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默苍离和杏花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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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陌遥所在的村子几十里外一个树林里，有一颗血色琉璃树，在那儿可以找到当今武林中负有盛名的大夫冥医所在的地方，不过地点隐秘还有阵法迷惑，要找到那棵琉璃树其实非常难。
当然名医之所以是名医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治好过很多人，患者既然很难找上门，冥医先生也是个很明白事理的人，病人找不到他，就他找病人嘛。
反正治病收钱，他很公道的。
身体不好的陌遥每个月都要过来这边让冥医帮自己看诊，并配好接下来一个月要用的药物，除了每天要喝的药汤，还有应急用的药丸。
按照她走路的脚程，到血色琉璃树所在的树林就要一天，幸好她养了一匹马作为代步，即便不能用作快速移动的手段，也能让陌遥出门时不用那么劳累。
从马上跳下来，陌遥摸了摸自家骏马的脑袋，“麻烦你把风了，初六。”
陌遥走进了树林，不一会儿眼前烟雾弥漫，她不在意地继续走，待走出那片烟雾，眼前的景色已经截然不同，空阔的场所中间只有一棵挂着琉璃串的血红大树耸立着，在这个地方总给人一种悲凉的感觉。
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陌遥每次来到，都忍不住感叹一番。感叹那可怜的生命，感叹那无声的哀愁，感叹那残酷的命运。
琉璃树下一个人背对着陌遥坐在树下，手持一面小小的铜镜，不时抬手以手中布巾轻擦镜面，仿佛没有感觉到陌遥到来。
“默……啊苍离先生，这是你委托的消息。”差点叫错，陌遥咬了咬舌头，虽然被提醒了好多次，但她还是偶尔会叫错这人的名字。
倒是师傅从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开始就非常自来熟地称呼他为默苍离。
“谢谢，放下吧。”
对方并没回头，专心致志地低头擦镜子。
除了生意外对这个人还真无话可说，自家师傅能够承受对方的毒舌攻击，陌遥却没有那么好的抵抗力，最好的方法还是少说话多做事。反正如师傅所说，这个人的话听着去做就好，理由并不重要。
“苍离先生，附近有个村子被泣血邪魔洞的魔物袭击了。”虽然是无关重要的事情，但陌遥想了想，还是决定汇报一声，“因为有个大侠来救人，大部分的村民都得救了。”
树下的人嗯了声，似乎点了点头。
就在陌遥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状似自言自语地开口：“……那个大侠，叫石寒尘。”
“啊，你是说那个天下第一拳的石寒尘？”陌遥有点恍然，传闻中那可是非常厉害的人。
“现在是前天下第一拳了。”
……对啊，因为已经死了，所以是前天下第一拳了呢。
不管是陌遥还是坐在琉璃树下的人，都没有对路过的那位大侠的身亡有任何疑问，有些事情即便没有亲眼所见，也会知道结果。
“啊，阿遥你来啦！”
背后传来叫唤自己的声音，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身穿蓝衫的青年从挡住视线的烟雾中快步走来，看到陌遥在松了口气。
“抱歉抱歉，有个患者耽搁了时间，这次我会少收一点诊疗费的。”
“如果可以免掉诊疗费就最好了。”陌遥微微一笑。
“来来来，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又发烧了，我这么贵的人你还想着免费，只有烧坏了才说得出口吧。”蓝衫青年不为所动，拉着陌遥到一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腕把脉。
这个人叫做杏花君，就是陌遥要找的冥医，因为名字太青春文艺他似乎十分不喜欢本名，甚至出去认识陌生人也从不说本名，总之是一个相当有名的医者。
医术高明，处理得当，基本没什么后遗症就是他扬名的根本，不过有一点大概是所有患者都恨得牙痒痒的——他收费很贵，非常贵，近似于坑人的贵。当然被治好的人大多会觉得这个价钱其实是值得的，但还是会觉得贵的贵。
而让陌遥变成一个小钱鬼每天致力于如何从顾客手中抠出钱来的元凶，说到底也是这个大夫。
之前就提到过，陌遥的身体从小就不好，因为当年救治太晚还落下了后遗症，对于她来说童年最熟悉的味道就是各种药材煎成药汤后浓烈而怪异的味道。
但最重要的……是当初为了凑够钱给自己买药时师傅每天不停奔走，而自己只能躺在床上没办法帮忙的感觉。
所以自从继承师傅的店以来，她都在努力凑钱，就是为了能够支付自己的诊疗费和药费。
——师傅已经不在，她不能再依靠别人。
“看来最近没什么大问题，注意不要感染风寒，每天都吃好一点，你这个人只要一病起来就没完没了……”这次没什么大事，冥医只是按惯例嘱咐下来，并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这是这个月的份，没事的话记得不要吃。”
“这话你已经说了五六年了，杏花医生。”陌遥接过瓶子摇了摇，觉得份量比以前的要少一点。
