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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一山还有一山高(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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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睡着比较可爱,
一醒来就胡说八道。
“喂,你停下!”
“喂,我叫你!停下!”
茫然的眼神被眼镜的反光掩盖着,望向跑到面前鼓起两颊的女生,怎么了?地震吗?忽然,手指微微颤抖……
地震?这么像某人说的话……
“喂,你很没有礼貌呀,你以为你是谁呀!”
“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用这么尖锐的声音,也不知道这有多少分贝。
“没有事的话,我先走……”
“不!你停下!”
为什么要听你说?
她伸出手挡在我的身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好像不认识你吧,干嘛用一副“我要教训你”的面孔向着我,还是我得罪你了吗?
“喂,我们是同学吧!”是又怎样?能吃我吗?
我轻轻把眼睫毛放低,遮掩住自己眼眸中的不屑。
她把一封信交给我,我开始有点摸不清眼前的女生的想法了,如果是要示威的话,直接了当不就行吗,可是她那微微透红的双颊和轻轻颤抖的信,确实让我一头雾水。
原来自己不单单只有读书的出路,还有做邮差的天份!
她红着脸颊,一副小女儿的姿态请我把信交给不二周助,看样子又是一个被披着羊皮的狼欺骗的羊咩咩吧!
可是这位羊咩咩把我当成什么呢?
自己单纯,可不要把我拉下水跟你一起溺死!
天知道我对什么都不敏感,就唯独“恐水症”!
更何况,你是谁?凭什么要我跟你一起做同命鸳鸯!这种落力不讨好的工作有谁乐意做?
我满意地看见羊咩咩瞥见我抛过去的眼神后,那眼瞳微微缩小、身体不禁后退一步的反应。
这刻的心情不自觉好了一点。
缓缓走着,身体每个细胞和感官仿佛都在一张一闭,感受着这温煦的天气。
抬头一望是光采夺目的阳光,好像纯金的溶液一样,又如火箭般射到地面,使阶前的可级都泛出白光,这金灿灿的光芒让人不得不眯起双眼。
我仰起头,突如其来的阴暗让我无所适从,那人背着光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勉强猜测到面前的人应该很高。
“近藤同学,我们真有缘,连午饭时间也能遇到……”很熟悉的一把声音亲切地说,心里竟然没有一如既往的抗拒感。
不二周助?
怎么走到哪也遇到他……
莫名其妙,心里冒起点点的疙瘩。
仍记得以前的自己疯疯癫癫,每天放学后就跑到公园去,不到吃饭不会家。
旁人都给我起个名字,说这是独一无二的,世上只有我能配得上!现在好像还能感受到当时想喷血的感觉,那名字不就是“疯君”!
那时的自己闯了许多祸,大大小小的,小的差点要退校,大的差点连命子也赔下去……
我没有悔意或三思,依然迟到、装病……没有人劝到我,也可能只有她-我的母亲能让我泛起丝丝的内疚。
每当闯了祸后,走到妈妈身前,她那慈祥仿佛能包容我所有的过错的双眸,总让我不得不反省一下,不过也只有一下而已,转过头后又照样肆意地做我喜欢的事……
小孩子是单纯的。我不知道我闯祸的后果,不知道妈妈为了我,受到几多人鄙夷的目光和尖酸刻薄的话,也不知道妈妈为了我,甚至放下一向的尊严、跪下请求校长让我继续读书,也不知道……
那一些最苦涩、最酸溜、最辛辣的……妈妈独自吞下。
而最甜蜜的……却留给我。
就连她撞车,反反覆覆喃喃着的话都是“我会保护念君……”。
也只有她死后,我才醒过来。
九岁,初次尝到酸、苦和辣,而第一次尝到的滋味却是那样深刻,深刻到让我不敢去面对、不敢再去接触各种的人和物,不自觉地抗拒身边的人。
可是眼前的他却要与别不同。
为什么不跟其他人一样疏离我?我不是一个让你炫耀的工具或有趣的玩具。
不想让他瞥见眼眸中的别扭,利用盖下眼睫毛所带来的阴影巧妙地挡着探索的目光,我轻声说要到小食部买食物来回避他的话。
然后为免这笨拙的掩藏被发现,连忙步履匆忙、苍苍促促地离开。
只是过了不久后,我便后悔了。
正午,肆虐的阳光自玻璃窗中布满了桌上,许多纤细的埃尘在光中凌乱飞舞,像穿上火红色舞衣的精灵般轻盈弹跳着。
今天好像吃得特别饱似的,肚子胀得有点辛苦,眼皮勉强地撑着望著书本。
我或许会精神一点,如果旁边的人有精神……
可是他时时刻刻眼睛都眯起来。有谁知道他在留心上课,还是早已经提前去跟周公下棋呢?
这时候的他总是那么欠揍!
不过我就知道!
因为他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我的身上!
为什么不推开?我做到的话他也不会一直这样!
在那金亮耀目的阳光下,他的手臂显得那样纤细,好像一扭便会折断般,不过很明显这只是我的幻觉,靠在我身上那像大笨象的重量强烈投诉自己的错觉!
只是那大笨象好像也没有察觉自己快要压碎一个无辜的人,依然甜甜地酣睡着。
幸好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自然地忽略了不二周助,也就理所当然没有看见我和他这暧昧的姿势,因为大家全都去跟周公下棋,相信站在我面前的老师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虽然没有人发现,心里仍觉得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很少跟人接触的皮肤异常敏感,当不二周助在调整一下睡觉的姿态,肩膀有意无意地擦拭着我的手臂和肩头,麻痹的手臂忽然微微颤抖起来,鸡皮疙瘩。
我伸出另一只手臂,然后差不多使尽吃奶之力推开他,当他的身体就要跟地面成九十度时,
马上稳住身子,厉害的是整个过程中,也没有睁开双眼。
“人说打者爱也,近藤推开我,是不是……”他还是睡着比较可爱,一醒来就胡说八道。
“不是。”我托起眼镜,低头道。
“呵呵……”他古怪地笑了两声,然后又再大放厥词:“近藤,以后那些女生就拜托你了……”
他,在发烧吗?
他好像发现我疑惑的眼神,解释道:“自从近藤成为我的邻座后,信收少了不少……近藤,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我看到他的笑容会这么像熊?
“不想知道。”
“午饭时候,我经过了一条楼梯,近藤还记得我在那里遇到你吧……”
楼梯?女生?信?说话?
“我那时只是觉得她很烦……”这会不会愈描愈黑?
“呵呵……”
“你会不会误会了什么?”有点迟疑地说着。
他好像误会了我……
还是,只是想找我“过桥”?头好像有点疼了。
他依然在笑着,声音在我的耳边缓缓响起来:“那么为什么你遇见我就像撞鬼的表情……”
什么?
我有点懊恼地垂下头,也就没有看见不二那狡黠的笑容和充满笑意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