱尔楞住。

      “换你了。”

      他……是在跟她交换秘密吗?她可没答应吧?

      “每天,我都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的秘密,你也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反正只有三个月,没关系吧?” 搬运工先生表情认真,却声音不稳。

      “我的秘密……” 太多了,多到连她自己也记不清。才25岁,她的秘密就沉重到随时可以把她置于死地。

      “例如,你为什么喜欢给别人起名字?”

      “这种小事……” 她顿了顿,抬头看着搬运工先生,眼神模糊闪烁。“……不一定要有原因吧?”

      “不管什么事,都有原因。” 搬运工先生轻声说。“说不通因果的事,原因就是秘密。”

      她沉默很久,久到搬运工先生已经打开车门,把她小心的放置在柔软的皮座椅上才开口。

      “……好吧。” 她的声音更轻,轻到几乎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搬运工先生听了,脸上意外……她自己也是很意外的,只不过懒得深究。

      车子开在深夜的高速路上,她的头歪歪的靠着车窗,没什么精神的盯着夜空。

      “你听没听过一个理论?当一个人给某个东西起了名字的时候,就一起放下了感情,再不能干脆的割舍?” 终于厌倦了沉默,可莱尔像是没头没脑的问。

      “嗯。” 他应道。

      “这个么,就叫做人性……我父母不信邪,偏要从小纠正我身上的人性弱点。” 明知他看不到,她还是转头给他一个模糊的微笑。他目视前方,可她注意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 所以我从小,就不准记人家名字的。我对一个人的印象记忆,就仅在于见到他的那一刻,由我起的名字来代表,转身就忘,不断重复改变。”

      司机先生震惊的转头看她,看到她那朵还挂在脸上的模糊微笑和调开的眼神。

      “时间久了,见了人见了东西就起名字已经成了习惯,自然不会像常人那样放什么感情,他们还算是满成功的。” 她接着说,然后转回头去继续数夜色里的电线杆。“我也知道这习惯怪怪的,所以老早就改了……只是,跟同一个人相处久了,偶尔还是会破功,你就当没听到吧。”

      司机先生一直沉默。她不再看他,顿觉困乏,头靠着车窗,盖着司机先生的西装外套混混沌沌的睡过去。中间感觉到司机先生停车,抱她进电梯,进门,把她放在柔软的床铺上,盖了很多层被子,几乎把她闷死热死。

      其实一直是醒着,但她觉得很累,始终都没有再睁开眼,只当自己真的睡了。

      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醒来,还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啊。

      可莱尔张开眼,盯着光滑一片的天花板,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愿。

      昨晚睡得太好睡得太沉,让她对这张床恋恋不舍。应该很贵吧,总裁先生的床……不管了,等一下就问他是在哪里买的,再贵她也要去自己买一张来睡。

      开门的声音。

      她马上闭起眼睛装睡。

      脚步声很轻很轻的接近,兼带着……嗯,煎奶酪土司的味道。还好她虽然味觉迟钝,嗅觉还是很灵敏的。

      她听见早餐先生轻手轻脚的把早餐托盘放在床头小桌上,无声息的在床边坐下,没有出声叫她。

      是打算用食物的香味招她回魂吗?心里知道她睡醒时脾气尖刻得与已经金盆洗手的恶魔先生有一拼,所以明智的等她自动转醒,免得她迁怒?

      正打算睁开眼睛,就感觉他伸出手,摸上她的脸。

      他的手从脸颊,到眼,到眉,到额头,一路轻如落羽般的顺着鼻梁滑下,最后落在她的嘴唇上。

      喂喂……不好吧?她心里警钟敲响,马上就要睁眼。

      色狼先生非常适时的无声轻叹,阻止住她向上抬的眼皮。同时,他的手收回去,没再继续吃她豆腐。

      “可莱尔。” 他接着温声开口。“起来吧,吃早餐了。”

      她心里一动,随即睁眼,一言不发的看向他。

      “我煎了土司。” 色狼先生不紧不慢的说。“趁热吃比较好。”

