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ROUND 27.新学年（修改bu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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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三井夫妇二人为了儿子的毕业典礼双双赶回神奈川，饭桌上也已备好了盐烧大鲷鱼，就等着宴席的主角归来到场了。
三井茂生不时地抬腕看表，三井夫人眉眼间也暗含焦灼。松下未嘉的手依然紧攥着口袋中的纽扣，心里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三井寿是她一早趁其不备拽下了他制服上的第二颗扣子。
虽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二人一定会一直在一起，但这么直截了当地表示出自己对他的在乎，还是有点……害羞。
要不，就偷偷收好，当作护身符好了。她暗暗想着，听到玄关处开门的动静。
“阿寿回来了。”毛利太太迎接了心事重重的三井，接过他脱下的制服外套正准备挂起，疑惑地问道：“欸，为什么少了两颗扣子？”
两颗？松下不解地望向三井。后者显然不愿回答，含糊地“嗯”了一声，便去洗手就座了。
三井夫人笑着道：“不知道是被哪个女生抢去了吧？关于制服扣子的传说太美好了呢。第一颗给同性知己，第二颗给意中人……因为第二颗纽扣离心脏最近什么的……对吧小寿？小寿被抢了哪两颗呢？”
三井心不在焉地应着：“啊？哦。就不知不觉的没有了……也许是个根本没交集的女生。”
但第一颗纽扣，却是他自己主动交到对方手上的。
红米饭，寿司和大炸虾的庆祝宴很美好，三井少年却有些食不知味。饭后父母递来的红包似乎也相当可观，但他依然觉得郁郁寡欢。
接过第一颗纽扣的八千草的脸慢慢浮现在脑海中。
三井他们都知道八千草由于生病的关系住过很久的医院，也一度由于出院后篮球技术跟不上而只能打替补，但却不知道，他的病已经严重到了药石无方的地步。
看着面前依然若无其事一脸淡然的八千草，三井寿不知怎么，心头升腾起无名火。
来医院的路上，林他们谈起他：“现在别说打篮球了，恐怕连学校也没法去了吧？”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病吗？”
“是早就得了吧？”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我们却一点也不知道呢？”
“他有心隐瞒啊……”
“为什么？”三井表情复杂地看着病房窗边坐着的身影。
“嗯？”八千草从《万叶集》上抬起头，与三井在只剩他们两人的病房里面对着。
“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啊，家族遗传病，会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发作，我爷爷和爸爸就是。但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和普通孩子有什么区别。不然的话，妈妈太可怜了。”
他平静地说着，眼底蕴着与年龄不符的沉和。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三井带着薄怒质问道。
“告诉你们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啊。让你们同情我吗？我可不要啊。”
“不和我们一起去湘北也是这个原因？”
“啊……”八千草耸耸肩，“那可真不是，我是真的挺想先你一步打进全国大赛的呢……”他抬眼，视线正对着三井的制服衣襟，忍不住问道：“第二粒扣子，是……给了未嘉吗？”
“啊？”三井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话题转到了扣子上。
八千草先是笑了笑，很快忍俊不禁，笑得掩藏在病号服里的枯瘦肩膀都不住抖动，边笑，边自语道：“我问得真蠢，肯定是她拿走的嘛……”
“三井，”他突然正色道，摊开手心，把一枚黑色的纽扣呈给他看，“帮我把这个，给未嘉，可以吗？”
……
离开之前，三井想起来医院的路上福山对毕业时制服纽扣的解释，默默地把第一枚扯了下来，递到了八千草的手里。
外头的福山他们都进来告辞，八千草一如往常笑着挥手，只是在众人转身之后，低低地说了一句：“我很想，再和你们一起打篮球。”
三井的脚步顿住，尽管心头涌动着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最终只是转身认真地说道：“你等着，我一定会拿着全国大赛的入场券来看你的。打败你们翔阳后获得的入场券！”
