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八章 利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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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百里潇湘与史仗义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谈成了买卖协议，两人明明是第一次正式见面，说话间却夹枪带弹的，似乎对方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自己。
据陌遥所知，史仗义和百里潇湘过去应该并没有接触过才对，当初百里潇湘与西剑流的人交易，也就和赤羽信之介交流过罢了。
“阿遥，他可是诱拐了你啊！而且你还心甘情愿留在魔世，我能不担心吗？！”
谈好生意，准备回去的百里潇湘语气中不无担忧。
史仗义他就见过那个小和尚的模样不清楚他以前是什么性格，但这个戮世摩罗才做了修罗帝王几天，事迹就经由还珠楼的情报组织传进他耳中。从他嫌弃魔兵做出来的饭菜到因为一点小事就杀人，奖赏之后找罪名惩罚魔将，上午颁布的命令下午撤掉，种种事迹都说明着这个人的不靠谱。
天知道他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对陌遥做什么，说是堂兄妹，但陌遥跟史家人本就没什么感情可言，而戮世摩罗既然做了大魔头，杀掉这么个所谓亲人对他来说并非什么大事。
“诱拐……抓我的人是帝鬼，更具体一点是煞魔子啦，决定留下来的原因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陌遥有点苦恼地看着打算离开但拉着自己巴拉个没完的百里潇湘，有人关心自己她是挺高兴的，但何必说得这么直白呢。
危险是有的，但活下来的几率更高，既然可以选择，她没有必要让自己冒险吧？她不是不知道其他可以医治自己的大夫，但去通幽谷的话会遇到那个人，到时候只怕还没见到乔姨就遇到比病发更重大的问题了。
……反复无常的大魔头和根本接不上话头的神经病比起来，还是很好相处的。
“总之你要小心。”百里潇湘再次嘱咐，然后从怀里拿出几个药瓶，“家里剩下的药丸，我想你会需要的。”
“谢谢大哥，能够有这么贴心的大哥真是我三生有幸。”不客气地接过，陌遥笑得灿烂非常。
“……那当然，感到荣幸吧。”
百里潇湘瞥了陌遥一眼，扬起笑容理所当然地说道。
刚送别完百里潇湘，陌遥蹲在鬼祭贪魔殿入口附近的角落里，看着怀里的几个药瓶，默默计算了一下药丸的数量。
其实屋子的暗格里还放着一些备用的药丸，而且是她专门让冥医杏花君炼制的，比起手中这些药效更强的药丸，在必要时候那种药丸比起手中的黑色药丸要有用多了……不过这件事陌遥没有告诉百里潇湘，也不打算告诉其他任何人。
用药丸抑制病情效果始终不够显著，那些医生对自己的病症很是苦恼，拜托史仗义派人去找的一些药材也还没找到，陌遥觉得自己才是真正要担心的那个。
最大的问题还是这帮魔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一个不小心真的会被杀掉埋尸……
身前出现一个阴影，陌遥晃了晃脑袋，抬起头，“网中人，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能在鬼祭贪魔殿吗？”
来者长发披肩，一身炫目铠甲，脸容被面具遮掩着，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怎么会，你在哪里我也不能干涉你吧？”总觉得网中人这话特别奇怪，简直就像在试探她一般，陌遥歪歪头，“我只是记得你被派去消灭残余的中原抵抗势力，所以有点意外。”
“呵，你可以问你堂兄。”
言语中带有不屑和不满，但无从窥视的面容还是很好地遮掩了网中人的心思。
陌遥想了想，觉得网中人还是蛮拼的。明明记忆丢失了那么多，但知道自己是妖神将后，就很积极地为打开魔世通道而努力，死掉一次再复活的现在，更是为了修罗国度而在一个人族小子面前忍稳不动，以便取得机会。
这个人……呃，魔，意外的有很人性化的一面。
……或者叫魔性化？
用词还是随便吧，一直强调他们是魔也挺奇怪的。师傅说过魔不过是种族的一种，既然魔也有理智能够思考，也有感情起伏，那就算不上什么怪物。
大怒大恨，狂喜狂悲，是以为魔。那人和魔，又到底有何分别？人能克制自己，魔能克制自己，人不愿意克制自己，魔不愿意克制自己。
身体突然被抱起，视线的转换让陌遥有点反应不过来，抬头看抱起自己的人，“网中人？”
“你不该独自离开房间，煞魔子应该有叮嘱你。”网中人语气平淡，径自往鬼祭贪魔殿后的居住区域走去，觉得没必要为自己此番行为作任何解释。
陌遥乖巧地点点头。当然有，而且非常唠叨烦人，可以的话真想问问他是不是被名为母亲这种生物附身了……不过她也没有被母亲照顾过，只是总听村里的同龄人说他们母亲很爱唠叨。
虽说煞魔子会这样，说到底也是她自找的就是了。
在某次被抓来的大夫把脉治疗，当时陌遥看到煞魔子就在那些大夫身边进行监督，便嫣然笑着跟史仗义说了句话，直接导致之后煞魔子就算再怎么想捏死她，甚至下毒毒死她，也不能那样做。
【仗义堂哥，如果我死了的话，不管死因是什么，肯定是煞魔子的错哦。】
“……煞魔子真是辛苦呢。”陌遥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