      可莱尔慢吞吞的坐起身,发现自己还是穿着前一天的浅灰色T恤。怪不得一起身,就觉得肩膀酸酸的不自在,内衣没有脱掉就睡,也亏她能睡得那样香甜。

      “我要是沉着脸掀翻盘子怎么办?” 她揉揉眼睛,懒懒的开口。幸亏昨天没有化妆,不然现在糊成一片,可难看死了。

      “厨房里还有一盘。” 他稳稳对答,很明显的早有了准备。“盘子是一次性的,不怕摔。”

      “果然是过来人,兵来将挡啊。” 她觉得好笑,掀开一层层的被子双脚落地想下床,随即发现早餐先生尴尬着掉开视线。

      “啊……那个,早餐先生——” 她低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白色小内裤,光裸的双腿,和包得依旧像僵尸一样的双脚。“——请问,我的裤子呢?”

      断续的记忆回笼,好像昨晚……是有人很努力很小心的在脱她的牛仔裤。因为没察觉到什么恶意,她就瘫在那里任人摆布,连意思意思的挣扎都没有。反正对他们两个来说,她都睡着了,没有反应那也是非常自然的。

      早餐先生局促的站起身,后退了两步,脸已经涨红。

      “我怕你穿着牛仔裤睡觉会不舒服,就……帮你脱掉了。” 他视线看着天花板,脸上几分尴尬。“ 后来发现裤脚沾了血,就拿去洗了。”

      “……哦。” 既然都脱了裤子,干吗不好事做到底,帮她脱了内衣,她也不至于现在觉得肩背发麻。可莱尔想归想,知道要是这几句话出了口,眼前的男人大概会脑溢血。“那,现在牛仔裤干了吗?” 拉过一截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只剩双脚垂在床沿。

      “还没。” 昨晚脱个牛仔裤几乎让他心力憔悴,把洗好的裤子丢进烘干机里,竟然就神志恍惚的走开了,完全忘了按开关。牛仔裤在烘干机里冰冰冷冷的躺了一夜,现在还湿得滴水。他早上起来对着滴水的牛仔裤叹了好几口气,才重新按了快干式按钮。“再……十五分钟吧,已经在烘干了。”

      “嗯……绷带可以拆了吧?我想淋浴,包成这样没法走路耶。” 可莱尔坐在床沿,烦恼的晃动一双僵尸脚。“而且,一点小伤就包成这样,伤口不透气,会烂掉的。”

      “我想,你这两天脚还是不要沾水了。” 脸红先生认真地蹲下身,捧住她的双脚打量。“我跟医生拿了药跟纱布,等一下我帮你换药。” 昨天,连克雷曼家的私属医生都暗暗用责备的眼光看他,摆明了怪他残害她这棵看起来脆弱无比的幼苗。他是真的不懂得照顾人,但她的无所谓更让他心痛。

      “噢,真的不必了。” 她连忙殷勤的笑着,弯下身子去拆绷带。“一点都不痛了,我的复原能力比蟑螂还强呢!” 赶快脱离僵尸禁锢,她可不想伤口发烂。

      拆了个开头,她的手却猛地停住了。凯罗抬头,刚好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懊恼和犹豫。

      她在懊恼犹豫什么?

      “……算了,先吃早餐再说。” 她直起身,撕开早餐盘旁放的湿纸巾擦手。随处可见的消毒湿纸巾,实在是洁癖人士的一大特征。“你不用上班吗?几点了?”

      凯罗坐回床边的椅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今天礼拜六。” 他也用湿纸巾擦了手。“现在……大概十点半了。”

      十点半?她竟然睡了这么久……怪不得醒来就觉得心满意足。

      “既然不上班,你干吗穿成这样?” 她看着他身上熨烫得平整的白衬衫和笔挺西装裤。“ 有事要出门吗?”

      “没有。” 他一愣。“穿成这样怎么了?”

