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十四.城主的契约者(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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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青年睡去，城主才站起身来。天已经暗了下来，他打开玻璃门走出去，外面是一个小型的庭院。缪加的房间在城堡最深处，从它被自己“捡”回来的那天起就没有改变过。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他多么希望把过去那些荒唐的过错和误解都避免，而现在的自己竟然连补偿都做不到。被称为鲜花之城的科克托，在城主的城堡中却没有那些想象中的奇葩，在庭院中只种植着一排高大的山茶花。因为不在花期，只有腊质的墨绿色叶子层层叠叠地组成一道树篱。他边踱步边想着缪加的状况，禁不住深深的叹息。忽然一些细小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警觉：“谁在那里？”侍卫们都在做什么呢？
“城主大人，是我们。”米勒从视幻魔法的范围内走出来，身后跟着前圣骑士。
中年人好奇地问道：“米勒和骑士先生？请问二位有什么事么？”
“城主大人，我有些话想和您私下说”商人放低声音“是关于您的‘妖精’的。”
费克托德公爵露出探询的神情：“好的，不知道是关于缪加的什么事呢？”
“其实……”话音未落，“缪加”所在房间里骤然传出巨大的响动，三人都惊了一下，立刻寻声跑去。
卧室里已经是满地的狼藉，向外的窗子大开着，地上散落着一些洁白如羽的布片，原本躺在床上的“缪加”却消失了。城主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捧起地上一块蓝宝石碎片：“缪加……”
秋眉一拧，向还有些茫然的米勒耳语道：“那只魔物可能是濒临狂暴化了，你告诉他我们会去找到它，让城主先做个决定。”说完就按着剑追了出去。
米勒想不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只能点头答应。他原本想找公爵谈论的问题除了“缪加”的真实身份，还有自己的一些对于赫鲁的困惑。他总觉得可以从这个男人得到一种认同。想不到，话还没开说竟然就遇到了这话事，地上几近崩溃的人，让他一时间想不起该说些什么：“那个……城主大人……”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男人紧紧攥着那拳中的东西，转脸看向窗外。
“诶？”
“缪加不是妖精，我知道”城主缓缓站起身，米勒觉得就在刚才他仿佛一下子憔悴了许多“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话的青年商人只能干站着，看公爵大人如雕塑般站在窗边。
男人黑色的半长发，天然地卷曲着，被晚风吹拂着轻轻在肩头摆动：“米勒，你能够听我说话吗？你相信我吗？缪加很快就会回来的，它是我的契约者啊……你相信吗？它是我的契约者。”
“我刚遇到赫鲁的时候也以为它是魔物。”商人平静地说。
公爵转过头来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落日的光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我们还真相象，不过不同的就是你的那个契约者是货真价实的妖精，还是妖精之王。我的‘缪加’不但是魔物，还是科奇，最凶残的魔物之一。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当年作为保卫科克托的骑士队长，怎么会和一个魔物有关系。其实如果不是它长得几乎和真正的赫尔尼穆斯，我也不会把垂死的它偷偷带回来……”
米勒愣了愣，难道那还是在战争期间。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城主的做法是可以上绞架的罪名呀。
对方没有察觉到他的诧异，还在兀自继续说着：“它真的很像缪加，几乎和我见到过的那个缪加一模一样。我把它留下，叫他缪加。它是魔物，要靠吃别的活物才能生存，我却把它锁起来，折磨它……它明明和缪加那么像，我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商人直觉此刻城主大人的神智有些不清，想离开，又犹豫着。
忽听对方问道：“米勒，你爱你的妖精吗？”
“厄？”突然被这么问，米勒顿时呆了，他爱它么？他的妖精王，他的赫鲁。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米勒只知道，赫鲁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不可替代的契约者，可是，这么说来自己究竟是爱它的吗？
城主没有指望他的回答，而是怜悯地看着他，说：“我是爱缪加的，一直都爱它。即使它不是我最初爱上的那个妖精，我也还是一样爱它。”
“您的意思是，您最初爱的不是这个魔物？”商人糊涂了。
“十六年前，我见到过从科克托经过的缪加托斯一面，那时我就爱上了它。一年后的战场上我遇到了现在的它，就把它带了回来。”
“您是把后来那个魔物当作缪加的替身了吧……”米勒忍不住说。
男人点了点头：“都是我的错。”
“罗德”黑发青年低呼一声后，附近的一棵树上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戴眼罩的男人解除了潜行揉着脑袋：“小秋，你知道我在这里啊……”
“去叫上薇拉，我们要赶在那只科奇发狂前，把它找出来，不然太危险了。”前圣骑士没有和他搭腔的兴致。
“三个人对付一只科奇是不是太勉强了啊……”罗德抱怨起来“这本来都不是我们的工作范围，我看把法师也叫上吧，反正多个人多个帮手。”
黑眼睛的前圣骑士，一翻身跨上自己的坐骑：“让他陪着赫鲁好了，那是个黑袍，我无法完全相信他。”
果然骑士和法师的关系恶劣不是谣言，盗贼心想着，人也到了他身边：“好吧，我去叫那女流氓。你一个人要小心，遇到什么事别逞能。”
秋点了下头，一夹马腹风一般地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十四.城主的契约者(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