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爱》萱草roxy

25、病号

　　急匆匆地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开口，妈妈就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聂颖娉！你是怎么搞的？家里这么多人都在这儿等你，你说不来就不来了？！长辈们在这里，昀嘉也在这里，你到底在使什么性子？怎么这么自我？怎么这么不懂礼貌，不尊敬长辈？！”
　　“妈，我这不是来了吗？”我对妈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感到有点莫名奇妙。
　　“是啊！你当然是好好地回来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
　　妈妈异常地火大，我不再说话，心里觉得这件事一定有什么误会。
　　“颖娉啊，以后不回家吃饭记得要跟家里说一声，放长辈的鸽子可不好哟！”乔叔叔调侃地说完，又转身面向母亲，“蕙之啊，别生气了，小孩子难免贪玩，一时忘了也是有可能的，我们出去散散步，消消气！”
　　“嗯，我们去散散步！”乔伯母也在一旁搭腔，把母亲拉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三个长辈相继出门，木在门口半天没回过神来。
　　“张嫂，是不是我回来得太晚了？”我只好抓住一个人问问了！
　　“哎！小姐，夫人和先生等了你好久，结果你说你吃过饭了。所以……”张嫂为难地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我@#$%&*……
　　我什么时候吃过饭了！！我现在还饿着肚子呢我！！我放弃了和朋友的聚餐急冲冲的跑回来饭没吃到居然还被骂得狗血淋头，这年头什么世道？！
　　委屈、失望、震惊……各种复杂的情绪糅合在一起，涌上我的心头。乔昀嘉！转头看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我拼命压抑自己想扇他两耳光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手机又响起来。
　　“喂，臻胤！”
　　“……”
　　“嗯，我已经到家了！”
　　“……”
　　“再见！”
　　我刚挂了电话，小开的声音就响起来。
　　“你刚才有话对我说？”小开的声音异常平静。
　　我心里的怒火“噌”地升腾起来。
　　“乔昀嘉！”我没控制好自己的声音，惹得周围的佣人纷纷侧目，于是我只好压低声音，
　　“我是高估你了还是低估你了？这种小孩子的伎俩你也拿得出手？下次能不能换个高级点的？别掉了我的身价！”说完我头也不回，摔门就走。
　　回到家里，心里还是委屈，在那么多人面前被骂得狗血淋头，真是让我颜面尽失，更何况这根本就是一场误会！无缘无故地被骂了一顿就算了，我还不能解释，真是憋屈死了！
　　我愤愤地拿出一瓶红酒，恨恨地喝起来。乔昀嘉！你这个卑鄙无耻、睚眦必报的伪君子！我跟你没完！我喝下一大口，仿佛那是乔昀嘉的血一样！
　　……
　　凌晨时分，我正好好地写着小说，胃却突然疼了起来。本以为忍一忍就会过去，没想到越来越疼。一下一下地，好像在揪着我的心脏。想起身拿药，却腿软地跌倒在地上。
　　蜷缩着身子，想尽力缓解疼痛，可是那感觉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反而是越来越强烈。我在这场无边无尽的痛苦里，看着黑暗不断蔓延……
　　……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睛，洁白的墙壁，手旁的吊瓶，身上的病号服，都已告诉了我现在所处的地方。胃已不似先前那般疼痛，可是还有些隐隐的不舒服。
　　“颖娉！”妈妈握住我的兽，双眼通红，“你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嗯，我很好！”我紧了紧她的手，轻声安慰她。
　　“医生说你是胃出血。看你昏倒在地上，真是把我吓坏了！”妈妈仍是心有余悸地说。
　　“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不用担心！”我努力地扯出一丝笑，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你昨天是怎么搞的？晚上吃什么了？”
　　“我……”我在犹豫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
　　“颖娉！”乔伯母这时候推门进来。“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有？”
　　“嗯，好多了！”
　　“你乔叔叔和昀嘉还要去公司，呆会儿再来看你！”仍是一脸和蔼的样子。
　　“没关系！”我真想把昨天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告诉她害我进医院的就是他的宝贝儿子！
　　“噢，对了，这几天你只能吃流食，我叫张嫂给你熬了粥！”
　　“谢谢伯母！”接过那碗粥，我又把话咽了下去。
　　寒暄了几句，乔家老大就离开了。
　　“颖娉！”妈妈突然柔声叫我，“不要怪妈妈！在这样的家庭，我们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能落人话柄。昨天确实是让你难堪了，妈妈向你道歉，但是也请你体谅一下我的苦心，好吗？”
　　看着妈妈苦口婆心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微微的疼。原以为只要把持住自己的那份骄傲，就能像平常人那样生活，却没想到还是败给了世俗的目光。迫使我们这一对心气甚高的母女不得不小心翼翼，甚至委曲求全……
　　“妈，我知道，我没有怪你！”
　　……
　　在我的劝说下，妈妈终于同意回去休息。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拿出电脑，写起日记来。
　　“哟！当病号还不忘写东西。蛮勤奋的嘛！大作家！”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唐彦！”我抬起头，惊喜地叫到！
　　“想不到第二次见面居然是在医院！”唐彦摸摸我的，在我身旁坐下。
　　“喂！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我一边抗议一边理了理头发。
　　“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那个屁颠屁颠地跟在我后面的邻家小妹妹呀！”说着又把我的头发揉得稀乱。
　　“唐彦！你不要以为我躺在病床上就可以随便欺负我！”
　　“我就欺负你怎么样？！”说着又重重地刮了我的鼻梁。
　　“我要投诉你虐待病号！缺乏职业道德！”我不满地撸撸头发。
　　“你拿出证据来呀！”还挺得意。
　　“你……”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念念有词。
　　“哈哈，你这个表情真可爱！”他大笑着，“好了，不逗你了！说说你的病情！”
　　“长期的饮食作息不规律，加上酗酒……”
　　“我没有酗酒！”我打断他的话。
　　“好吧！大量饮酒！”他瞟了我一眼，继续说，“昨晚没吃饭吧？熬夜熬到几点啊？本来胃病就很严重，还喝那么多酒，嫌命太长了吧？”
　　“唐医生，你对待患者的态度很恶劣！”我委屈地说。
　　“不恶劣点怎么行？不恶劣点你怎么记得住？”唐彦板起一副脸，严肃地说。
　　“好了，我知道了！”我算是投降了！
　　“这几天暂时吃些流食，喝点稀粥什么的，等情况好些了之后可以吃其他东西。但是这段时间还是要尽量杜绝刺激性食物，太甜太酸的、太凉太热的、太硬的或是粗纤维的也要少吃……”
　　“你干脆列张单子，把我能吃的东西都写上不就好了！”我调皮地说。
　　唐彦半晌没说话，只是歪着头看我。
　　“你是我的主治医师嘛！”我挽着他的胳膊，冲他撒娇！
　　“好吧！真拿你没辙！”他拍拍我的头，眼里满是宠溺。“好了，我还要去看看其他病人，你有什么就按铃！”
　　“嗯！”我乖乖地点点头。
　　第二天，感觉好了许多，人也变得有精神起来。
　　看杂志的时候总觉得窗外有人在看我，转过头去，发现小开西装革履地站在窗外。看到我看他，小开稍稍愣了一下。我没理会，继续看书。病房门“喀！”的一声开了，小开走进来，静静地站在床头的位置。我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默默地把书又翻过一页。
　　两个人都不开口说话，周围的空气慢慢流动，因为这沉默，仿佛要凝固起来。
　　“颖娉！”唐彦突然推门进来，结束了这场无声剧。
　　小开稍稍一怔，讷讷地开口：“我先走了！”说着就离开了房间。
　　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