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ROUND 2.青年队三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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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木秀一第一次知道三井寿，是在国中三年级的时候。当时他所在的神保大附属的国中部在预选赛重以悬殊的比分输给了东京区四强之一的青叶中学，教练抱着取经的想法带着几个主力队员去观摩神奈川的比赛，而夏木有幸恰好观看了三井寿被评为MVP的那场决赛。无论是三井寿身为队长对队员们的调动能力、最后关头表现出的锲而不舍精神、以及投出制胜球时那浑然天成的美妙姿势，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盘踞在夏木秀一的脑海。
少年心性原本就是好胜的，加之他与三井寿都是以三分球见长，不可避免地被拿来比较，彼时血气方刚的夏木少年已在心底埋下了竞争意识：跳投姿势、命中率、对全队的影响力……所有这些他都希望自己能够超越三井寿不止一点点。
然而，令他殊感意外的是，进入高中以后，三井寿这个名字，仿佛从高校篮球界凭空消失了一般，不仅未在各大小赛事上见到他的身影，甚至仿佛他国中时所有的荣耀加身都随着一波又一波优秀新人的涌现而销声匿迹。
夏木困惑过一阵子，但高中忙碌的学业及篮球生涯令他无暇顾及这个假想敌的动向。明白自己天赋并不见佳的他通过刻苦的练习及努力的提升，很快便在高中篮球界崭露头角。直到两年后，湘北高中篮球部在神奈川县大会上初露锋芒，他在其中再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和名字——三井寿。
比起自己主动将对方当成假想敌，更让夏木烦躁的是，教练日复一日地在他耳边碎碎念着三井寿的优势与他的劣势。
夏木秀一不曾见过清晨五点的神奈川海岸，但是，他无比分明地记得每个零点到来时，笼罩在家附近篮球场灯光上的夜空。白莹莹的灯光无法穿透那厚重深邃的天际幽蓝，然而，它日复一日地见证了他的汗水与付出。
这令他在篮球这项事物上，一步也不肯退让。
此时的夏木秀一拉开一罐宝矿力，借着暂停的间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另一边休息区的三井寿。
很显然，经过大学几年的淬炼，三井寿再也不是高中最后一年由于体力缺失难以撑完全场而有些边缘化的尴尬篮球手，优秀的资质、完美的天赋、以及强健的体格，都足以使他成为海南大学篮球队的扛鼎人物。
夏木看了眼计分器，神保五分之差落后，比赛还剩两分钟。
他紧了紧发带，唇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再度迈入球场。
观众席上，红子握着已经合上的手提电话，神情凝重地望向赛场内。
……
*
虽然是休假日，松下未嘉依然去了以前东京的道场进行个人的自主训练。考上海南大学后与本乡教习联络日疏，但有事拜托他时，对方仍然十分爽快热情地欢迎了她。这让松下微微有些惭愧，心里也想着有空要多去看望他老人家才好。
然而对于她而言，“有空”是挺奢侈的愿望。
结束了自主练习，搭上回神奈川的电车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她静静地望着电车玻璃上映出的疲倦脸孔，回想起红子电话那头的比分报数。
红子的语气很少那么沮丧过。
想来也是，虽然他们一起就读于神奈川的海南大学，夏木红子毕竟是夏木秀一的妹妹，个人因素与集体荣誉感交战之下，观看比赛的心情想必是激动又矛盾。
她说：“三井学长最后的绝杀真是……帅毙了！”
她又说：“小未，怎么办，哥哥这一次，恐怕又没办法入选青年队了。”
松下未嘉头抵玻璃窗闭上眼睛，耳中的列车轰鸣声中夹杂着昔日熟悉的嗓音。
高中有段时间，因为遇到电车痴|汉，夏木坚持风雨无阻地护送了她很久。每晚结束剑道练习后，都能看到他等在剑道场外头的身影。
那个时候他貌似是对她说过，希望早日入选青年队的。
松下并不知道青年队里有多少厉害的人物，为什么会这么难以进入。在她看来，夏木的篮球水平已经足够优秀。
直到三井寿告诉她，自己曾经拒绝过青年队的邀请。那个时候，小寿远目窗外的浮云流动，脸上笼着一层迷惘之色。那种神态在松下的眼中与夏木说起青年队时神往的表情重叠。她突然有点理解后者对小寿的莫名敌意了。