多少听闻煞魔子的悲惨遭遇，眼前少女的病况如今也算众所周知，网中人也只能心里默默为煞魔子点三根香。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女的经历就让他清楚明白，论占便宜的能力和口才，他怎么也比不上，煞魔子刚入人世就更不用提了。
“你现在不想离开？”本属于帝鬼的寝殿已到，网中人像抓紧时间一般迅速转移了话题。
“嗯……网中人你为什么要救我呢？”陌遥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把她从九脉峰送过来的是他，一开始在众人面前保她的也是他，就算网中人欠了自己一个条件，他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甚至可以说她死了才是百利而无一害。
网中人的目的啊，才是最让人怀疑的。
这个问题让网中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网中人要利用‘问百生’的能力，了解戮世摩罗这个人族。”
直白明了，网中人没有掩饰什么。
——但也没有揭露出什么。
【惨绝人寰！滴嘟想做老板反被捅，动物就是被歧视啊！】
脑里不自觉想起了师傅在攻略上涂鸦的其中一句话，陌遥轻咳两下忙打消自己这不着边际的念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所以啊，我也在利用。为了活下去，我在利用仗义堂哥，利用你。”
没错，他们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何必掩饰呢。
史仗义，又名小空，戮世摩罗，甚至炎魔幻十郎，修罗国度第三十四代帝尊。自认长得也算英俊潇洒，性格幽默风趣，为人仗义重感情，但他发现自己好像不怎么受修罗国度的将领们欢迎。
看来种族问题是个难解的结啊～
“这话你自己说出来好意思么？仗义堂哥。”
半卧在床上，陌遥双手捧着刚熬上来的药汤，用十分无语的眼神看向坐在自己床边椅子上的绿发青年。
“我难道说错了么？我难道不帅么？”史仗义伸手抬了抬自己的下巴，串着金属饰物的小辫子碰到衣服上的金属部件，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响声。
“正面婴儿肥，侧面俊帅瘦，横看成岭侧成峰，妙极妙极。”陌遥点点头，带着些许调侃的心情笑道。
师傅当年跟自己嘟囔他生错了年代如果有机会看到戮世摩罗那就赚了一发的时候她还觉得大题小做，现在看来，确实不愧是让心系史艳文的师傅都忍不住流一地口水的容貌。
——虽然此人在自己夸自己的时候，绝对忽略了自己几个月前还是个光头的小鬼。
“知道我帅就好，所以说我不受欢迎一定是魔世审美观不同的错嘛。”话说出来完全不觉得害羞，自认为热情亲切的史仗义眨了眨眼又扬起恶趣味的笑容，“听说你是被妖神将抱回房的？知道你们有点交情，但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交情这么深～”
这个人的‘风趣幽默’就是认真的话不认真地说，不认真的话认真地说，呛得人要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至于‘仗义重情’……这个是不是事实她不知道，但这个形容讽刺得很，就像是刻意要挖出自己的伤口一般。
一口把药汤喝完，陌遥把碗放到史仗义的手上，“是因为我身体虚弱要麻烦到网中人，下次我会注意的。”
这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可不好受，他都做好了被吐槽的准备了，他连接下来要怎么调侃下去都预定好了，但陌遥却是如此乖顺地道歉认错，史仗义明显地表露出不满。
觉得史仗义这性格真是难搞，陌遥完全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脸色不爽了，但看史仗义蹙眉抿唇的模样，她心念一动便开口：
“我跟网中人说，我在利用仗义堂哥和他。”
“哦……然后呢？突然跟我坦白是干嘛？”史仗义不以为意地拨了拨过长的刘海，表情冷淡。
“只是觉得……做人坦白一点没什么不好的。”陌遥看着史仗义，那金色的眼眸冰冷而无机质，却总让陌遥感到些许心疼，“不管对待别人还是对待自己。”
一瞬间杀意爆发，眼前的少女颤抖了一下，仍然坚定地直视自己，史仗义闭了闭眼，终究没有抽出腰间的重剑。
她是特意，她在试探，她正确定他的底线。
“‘问百生’知道我很多事情吧。”心下了然，史仗义又扬起了微笑，“但知道和了解是两回事，不要太想当然了。”
史仗义居然还温柔地拍了拍自己的头，陌遥反而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假若史仗义直接表现得很愤怒，她就很容易明白他的心思了。
她跟忆无心不一样，可没办法读心啊。
“仗义堂哥……”
良久，少女讪笑着拉了拉史仗义的衣袖。
“又有什么想说的吗？”青年微笑。
“跟那些大夫说，这个药汤没什么效果，换点药效强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 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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