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草·血璎珞》龙羽燕

18、第 18 章

　　望着天边的曙光，这么快就要天亮了，再漫长的夜也会过去。
　　“离姐，小初姐她们…”
　　“别担心，不会出现暴力场面，乖孩子的想法不要那么不纯洁。”

　　“人家不是孩子…”弱弱地抗议了一句，“离姐，你们，最后会放她们走吧？”
　　“当然，管饭是要钱的，这笔费用鬼鬼可未必肯出…”
　　“离姐！！！”

　　不再逗他，正视渐离的双眼：“如果你求情，我会失望；如果你不求情，我也会失望。刚才龙璇始终都没有看过你一眼，想必你已经很明白了。”
　　渐离低下头：“是，其实，看见火起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她只是利用我。但是，我仍然不想看到她受伤害。”
　　“谁会伤害她？我可以保证，逆云烟里没有这方面的暴徒，至于，她后面的人会怎样，我可不知道。”

　　“她后面的人？离姐，会是你说过的你的敌人吗？”
　　叹口气：“今天你叫我离姐的次数真是频繁啊。我希望是，这样比较简单。不过，按照我所了解的那个人的作风，应该不会这样简单粗暴吧。”
　　“往往自以为了解的，其实并不是那样。”天书玉突然插言，“别那样看我，我没有暗示什么，只是随口感慨。”

　　看了他一眼，突然跳过去掐住他的脖子：“如果查出来是跟你有关，你要负责重新修复的全部费用！”
　　“咳咳咳，如果是跟你有关呢？”
　　我松开手：“大家一起努力再修一次啊。”

　　“不公平待遇啊！！！不惑，鸿影，快点来帮我说话，这是不是个不讲理的女人！”
　　“这个，”不惑望着聚义厅的大门，“我还是更好奇小初会用什么手段叫那两只狐狸说实话。”

　　龙璇和苏子然离开的时候，外表没有受损，但精神十分萎靡，连恨意的眼光都没有，只有垂头丧气。没有问小初怎么做到的，她有一些古古怪怪的法子是我也想不到的，不过这也是我要的结果，彻底地打击敌人的心灵，让她们连以后跟我们为敌的念头也不敢起。
　　只是，不要走得太远，如果不是这是第一次，必须彻底立威，我也不会任小初而为，偏门的手段用多了，反会动摇了逆云烟的根基。
　　善恶有报未必见得，只不过有时候心灵的拷问着实难熬，黑暗并不是时时都会令人欢呼的。

　　渐离望着龙璇离去，连解释也不肯给，在这个女人心中，真的只当渐离是工具吗？反而喜欢这样无情的态度，利用就只是利用，做戏就是做戏，完了就绝不拖泥带水。太多人做不到这样干净利落，我，只怕也做不到。真是对背后的人越发好奇了。
　　不过，在听完小初的描述后，不忍心去看石化中的渐离，只是怅然自己心智的退化，一个女人无情，也许只不过是因为她已经有了一个叫她寄托所有深情的人而已。
　　一个影子忽然浮现心中，星眸如水，忧伤似烟，淡淡一笑又烟消云散…狸狸啊。手指骤然一紧，在走到终点前，是没有回头机会的。

　　“对了，在顽抗的时候，龙璇威胁说苏子然的老公叫什么影忍一定会叫我们好看来着，真是看不出啊，结婚人士还跑出来当卧底，对了，这个影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你们知道吗？”
　　我和天书玉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摇摇头。江湖上的人多了，怎么可能个个都记得，难道我们真的退化到这个地步，这么了不起的人物也没有听说过？
　　“说是正气居的，好象还是个方寸来着的…”

　　“啊~想起来了，那个人啊，实力也就一般般，不过有个癖好很有名，喜欢用假摔来偷窥MM的底裤~你要不说是方寸的，我还真没想起来。”天书玉敲敲额头。
　　“这种变态人种难道不该是江山多娇尽我有的吗？”
　　“当然不是，这种虽然有些恶趣味，但一没有强迫二没有□□，无伤大雅，呆在正气居也就够了，还够不上江山的标准。不过什么叫‘这种变态人种难道不该是江山多娇尽我有的吗？’”

