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模范夫妻》马溯悦

78、孙夫人有请

　　孙侍郎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李富贵看起来也并未烦躁。先是找人整日盯着孙侍郎的一举一动，而后又开始查他在各个钱庄、当铺的信息，但均未有收获。这一细想，只有几种可能，一是他存钱的时候，只用了夫人的名字，二是钱在家里，三是确实没钱。
　　这可怎么处理？
　　这又过了半个月，董鄂氏的画像已画好，完全符合她所期望的模样，于是，便又唤了几位夫人来府共赏。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这其中也恰恰包含了孙夫人。

　　“这画像画的跟这真人似的，跟咱们之前见得画像不大一样。”
　　“可不是，也就是咱们福晋有这般福气，得此好画。”
　　“可不是，这种画工可跟宫里的画师没什么区别了吧。”
　　“我见过宫里画师的画，略有死板之感。不像这画作，生动。”
　　奉承的话，夸奖的话，懂不懂的都在讲好，说的董鄂氏心花怒放。
　　佟蔚蓝看了眼身旁的孙夫人，见她也未做表示，也是含笑夸赞。等出府后，还未上轿，便听到一个人喊自己的名字。原来是孙夫人。

　　“画师，若方便，就车上说。”孙夫人一笑道。
　　佟蔚蓝行了个礼，就起身上了车。环视了一下孙夫人的马车，发现极其简陋。孙夫人含笑道：“没想到画师的才华真是令人艳羡。”
　　“孙夫人夸奖。”突然拦截，必有目的。
　　“不知画师之后是否有时间？我想让画师到府上一坐。”
　　“好。”
　　在路上，孙夫人就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原来，在嫁给孙侍郎之前，孙夫人也是书香门第之后，尤为喜欢书画。后来嫁给孙侍郎，就相夫教子了,平日里也会有空写上一写，但是画功却逐渐退步。“我是个妇人，除了一些小聚外，几乎是不出门的。我夫君又是朝廷命官，与其他的官员无太多来往，我也不好与家眷们长聚，自然就很无聊。”她顿了顿又道：“所以想借机会，跟画师讨教一番。”

　　“您客气了。”佟蔚蓝微微一笑。
　　马车很快到了孙府，佟蔚蓝被请了进去。一进大门，被称为“寒舍”不足为奇。逐渐走入后院，却有些不同，后院的莲池里浮着几朵白莲，再往屋内一走，虽无贵气浮夸的装饰物，但单看案桌上的笔墨纸砚，摆放也颇有讲究。

　　“娘亲。”一个穿着素袍的小少爷跑了过来，一脸不高兴。
　　“怎么了？”孙夫人摸着他的头说到。
　　“娘亲，夫子让我在前院写的东西太难了，我不会，他就训斥我，我不高兴，就跑过来找您来评评理。”
　　孙小少爷皱着眉道。

　　孙夫人一听这话，也没气愤，仿佛跟佟蔚蓝解释道：“这孩子，就是淘气。读书是多好的事情，他就是不珍惜。”不经意间拿走了孙小少爷手中的笔，“算了，不想写，就不写了。”转身跟丫头低语了一句，便离开了。

　　佟蔚蓝的目光从笔上扫过，孙夫人让丫鬟带走了孩子，自己就带着佟蔚蓝进了屋。
　　桌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看来真如她所说，自己确实喜欢书画。

　　“我家老爷还是蛮惯着我的。”孙夫人微微一笑，随手就把那根笔插到了笔筒当中，“不知道画师画一幅画要多少银倆？”
　　“这不好说，要看画的颜料情况，时间情况和材料的性质才可决定。”
　　“明白了。”孙夫人摸了摸白里透红的肃静脸庞，“那还得烦请画师帮我好好算一算。”

　　****
　　晚上，李富贵在家里来来回回的转悠，等待着佟蔚蓝归家。终于一个身影映入眼帘，媳妇回来了。“媳妇，怎么样怎么样。”

　　原来佟蔚蓝被孙夫人邀请时，就让跟随的人回家报了信，特别强调了一下是受孙氏邀请邀去孙侍郎府上聊聊书画，而后，只留了马车的人跟着回家，李府的人没敢出面，怕有心人引起关注。
　　“媳妇，啥也别多说，先吃饭，去了那么长时间，想必以孙侍郎家的情况，也不会留你吃饭的，我这提前做好了，好吃好喝的等着你回来，不过就是热了三次，怕不好吃了，你就先凑活着吧。”李富贵有些不好意思道。

　　佟蔚蓝一听，很是感动，想到自己家的父亲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师级人物，母亲为了父亲放弃了自己的爱好，兴趣，以至于因为太爱父亲，连姐姐的各种谩骂，无理都能忍受，母亲完全没有了自我。
　　本来来到古代，从未想过要结婚，觉得有一门手艺就可以生存下去，但是自从遇到李富贵，每逢遇难总能得他的照顾，真是很欣慰。

　　边吃饭，就边谈起了孙侍郎府上的事情。
　　“这孙侍郎家应该不是很困难。”佟蔚蓝夹了一口菜放在李富贵的碗里，边道：“今儿只去了书房，我看见她的书案上的工具。”
　　“工具？不就是毛笔什么的吗，这有什么门道？”对于李富贵这种人来说，确实不懂。
　　“当然有，别的不说，她有一只毛笔，那只毛笔是竹刻花卉纹毛笔。”
　　“那是什么？值钱么？”
　　“对，这种毛笔非常细致，全部都是特殊的匠人手工制成（用现代的话说，叫限量版）。一只笔就得有十几两银子。”
　　“什么！那么贵！”李富贵差点跳了起来。他的俸禄不过如此，一只毛笔就耗掉这么多钱，他看了看佟蔚蓝，没听她说过工具有这么贵啊，那家里的钱……
　　佟蔚蓝斜了他一眼，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放心，我只会用实用的，不会太在意表面。”要是在意外貌，她就不找李富贵了。
　　“嘿嘿，还是媳妇懂我，那你还什么时候去。”
　　“我们已经约好了，这些天都会去。”

　　很快，佟蔚蓝去孙侍郎府上的频次就多了起来，主要是给孙夫人画画像，顺便把她练的字给指导一番，她们聊了很多，有名家作画的初衷，也有对于字帖的感悟感触。由于聊得都是孙夫人喜欢的，她的气色也逐渐好了起来，变得开朗。
　　而从她的话中，佟蔚蓝也了解到，她自从嫁给孙侍郎，孙侍郎也待其不错，从未提过纳妾的想法。夫妻两琴瑟和鸣，日子过得也不错。佟蔚蓝与她熟稔之后，还带着她进了屋内，在屋内有个箱子，孙夫人从里面拿出了很多的画轴，看的佟蔚蓝眼睛都直了，全是现代一些的失传画作。
　　她开始的时候真是不明白，难道孙侍郎用跟国库借的钱全给孙夫人买画作了啊。
　　后来从聊天中，她才明白了个大概，原来孙侍郎在朝廷中并不是特别顺利。经常受到同僚的欺负，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不合群，一直不得志。后来因为画作的原因，碰到了胤禟，因为比较惜才，便用了起来，所以她最近和董鄂氏走的也比较近。
　　那这样看来，孙侍郎就是赤裸裸的装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