      “今天是假日耶……又没有要出门,干吗不穿休闲一点的衣服?” 她咬着土司,口齿不清地说。“在家里,也可以穿睡衣嘛,舒服多了。”

      “……睡衣是睡觉时才穿的。” 他想了想,纠正。“而且,我也没有……休闲的衣服。”

      可莱尔停住咬土司的动作,很慢很慢的向房间四周看去。

      除了正中间的大床和床头柜,这房间实在空荡得可以。墙壁雪白,连个装饰也没有。落地窗帘是厚重的素灰色,床单被子都是灰灰蓝蓝的色调。三扇门,一扇通向客厅,一扇是浴室,那么剩下的一扇,就一定是衣橱了。

      可莱尔眯起眼,几口把剩下的土司解决掉。

      “我可以参观你的衣橱吗?”她接着笑容可掬的问。“如果可以先把我的牛仔裤拿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凯罗疑惑的看着她有点假的微笑,点头。站起身,他走出房间,很快地拿着热热的牛仔裤进来。

      她拿着牛仔裤看他,他马上转过身去。

      如果真的绅士,应该走出房间关上门吧?可莱尔在心里嘀咕着,套上牛仔裤。下了床,才迈一步就被包得结实的双脚害得跌倒。她身体向前倾,顺手捉住凯罗的手臂保持平衡。

      他连忙转身,双手扶住她。

      “是包扎得有些紧。” 他低声说,惹来她一个白眼。

      知道她会跌倒,所以留在房间里吗?事先提醒她,不是也一样?

      可莱尔试着又走几步,才习惯了,放开他的扶持。直直走到衣橱前,她偏头看着紧跟上来的凯罗。

      “请便。” 他勾起嘴角。“请原谅内容无趣,要让你失望了。”

      她多看他的浅笑几眼,双手拉开衣橱宽大的门。

      衣橱很大,是像房间般可以走进去的那种。四面墙都是衣服的挂架,也不负众望的都挂满了衣物。衣服,真的很多,多到他就算一天换一套,一年下来也不会重复。

      眼睛扫遍每一件衣物,动了动嘴唇,她发表感言。

      “……你需要买衣服。” 她转身面对凯罗,认真的提议。

      “我的衣服很多。” 凯罗实话实说。“每年还会有人送三十套过来。”

      “同样的衣服,五套跟五百套有什么区别?” 她再看一眼那满满一房间的高级西装,头痛的转开视线。“该不会你平常除了上班,公事,就完全没有别的活动吧?”

      凯罗想了想,沉默不答。

      “看来……我猜对了。” 可莱尔终于知道凯罗为何经常叹气。现在,她也有想叹气的欲望,虽然,只有一点点而已。

      关上衣橱的门,她慢吞吞的走到房间里的落地窗边,撩开窗帘向外头看去。

      阳光清灿灿的侵入房间,从她的角度,刚好居高临下一览附近的海湾。总裁先生这间公寓大概是位于顶楼,望出去视线毫无阻碍,颇有君临天下的气势……咦?那不是克雷曼集团的大楼吗?住得这么近,就是要更好地为了工作鞠躬尽瘁吧?

      “景色真好。” 她眯起眼赞美。“ 平常这窗帘都是放下的?”

      “……嗯。” 凯罗走到她身后,伸手把窗帘拉到两侧梆好。“我回来就是睡觉,没注意景色好不好。”

      真是浪费资源啊。

      “今天天气也不错。” 她自顾自的开始评论天气。

      “是啊。”

      “我们出去逛街吧——” 她转身看向他。转了身才发现他站得有点近,必须仰头才看得到他的脸。“——我这样看你,脖子很累耶……本来就已经酸痛……”

      “你的脖子酸痛?” 他马上捕捉她的抱怨,手摸上她的颈子。

      “还不是你……”没有帮我脱掉内衣。后半段话她只能在心里嘀咕,缩缩脖子躲开他的手。“喂……你摸来摸去的很痒啦!昨天睡觉姿势不对,醒来时有点麻麻的,现在早好了,我随便说说而已。”

      凯罗收回手,仍是仔细的看过她的脖子,才放下心。

      “你到底去不去逛?不去的话,我就一个人去啦。” 她回身寻找她的外套。“先送我回家好不好?”