八千草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笑了：“好啊，我很期待呢，小三。”
强忍住鼻腔中泛滥的酸意，三井寿大步走出了医院。
*
三井与松下度过了第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庭院赏樱祭。
三井夫妇已经回了京都，留下他们带来的京都老松家的和果子，此时正被坐在檐廊下的二人瓜分着。
“啊，讨厌！小寿你抢我的！”
为了防止对方的觊觎，松下把碟子里剩下的两颗一口吞了下去。
三井冷汗：“你也不怕闹住吗？”
“我有茶啊。”松下得意地笑着，端起自己打的抹茶喝了一大口。
微风轻拂着花枝，二人面前下起一场盛大的纷纷扬扬的樱花雨。
“真美啊。”同时脱口而出。
“如果八千草前辈在的话，不知道又会背出怎样的诗句呢。”想到前两年来赏樱的八千草，松下念叨着。
“……”三井沉默了。八千草的病情，连同要他转交的纽扣一起，正尘封在他心底，他试图让它们暂时变成秘密。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理不清缘由。也许，如八千草说的那样，“知道了也于事无补”。
“对了，小寿，快要开学了呢。”
“嗯。”由于话题转换，三井安心地接口了。
“不知道湘北会是怎样的学校呢。”松下自语着，盼望着父亲回国的日子，想对他要求转学到离湘北近的北村中学。
“其他不知道，但一定会是今年的县篮球大赛前两名。”三井直起了身，暗暗握拳。他自信的目光感染了松下，她笑起来：“加油哦三井选手！”
“嗯。”
三井的心里，松下聆听不到的角落里，有个声音默默地说着：优太，我一定会带着入场券去看你。还有……三井默默看了一眼松下，你要我为你传达的事，到那一天，我也会传达到的。
此时的三井寿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所满怀憧憬的高中篮球生涯，在还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就戛然止步。
*
新学年的第一周无风无浪地过去了。
松下的小惊喜是得知寺岛纪香转学去了家附近的和光中学。不良少女集团少了寺岛这个大姐头，气焰小了很多，虽然宇津井她们依然时不时凶神恶煞得瞪两眼松下未嘉，终归暂时没有对她出手。
小失望则是，父亲来电说忙着欧洲十国的业务开拓，要很久才能回国。央求他转学的事要暂时延宕一阵子了。
如果说无风无浪的一周里有什么小新奇的话，那就是她每晚缠着三井问出的湘北高中的轶闻。
“就是……很普通的县立高等学校啦。校舍有点破旧，很有年头的样子。啊当然跟翔阳和海南大附属那样的不能比啦。”
三井从听得入神的松下的碗里搛了一只寿司过来。
“就读的班级？没发现什么惹人注目的同学……”吃着寿司的三井说话开始含含糊糊，当然领悟不到松下这个问题的深层含义。
松下当然不能直截了当地问他班上有没有漂亮的女生啦！
“啊，分在一年级10班啊，干嘛问这个？”三井依然觊觎着松下的餐碗，趁她不留神又搛了一只丸子。
“小寿你干嘛老抢我的啦！”
“饿了嘛嘿嘿。”三井少年摆出一副无赖表情。
“明明篮球社都还没开始练习呢不是吗？也没消耗什么体力，为什么每天你都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啊！”松下不满道。
“长身体，我在长身体啦！”三井瞥了一眼还没长开的松下，视线掠过某处时飘忽了一下，敲了敲她的脑袋，“等你到我这个时候就知道了。”
果然……还是个才开始发育的小女孩啊……他转过脸，默默地扒饭。谁知面前突然推来一只小碗，松下笑嘻嘻地看着他：“那么我的菜都给你吃吧。”
“欸？”
“作为交换条件……”她顿了一下，“小寿可以带我去参观一下湘北高中吗？”
“咳咳……”三井呛了一下，听到她补充道：“可以带我参观一下湘北高中的篮球社吗？”
松下“狗腿”地又把自己的炸虾捧到了他面前，亮晶晶的双眼直盯着他：“好、好不好嘛小寿？”
她是真的对湘北高中篮球社充满好奇的，也是真的想再看到活跃在篮球馆里练习着的三井的身影。
“真是的。”三井想了想，“等到篮球社招新结束，开始练习，再挑个你有空的时间坐电车过来吧。嗯，记得跟乌海先生请假呀。”
“嗯！”得到应允的松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而，松下先等到的并不是约定好的时间，而是某日回家后，那一记撕裂房间宁静、也狠狠揪住她的心的电话铃声。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ROUND 27.新学年（修改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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