冥医瞬间暴怒，“说了多少次别那样叫我！”
“这次的药呢？”陌遥避开这个话题，拿出了准备好的银票。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下帮你拿过去。这次添了两味药材，四舍五入三百两黄金。”冥医随口报了个数字，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笔钱多大似的。
而陌遥也习以为常，把其中三张银票递给冥医。
陌遥每天喝的药汤使用的都是比较珍贵的药材，有些在普通药材店根本买不到，所以她干脆委托了冥医去解决这种难题，反正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也不可能翻山越岭去找埋在地里的药材。
“我跟你说啊，最近百灵草的价钱又贵了，天冤蜂更是难找……哎呀，想起之前收购回来的药材我就心疼！你可别浪费我的一片心血，还有一个人生活始终不太方便，记得有什么问题就让初一来找我或者苍离，我会马上赶过去的。”
作为一个医生来说非常尽职，但偶尔陌遥还是觉得冥医有点太爱唠叨了，当然这也是因为陌遥家师傅跟他是交情不错附带下来的好待遇，如果是其他患者，可是受不到治病外的关心待遇。
“嗯。那回归正题，这次苍离先生要我帮他收集的情报，麻烦你付一下钱，我记得当时报过价的了。”看病归看病，干活归干活，陌遥可没有做白工的兴趣。
“为什么苍离的情报费用要我给啊！”
“这句话你上个月也说过，杏花医生。”反正这个人就是被吃得死死的还是心甘情愿，陌遥觉得没有劝导的必要。
总之得到了自己应得的酬劳，陌遥心情不错地告别了冥医，牵着背上挂着两大袋分装好的药材的马儿，慢悠悠散步回去。
“呀——”
棕毛巨鹰在陌遥头上飞过，连叫两声似乎传递了什么消息，就煽动翅膀离开。
而陌遥停留在原地，直到名为初六的棕色大马蹭了蹭自己，她才回过神来，伸手摸摸它安抚着。
“……这样啊，原来忆无心被西剑流的人抓走了，难怪。”
“忆无心被抓之事，你认为本座会不知道吗！？”
“但你肯定不知道忆无心被关在哪里，现在待遇怎样，吃得好不好，有没有着凉。”
时间一到，藏镜人的身影就准时出现，而且这次是以本体出现，当那块金色大镜子从天而降的时候，陌遥首先考虑的是那块镜子能卖多少钱，而不是那块镜子会造成多大的骚动。
总之驱散了惊恐的村民们，把客人请进了屋子倒了茶，陌遥先把忆无心被抓的事情告诉藏镜人，果然他早已知道。
不过也是，已经不是什么新消息了嘛。
无视藏镜人嚣张的语气，陌遥拿出已经给他整理好的信息，递给了藏镜人。
藏镜人戴着面罩，也不可能在一个陌生小女娃面前摘下，所以面前的茶水他没有动，只是快速地查阅了眼前写着密密麻麻信息的纸张。
“居然连姚明月生产时的详细情况都有，不愧是‘问百生’么？”重重放下手上的纸张，藏镜人一抬头，带动了斗笠的金属帘子，叮叮当当的声音很是好听。
“谢谢夸奖，那就让我来猜猜吧，”陌遥妩媚一笑，半掩住自己的脸，不让面前的人看到自己的表情，“接下来藏镜人是不是想要委托我找出你女儿的所在？”
“不用。”藏镜人开口。
这点倒是出乎陌遥的意外，随即自嘲般笑了笑，“也是，藏镜人大人应该不会在意本来就不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女儿。”
“别擅自判断本座的意思，我只是认为她没必要知道自己是万恶罪魁藏镜人的女儿罢了……只要知道她还活着就够了，剩下的本座自有分寸。”
“……”沉默了一会儿，陌遥接过话来，“嗯，确实如此，但就此失去了一个赚钱机会，真是可惜啊。”
总之事情说得差不多，剩下就是收钱然后把人赶出去，这里毕竟是中原的地方，如果藏镜人在自己屋里留太久，难保不会有人认为她背叛中原。
中原人虽然纯良，但也很容易被煽动，大儒侠史艳文也不知道被有心人诬蔑多少次了。
“有部分消息女暴君应该彻底封口了才对。”不知道是真的有疑问还是想拖着不付钱，藏镜人突然开口。
“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就算把当事人杀掉，也始终会留下线索……我想师傅应该告诉过你这句话。”
陌遥扬起带着自信的微笑。
别的事情她做不好也做不到，只有继承自师傅的这个工作，陌遥是绝对不想落下的，让初一他们变成现在这样的职业收集情报员，她其实有点惭愧，但她能利用的就只有他们了。
没什么不好的，利用好自己所能利用的资源，也是一种才能嘛。
“哼！”
最终藏镜人冷哼一声，放下了包裹后，乘着那金光闪闪的镜子离开。
把药碗洗了，确定藏镜人已经走远，陌遥才松了口气。不愧是苗疆大战神，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总觉得难以冷静下来，果然自己被之前那件事影响到了吧，明明没有必要在意那种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她还是很在意。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四章 默苍离和杏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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