      染血的凉鞋昨天就被他丢掉了,而她虽然对很多事都可以将就,但是不穿鞋子走路的情景还是越少发生越好。

      “你的脚受伤,还出去逛街?” 他似乎很惊讶的皱眉,无法赞同她的提议。

      可莱尔一怔,本来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临时刹车。

      “……啊,是我忘了。” 她点点头。“今天就不出去了,改天吧。”

      那样的伤口,不可能不痛,她竟然还会忘?凯罗暗恼。之前她下床走的那几步已经让他担心不已,怕她会扯到伤口,现在,他算是知道了。

      会对走路磨出来的伤口抱怨,会苦着脸说脖子酸痛,但出了口却都为时已晚。

      她并不是忍着疼痛强颜欢笑,也不是感觉不到痛,而是真的对那痛不以为然,只是顾及到正常人的反应才意思意思的抱怨。

      他把外套递过去,等她穿好便伸手抱起她。可莱尔盯着自己的双脚,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拒绝他的手臂。

      他走向门口。

      “……你为什么痛感迟钝?” 站在顶楼的专属电梯门前,凯罗疑迟着问。

      “相信我,这个秘密你绝对不想知道。” 她笑眯眯,笑的奇甜无比。“顺便提醒你,我可是个没什么信用度的人,许下的承诺拒不兑现也是很有可能呢!”

      凯罗低头,看透她蜜糖般的甜笑。

      “不管这秘密是什么,说出来也不会对我有什么伤害性了。” 他淡淡的开口,一点也不被她的无赖言词所动。“你应该知道,人的猜测跟想象力是没有边界的,有些事说出来反而比较让人安心。”

      是吗?那他不是真的花了很多时间在猜测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毛病? 她知道的秘密很多很多,这三个月内随便一条都可以免费奉送,偏偏他只想对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追根究底。

      不是她故意赖皮,而是有些事,连她自己都拒绝知道。

      电梯门打开,凯罗走进电梯。知道他双手忙着抱她,可莱尔便顺手按下停车场的楼层。

      “这样好了,” 她甜笑不变。“过几天你要是陪我逛街,逛完以后我就告诉你。怎么样?我也不必听你的秘密,很划算吧?”

      “不想听我的秘密?” 他低低的笑起来。“不觉得已经太迟了么?”

      什么意思?可莱尔警觉起来,抬眼看他。

      差点被他的浅笑给牵了神魂,她眨一下眼,就看见他的脸靠近。

      接着,一个短暂的轻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她本来直觉要躲,但是碰上他的眼神,就忍住了。

      不过是额头上的一个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吻,她很无所谓,并不介意的。

      其实他对她在行为上的自制已经让她惊讶了。她自认为对眼神的读解功力高深,也不止一次逮到他用让人脸红的眼神看她。

      他在忌惮她的反应。像是怕如果吻她一下,她就会转身跑了。

      “我最大的秘密,你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才想到要躲,来不及了。” 他注意到她本来要躲闪的动作,暗暗记在心里。

      她对跟人的身体接触并不排斥,但是不自觉的,总会不留痕迹的避免任何亲密接触。能让他注意到,是因为有好几次,她已经要躲闪成功了,却为了某个原因硬生生地停下来。并且,每一次这样,她的脸上就会短暂的出现“我到底在干嘛”般的表情。

      “你最大的秘密……” 可莱尔喃喃自语,神色有些苦恼。没错,他是可以在她面前毫无遮掩了,但,她……她也是真的没办法以礼还礼啊。他就像她肚子里的虫一样,每次她才要开口,他就变脸打断……原来只是改变战术吗?“我可不是没想完全坦白啊,还不是你自己说了不想知道……怎么,怕真相大白刺激太大,非要一问一答才符合你的风格?”

      叮。电梯门开,凯罗看她一眼,向车子走过去。

      “那是因为,全盘托出后,你大概就要人间蒸发了。” 他的声音在停车场里些微回音。“ 就像你说的,许下的承诺随时可以不认账,这三个月我还不想浪费。”

      可莱尔微微撇唇。她正是这样打算的没错,只可惜被他看穿了。她虽然没什么诚信,但是赖账也要有个理由才好名正言顺。

      她又窝进车前座,他似乎心情不佳,只顾着开车。

      车厢里一片沉默。

      “我这两天在家养伤,不去上班了。” 她话题一转,很无所谓地开口。“ 你也看到啦,我不是装病,扣我薪水的话我会翻脸的哦。”

      “嗯。” 凯罗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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