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模范夫妻》马溯悦

76、初到九王府

　　刚一进这胤禟的府邸，佟蔚蓝就觉得老百姓平日里的“九财神”真是没白叫，一个皇子的府邸，一入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傲然挺立，入门后，还未看见前厅就被带到了后院，穿过后院白玉石门，就见假山峥嵘挺立，仿佛江南水色，如画一般尽收眼底。

　　屋顶上的碧瓦密如鱼鳞，亭台阁楼间点缀着翠竹异石，突兀嶙峋，气质不凡。园中参天古柏，池馆水榭，铜制栅栏，石璧上的鸟兽色彩斑斓，在宁静中仿佛要爆发出来。

　　这王府丫鬟并未让佟蔚蓝进入到后舍，而是直接进入庭院，还未走到，就听到一阵清脆的欢声笑语。

　　几位妇人坐于凉亭当中，正在说笑中。

　　丫鬟躬身道：“李夫人，请稍后。待我禀报下福晋。”
　　佟蔚蓝客气地点了点头，并未抬眼。

　　那丫鬟走过去对其中一位妇人低语了一下，妇人的目标立刻寻了过来。

　　丫鬟很快走了过来，又一福身，道：“李夫人，福晋有请。”佟蔚蓝随着她的脚步进了凉亭当中，“参见福晋。”

　　“起身。”声音如黄莺一般明亮，甚是好听。佟蔚蓝觉得周围还有好几双眼睛在打量自己，满是探究。
　　“各位，这是李夫人。”九王爷福晋董鄂氏给大家介绍道。

　　“哪家的李夫人？”有人轻声问道。

　　“是城中李府家的夫人。”董鄂氏并未说的十分明白，只是欢喜道：“我也是听旁人说起李夫人的画技，相当传神的。过些日子，是我的生辰，我想请李夫人给我画一幅画像。”

　　“原来如此。”其中一人道，“能给福晋画像，那也是天大的福气的。”

　　“李夫人，这些都是王府的姐妹，今儿正好聚在一起，你也别介意。”

　　佟蔚蓝并未多言，王府姐妹，那么就应该是侧福晋或者妾室。不过没想到，福晋竟然与他们相处的非常不错，这九王福晋也是有点意思。
　　待她抬眼一瞧，才瞧清九王福晋的模样。怎么说呢……很普通，很普通，典型的满族长相。
　　而且看起来，盈盈弱弱的，脸色有些苍白，应该是身体状态不佳。

　　“李夫人，您的画像与旁人与众不同，听说不是单纯的肖像美，而是可以画出画像人的意境之美，这点很是吸引我。”弯弯的月牙眼一笑，很是甜美。
　　“何谓意境之美？”一位妾室道。

　　董鄂氏思索了一下，道：“我也说不太清楚，但是吧，就不是你坐在那儿，光给你画一张脸和头饰，服饰那么简单的。而是有风景，有动作。”说完她又抬眼征求了一下佟蔚蓝的意见。
　　见后者略微点头，她又翘了翘嘴唇，“九爷总是说我的画像呆板，没有意思，那日就寻了个西洋人的画作来，上面的人跟活了一样，万万没想到，还能这么画画儿的，于是我就让人寻一下，看看京城里有没有好的画师，也能画这种画作，没想到寻了大半，竟无人能画，正好有个姐妹说，见过迈柱家姑娘的一幅画像，说起来，竟跟我想要的有八分相似，一打听，原来是李夫人的大作，所以便让李夫人来府上一续。”

　　原来如此，想不到竟是迈柱大人女儿的画给自己做了口碑，佟蔚蓝只能想看来在贵族圈子里，还是得打口碑。想到这儿，佟蔚蓝才道：“福晋，这种意境的画，需要了解您的喜好，生活状态的情况下，佟氏才可画出，所以……”

　　“晓得晓得。”董鄂氏的眼又眯成了一条缝，“这种画作，确实与其他画作略有不同。如若夫人不介意，近几日都可来府上，了解一下我的情况，然后再行创作即可。”

　　很快，董鄂氏便满心欢喜的差人把佟蔚蓝送回府里。

　　一进家门，就听见厨房里传来摔碗的声音。

　　佟蔚蓝朝着小厨房走去，看到李梦琳正撸着袖子，朝这架势，准备做菜！

　　这是什么情况？

　　听见脚步声，李梦琳随便捋了一下头发，见到佟蔚蓝，仿佛见到救星一样，开心道：“嫂子，你回来了！”

　　佟蔚蓝一懵，指了指李梦琳手上的刀，“你这是在……做……饭？”