天赋这种东西，真的不是通过努力就能战胜的。
松下想了想，掏出手机打算发个祝贺海南大学获胜的短讯。然而删删减减还是没能发送，就在她想要放下手机的时候，夏木的简讯传了过来——
【还是差了这一步，我的青年队之梦：P。】
她看着上头吐舌的苦笑，想了想，按下了消息删除键。与他相关的过去，早就已经一并抹消，现在的松下未嘉，只想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不与任何人发生关联。
*
结束了大学篮球队的庆功宴，三井寿马不停蹄地去往海边餐厅，赶赴高中队友流川枫的送别宴。
流川枫将于一周后飞抵美国，开始新的篮球生涯。
送别宴上，依旧是不久前见到过的熟悉面孔，之前忙于考试的赤木也得闲抽空而来，并带来安西教练即将康复的好消息。
同年的三井木暮和赤木三人就近而坐，谈论的无外乎篮球相关的话题。其中木暮已渐渐将生活重心从篮球转移到毕业后的择业之路，赤木期待着不久之后的全国大赛。
小一年的焦点宫城良田则一心都在彩子身上，完全无法带动另一阵容的话题。三井时不时望向他们那边，目光扫过反而成了话题中心的彩子，心头对松下的惦记却不好脱口而问。
最年轻的那帮以流川枫为中心的阵容，依然是嘻嘻哈哈嘴炮不断，樱木不停地吵嚷着羡慕死流川枫流川你个臭狐狸出去别给我们丢脸下次遇到你我们可就是对手……云云。流川枫一张冷漠脸如故。
三井寿听着木暮公延将来就业律师事务所的打算，指尖轻轻摩挲着水杯边缘，眼神有些飘忽地掠过高谈阔论的人群，然后，突然被一道视线激得后背一凛。
他扭过头，与流川枫对视的刹那，时间仿佛都停滞了。
流川静静地凝视了他一会儿，偏过了头。
三井寿心头涌动着说不出的怪异感。他带着这股微妙的不适，结束了这次送别宴聚会，与大家分别告别，拐向回公寓的路。
夜色微倾，路灯光将他孤清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抛玩着手中的钥匙，转向电车站的方向，然后，缓缓地顿住脚。
仿佛如他预料，又着实出乎他的预料，路口的街灯下，流川枫斜倚在墙壁上，看似是特地落单在等他。
三井微低了头，唇角撇出上扬的弧度。
*
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三井在玄关处蹭掉鞋子，揿亮壁灯，若有所思地望向另一间漆黑的卧室，小松居住过的气息快要消散无踪。
他懒懒地仰倒在沙发上，以手臂做枕，耳畔回荡着流川没有起伏的声音。
“我一直觉得，前辈是可以在篮球上更加精进的。”
“所以，现在这样只是满足于大学的社团篮球，一直驻足不前的前辈，令我无法理解。”
……
三井寿有些烦躁地放下枕得发麻的手臂，长舒一口气。
那个看起来对篮球之外的事物都漠不关心的小子，居然有心思对他进行劝谏……难道现在的自己，真的浑浑噩噩到昔日的队友都看不下去了吗？
他猛地坐起身，牛仔裤口袋里掉落的东西令他微微皱眉。
今天的比赛结束后，国青队的顾问岩田先生再度找到了他，看他仍无法给出明确答复，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他。
“我们真诚地欢迎你的加入，三井君。”
三井微闭了眼，从小到大篮球这项事物所带给他的体会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
小小篮球手的骄傲，国中MVP的殊荣；打败山王的全力以赴；冬季预选的斗志昂扬；大学时代的主力登场……
也有对篮球爱恨交织的那两年。
三井寿比其他任何人都明白，篮球之于自己的意义：它无法剥离出生命，早已融入骨血。
他只是需要，更加坚定一点。
……
第二天一早，三井寿发了封简讯给松下未嘉，大意是在成为教练之前先成为更好的篮球手。他相信松下明白他的意思。
按下发送键后，三井边思索对岩田先生的措辞边吃完了作为早餐的三明治，刚要起身取牛奶，门外传来喀哒喀哒的开锁声。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三井猛地转过身，惊讶而微带失望的表情定格在晨光中——
“老妈？！”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ROUND 2.青年队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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