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霜（死神同人）》凉秋挽夏

13、番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过去，忘记了自己是谁。
　　每一天每一天都有数不清的人从我眼前走过，但没有一个人看得见我，好像我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于是，我猜想，我已经死了。
　　死人也会感觉到饥饿吗？
　　我不知道这种渴望着什么的感觉是不是叫做饥饿。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渴望着什么，只能任由这种感觉慢慢将自己吞噬。
　　饥饿，孤独，无助，绝望，每一分每一秒都如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没有人会来救我。
　　我只能，亲眼看着自己，慢慢腐朽。

　　我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没有人看得见我，没有人能帮我，没有人。
　　“呐，你叫什么名字？”
　　温柔的声音在我的心上抚过，奇异的带起一阵酥麻，有些痒，却又无比的舒服。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我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终于有人来救我了么？我甚至可以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就像在做梦一样。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
　　没有动，生怕一动就会从这个美梦中醒来。
　　“不记得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闷闷的。
　　我听到她走过来，蹲下。她的衣服擦过我的手臂，带起一阵清凉，舒适的感觉。
　　忽然，一只柔嫩的手抚上我得脸，抬起。我可以感觉到她手心的热度，连带着我的脸也热了起来。
　　我抬眼看她，黑色的发，黑色的眼，七分的清秀，三分的可爱。并不是很漂亮，却让我感到温暖。
　　“呐，记住哦，”她用袖子轻轻擦拭我的脸，那眼神温柔的让我以为她在看着她最心爱的东西。
　　“你的名字叫日番谷冬狮郎，”
　　我的心里霎时涌出一股狂喜，你给了我名字，是否说明我在你心里已经有了不一般的地位？
　　“我的名字是——浅叶霜，”她笑着揉揉我的发，站起身，“千万不要忘记了哦。”
　　不会忘，决不会忘记。这个名字会是我一生的珍宝。
　　我看着她抽刀，举起，心中竟一点也不害怕，像是笃定她不会伤害我似的。
　　闭上眼，我的心中忽的闪出这样一个念头：就算死，我也希望能死在你的手上。
　　“还会再见的吧？”
　　嘴里不受控制的说出这句话，我感觉脸上像是有火在烧，只得低下头，避开她的注视。
　　“当然。”
　　我听到她的声音，感到她将刀托轻轻印在我得额头上。
　　一定会去找你的。

　　我每天在流魂街游荡。
　　我在找人。
　　我记不清她的长相，记不清她的名字，但我记得我要找她。
　　一定要找到她。
　　我每天在街上搜索她的身影，那个黑色的发，黑色的眼，七分的清秀，三分的可爱，有着温暖笑容的身影。

　　终于，我找到了！
　　我找到一个和她一样黑色的发，黑色的眼，清秀可爱的有着甜美微笑的女孩，可是，她不记得我了。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她收留了我，她说她叫雏森桃，她说她是我的表姐。
　　我以为我找到了幸福，可为什么我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呢？

　　渐渐的，我发现，她不是“她”。
　　她的微笑虽然甜美，却无法让我觉得幸福。
　　我想离开这里去找她，可她若知道了我这种不负责任的举动，一定会鄙视我的吧。
　　你到底在哪里？

　　那天，我看见她一身黑色死霸装站在门口。
　　我的心在颤抖，可我却不能开口。
　　我无法承受再一次的错认。
　　我尽了我最大的力量控制住自己，冷下脸，“你是谁？”
　　她的脸一下子黯淡下来，看的我的心一阵揪痛。
　　“哟，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日番谷冬狮郎。”她的声音那么尖锐，我几乎听不出来。
　　她在生气吗？是因为我没认出她吗？不知为什么，我得心里竟然有一丝窃喜。
　　记忆回笼。
　　的确是她。
　　恍惚间，我听到她温柔的声音，看见她温柔的笑容，一如初见的样子：“好久不见，终于找到你了。”

　　简单的将她和雏森介绍给对方后，我便不再说话。
　　我在生气。
　　在意识到她是个死神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自己和她的距离。
　　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被划破的衣服和流着血的手臂——我没有办法保护她。
　　我从没有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
　　她和雏森聊的很高兴，她原本有些平凡的脸在笑起来的时候竟出人意料的漂亮，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闷闷的，她从来没对我这样笑过。
　　在她说要教雏森的时候，我回了头。
　　想要变强，想要保护她。
　　“怎么？小白也想学么？”她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弄得我心里也一阵不舒服。
　　忽略她的那一声“小白”，我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她的笑容越发的诡异（？），“想学就叫我师父吧。”
　　“不要”毫不犹豫的拒绝。不想你作我的师父，我们的关系应该不止是这样而已。
　　那一瞬间，我以为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绝望。
　　“呐，别生气嘛，开玩笑的。”她笑着揉乱我的头发，“会教你的。”
　　我得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
　　她每天都会来给我们训练，也经常会给我们讲一些关于她自己的故事。
　　她会讲起她最好的朋友菲，会讲起以折磨她为乐的师父，会讲起一个好色却又有趣的大叔，也会讲起她温柔的师兄。
　　我感觉我在一天一天的接近她。
　　只是不知为什么，每当她一脸兴奋的说起她师兄的时候，我的心中都会升起一股莫明的愤怒，只有靠不断的练习来发泄。

　　这天小桃有事没来，我和她坐在门口看夕阳。
　　她静静的坐着，看起来有些甜蜜的样子，不知再想些什么，
　　又想起她那个喜欢送她糖果的师兄乐么？
　　我突然感觉很愤怒，突然发现她看见我在偷看她，脸上一热，别过头去，“哼”了一声。
　　沉默在我们之间悄悄蔓延。
　　“呐，小白喜欢小桃吧。”她忽然出声。
　　我怔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狠瞪她一眼，便转过头不再说话。她这家伙，竟然如此误解我，难道她从来没有了解过我么？
　　“小白和我学习就是为了保护她吧。”
　　我愈加气愤，转身，却看到她泫然欲泣的绝望的脸，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心痛取代。
　　真是个傻瓜。
　　“……也会保护你的。”本以为我一辈子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却还是因为她的悲伤而破了例。
　　没想到，她还是哭了。
　　我慌慌张张的给她擦眼泪，她却阻止了我的动作。
　　“呐，小白，”手被她抓着，我无法抑止的脸红。
　　“既然你说要保护我，”她忽然朝我绽开一抹笑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但我却觉得这是我见过最美的笑容。
　　“就请你继续不要松懈的努力长高吧！”
　　我怔住，忽的明白过来。
　　原来，我们两个，都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