　　眼角一扫，就瞧见厨房的地上和灶台上，可以说是混乱不堪了。

　　“嫂子！”李梦琳道，“我听富贵哥哥说过，你的手艺相当不错，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李梦琳，这肯定义不容辞啊。

　　“梦琳妹妹，何事？”

　　“嫂子可知道原先李府主做哪些生意？”李梦琳问道。
　　“织布生意。”

　　“不错。”李梦琳道，“由于织造一直被朝廷把控，所以都是跟织造府这边打通关系。不过南方那边兴起了染布业，添了不少颜色。所以我也想掺一脚。”

　　“那跟你在厨房做菜有什么关系呢？”佟蔚蓝不解。

　　李梦琳有些，才道：“嗨，我一直从外面打听，这新颜料布的消息，打听来，打听去，可找到了在京城的分家，结果，那分家真是金银不进，我听说，他就好个吃，吃的是正宗的桂花糕，所以我想自己亲手做一些，带过去，好跟对方拉拉关系的。”

　　说完又补了一句，“你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送什么都不如送到心坎上的。”

　　“这……”佟蔚蓝也是明白了，这李梦琳是真没有出路了，所以才想到从嘴下手。

　　“说实话，我也不会做。”佟蔚蓝是个书画方面的“手艺人”，做饭还真不行，只能推辞道：“我觉得，你能做这桂花糕，其他人也能做，所以你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其他的爱好。”

　　“行吧，反正我再看看，省了这动手的活。”李梦琳也长舒了一口气，“自从陈世明他们一闹，李府的生意是越发不好做，我这边也没办法，就瞧准了这个商机，想打个翻身仗。”

　　“媳妇，你俩干啥呢。”李富贵从外面溜了进来，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

　　李梦琳见到，新鲜道：“哟，富贵哥哥，这换了新府衙就是不一样啊，还发东西给你啦。”

　　李富贵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手里的鸡蛋，连忙挪到身后，解释道：“真不是，你以为这个官职好做呢？天天就是催债的，我这儿今天跑了七八家，哪的官儿都告诉我，没钱还，得缓缓，最后一家官职比我低，被我逼急了，硬是塞给我一篮子鸡蛋，说是抵一部分借款，哎呦喂，明天我还得拿到户部，让他们评估一下，看看可以抵消多少钱。”

　　“……”
　　“……”
　　佟蔚蓝和李梦琳全都无语，现在不是康熙盛世么，怎么弄得每个官员都是穷鬼一样。

　　一看李富贵这般奔波，佟蔚蓝亲自下厨，给他做了几道爱吃的菜，吃完饭后，两人便回了房里，相互分享一下今天的事情。

　　佟蔚蓝坐在书桌前，拿起毛笔，开始练字，即便她的字写得已经十分不错，但是依然每日晚上都要进行复习。

　　“你今天去了九爷府上，见得竟是九爷福晋？”李富贵一想到今日家丁报给他的这个消息，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可不是么。”佟蔚蓝也不着急，边写边说：“那福晋不知听谁说我给迈柱的女儿画了幅画像，跟她心里想要的那种风格很相似，于是就找到了我。”

　　此时李富贵正站在她身边，细心地磨着墨条，“那这么说，你最近都要去九爷府上了。”

　　“不错，我得先了解一下九福晋的爱好，风格等等，这样才能画出属于她风格的画。”
　　佟蔚蓝其实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九福晋的长相，实在是一般人，想找出她的特点，还真需要一段时日，如果一旦没画好，口碑可就没了。

　　“太好了！”李富贵一脸开心，“媳妇，我得拜托你个事。”

　　“什么事？”

　　“最近国库空虚异常，其实都是因为各个官员往外借钱不还。我这边你也知道的，等于是收钱的，所以我只能到处跑着要钱。”李富贵叹口气又道：“我呢，转了几天，每个人都告诉我，没有钱，很穷很可怜。但是以为我是傻子么，当然不可能啊。于是我就找人调查了一下，发现，不是没钱，而是不愿意还。而且其中借钱的一大部分人，都是九爷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把钱给了九爷？”

　　“当然不是。”李富贵道：“我觉得是他们拿着一部分钱，都参与到了九爷的生意当中。”

　　佟蔚蓝这才想起来，九爷确实是康熙时期最有钱的王爷。号称他涉及的产业极多，在康熙王朝是非常有才华的一位，同时也是传说中的“八爷党”。

　　“所以媳妇，你看看，能不能查出来，九爷在京城，都有哪些置业，我也好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