　　“这样的男人也有女人肯嫁啊？苏子然看起来很文静很内向很正常啊？”
　　“也许看上去最正常的才是最变态的那个。”小初点点墨骨的额头，“也许苏子然属于闷骚的类型没有叫我们看出来呢？唉，真可惜，早知道就留下来多研究几天再放。”
　　“帮主舒自天的正气居？”将话题拉回来，微蹙眉，怎么和正气居扯上关系了？

　　“对了，苏子然还有说那个影忍是舒自天的亲信来着。”小初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过，舒自天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据两只狐狸的口供，是影忍的好朋友竹心月偶然过来聊天，说某人得罪过她。刚好我们要建帮，影忍就让龙璇来捣乱，苏子然和龙璇倒真的是好姐妹，知道后，也要求来，就一起跟来了。因为怕闹大影响正气居的名声，似乎竹心月也不想出头，一开始也就没有动作。本来大概是想等我们升级帮派将要完成资金最短缺的时候发难呢，但我们老叫她们跑商，苏子然吃不了这苦，就提前动手了。”
　　竹心月？这是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吗？微微苦笑，也有微松口气的感觉，看来还是和我有关系，那么他呢，他知道吗？

　　我不喜欢想起他的感觉，那是一种即使拥有女儿村冰肌玉骨也无法幸免的毒药，那是远比洛凌颜的紧箍咒更叫人驱除不去的抽痛。突然发现我从来没有了解过那个人，只是天真的以为爱只是爱，只是爱那个人，其他的无关紧要，他的权势他的威风，统统都没有放在眼中，如果他不是第一大唐，如果他不是凌霄帮主，彼时的自己，也是会毫不犹豫地说，他只是他，无论繁华寂寞，无论风光寥落，我，顾青宁，爱，秦子雍，没有任何附加头衔。这是谎言吗？是只骗过自己的谎言吗？现在的自己再不敢肯定。
　　为什么爱他呢？是第一眼就心萌喜悦，瞬间融化了冰封的心。还是被他怜惜的目光打动，于是舍弃骄傲只做平常女子。也许，更可能是寂寞太久，他不过是在恰当的时间出现的那个人。
　　如果他不是第一大唐，如果他不是凌霄帮主，一样的开端，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而在旁人眼中，自己也不过是贪慕着虚荣，或者，这个答案才是最最正确。

　　有想疯狂大笑的冲动，不过是这样吧，那么已经开启了一个黑暗之门，那么何妨将随后的负面情绪也统统释放。
　　“静观其变。”淡淡地掷出这个建议，现在的逆云烟虽然初具雏形，但依然弱小不堪，根本无法做出什么大的活动。而对方，也是遮遮掩掩，甚至不惜拐了几个弯。对方也应该不是愚蠢到什么按照我们实力的增长相应派人来给我们增加经验值，只更可能是内部意见还没有统一，态度还不明确，即使洛凌颜对我有嫉恨，也不会冲动地将我干掉，有时候我也该赞美一下虚伪这个原罪，虽然并不畏惧死亡这个安眠的场所，但不是遵循自己意愿而被挂掉是任何人都会郁闷的。
　　不过要说竹心月的举止没有得到洛凌颜的默许我也是不相信的，就算再怎么胸大无脑，就算有水分，能在美人榜上挂了那么多年，也不会是完全的白痴花瓶。显然她很乐意给我个教训，但也知道一旦捅出，洛凌颜为了那个白玉无瑕的声名，一定会推个干净。所以她也就自然地找了个可以推卸责任的来出手。

　　真是复杂，还是信息太少啊，只专心逆云烟，却忽略了江湖风云变幻的探知，若能再多一点消息，应该可以更完整地推知事件的始末吧。
　　不做什么举动，但内部的处理还是要进行的，由渐离自己主动要求，卸去玄武堂堂主的责任，改由龙宫眉豆接任，
　　眉豆也是第一批招入的人，平常这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腼腆有余，活泼不足，在帮里算是个默默无闻的存在。但突然的大火却让她一下子凸显了出来，虽然因为等级低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但一直拼命努力的劲头也被大家看在眼里。起过一次火，大家对火警一下提到最高，由她接任，虽然起大火没什么用，但要扑灭什么小火是绰绰有余了。不过她毕竟身体柔弱，实力也比较弱小，虽然接任时，她热泪盈眶表示一定会努力提升实力，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但这不是短期内能见效的，所以同时提升水涩为玄武堂副堂主，两人互相配合，纰漏也会少很多。

　　而由鬼鬼推荐，湘天也担任了白虎堂副堂主的职责，这一来，四堂堂主基本都是女性，大家都看着蓝不惑嘻嘻直笑，蓝不惑尴尬之余，本想拉孤鸿影做伴，却被孤鸿影一句我只管战斗跟你管的建设不搭界堵了回去，而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人选，本着宁缺勿滥，蓝不惑也只好继续做他的万红丛中一点绿了。
　　同时提升天书玉为长老，算是男女有了一点平衡。天书玉本也不情愿，却被鬼鬼没好气地道：“逆云烟人少事多，一个萝卜一个坑，给你个长老的头衔，免得大家对养个只吃不做没贡献的家伙有意见！”在番薯蓝不惑“我们是难兄难弟”的眼光中，本想拉出我做例子的天书玉也只好感动地含泪接受了大家的“好意”。
　　太多女性固然不容易产生野心的背叛，有助于帮派的凝聚力，但对未来战斗力的发展也会削弱，这也是一个问题，只能在发展中慢慢矫正了，即使我不以逆云烟为工具，和我有沾染的地方也不可能避免血腥的考验。这是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唯一避免的方法是我彻底离开，不过，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我还没有这么伟大到肯平白做这么多无用功。

　　调整完毕，留下值班的人员，其他人全去补眠，虽然新上任的湘天兴奋点正处在最高，一再表示她不累，愿意继续跑商的伟大旅程，但还是硬把她带走了，重建工作还有的忙，升级也刻不容缓，若在此刻出现过劳死这种非战斗性减员才叫大家哭笑不得。
　　我却还有一件事要办，将墨骨叫到后堂，直截了当地道：“你的资质不适合习武，勤能补拙这个词也不能用在你身上，你和帮中人的差距只会拉大不会缩小，但你也有你的价值，从今天起，你只要完成鬼鬼给你的例行锻炼，其余时间，继续你从前探听传闻的习惯，你不是逆云烟战斗的武器，但却能成为逆云烟明锐的耳朵。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愿意，按照这段日子累积下的情谊也不会逐你出帮。”
　　墨骨慢慢地跪下左膝，白色的发丝飘拂而下，遮挡住眼睛，沙哑的声音颤抖着响起：“我的价值在同意加入逆云烟那一刻已经决定，流星璀璨划过，烟花华丽绽放，刹那的光辉即是永恒…”

　　以手抵额，头痛地道：“墨骨，我只是问一下，你只需要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没有必要搞这样煽情的表演…”
　　“我，愿意…”
　　“行了行了，起来吧，你以后写的报告坚决不准用这种行文，否则我叫小初烧了你的遗香集…”虽然帮里喜欢八卦的人不少，但都没有墨骨这么专业，目前也没有意向成立一个专门的情报部门，逆云烟的发展重点还是要以充实自己的实力为先。

　　“不用太刻意，但一定要擅长聆听，不要去关注什么死掉的人，你的重点是现在江湖上活着的风云人物，尤其是三大帮派的动向，你只管听了罗列给我，不用考虑去证实的问题…”
　　虽然这样会加大我的劳作，但对墨骨特殊的审美癖好实在有点没信心，将凤凰的羽毛拔光变成白斩鸡是有点残忍，但为了帮派发展的实际考虑，等墨骨彻底打消她华丽幻想的偏好后，我应该就可以放手了。不过这个过程需要持续多长时间，我一点信心也没有。
　　还是缺人手啊。帮派即将升级，升级后的再度招收应该能解决一点问题吧。但想要达到跟凌宵对抗的规模，还是遥遥无期。不过，秦子雍，今生的时光，我可以慢慢为你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