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君不嫁》恋伊

24、第二十四章 绝尘（上）

　　“师傅……”我正思索着，李世杰忽然叫了声师傅，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见绝尘果然回来了，后面还拖着那只庞大的银虎，看起来有些吃力，此时它已经没有生命了。
　　“师傅！”我顿时喜笑颜开，“徒儿真的好担心你啊……”我跑过去，撒娇地抱了抱绝尘。李世杰也连忙迎上去，替师绝尘那沉重的银虎。
　　“傻丫头……”绝尘瞪了瞪我，“那么小看你师傅啊？”看绝尘这样，我就知道他没事了。
　　“可是石头他……”说着我眼泪就要掉下来了，绝尘闻言马上往屋里去，一见石傲天，他的脸色就沉重了许多。
　　“师傅，他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
　　“唉……”绝尘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师傅，你一定要救救他啊……”难道他没救了么？不行的，不行的！
　　“你们先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我们出去后，绝尘就把门关上了。我知道他是要救石傲天，但还是很紧张，因为他的表情很是严肃。
　　“师妹，你不要担心了……”李世杰走近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安慰我道。
　　“石头受伤都是因为我，我是不是很没用？老是连累别人……”我责怪自己，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不要担心，师傅能救他的！”李世杰不知要怎么安慰我，“你不要内疚了……”
　　“不，不是内疚！”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是真的很担心他，即使他今天的受伤与我无关，即使我不是他的娘子……”
　　“你……”李世杰惊讶于我说的话。
　　“没什么……我想一个人待一会……”不想多说，我跑开了，留下李世杰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月光如流水般倾下，四周显得静谧而柔和，我的心此时却波涛汹涌着……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石头了，怎么办呢？
　　“师妹，师傅让我们过去……”李世杰的叫声唤醒了发呆的我，我忙跟着他往屋里跑去。
　　“师傅……”我冲了进去，“他怎么样了？”
　　“丫头，看把你急的……”绝尘白了我一眼，“他已经没事了，休息一晚后明天就会醒来的……”
　　“师傅，你是不是……”李世杰欲言又止，满脸是担心的神情。绝尘摆摆手，示意李世杰不要再说下去。
　　“世杰，你把那银虎的心取出，再加上我之前取的那些露水，炖好后给天儿喝。记住一定要炖足六个时辰！”李世杰担心地看了看绝尘，还是出去了。
　　“丫头，你跟我来……”李世杰走后，师傅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间，“跪下！”我刚一进屋，绝尘就对我轻喝一声，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师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顺从地跪下了。
　　“你喜欢石傲天？”绝尘背对着我，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把我吓了一跳。
　　“师傅，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是徒儿的夫君……”
　　“不要再提什么夫君不夫君的，为师只问你，你喜欢他吗？”绝尘打断了我的话，转过身，直着视我。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徒儿……喜欢他……”沉默了许久，我终于道出了心里话。
　　“哦？”绝尘似乎并不相信，“如果我要你离开他呢？”
　　“师傅，徒儿不明白……”我大惊，不知绝尘为何这么说。
　　“你先说，你答不答应！”绝尘的语气很是严肃，之前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恕徒儿不能答应！”我深吸了一口气，“别说徒儿与他是夫妻，应该双宿双栖，即使不是夫妻，徒儿这辈子也不打算离开他了……”
　　“即使他一直这样睡下去？即使他身有残疾？即使他脾气暴戾不堪？”绝尘不依不饶，一连串的问题都针对我和石傲天，我越来越感觉事情的不对劲。
　　“师傅，我不会离开他……就算他不再醒来，就算身有残疾，就算他脾气暴戾不堪，无论如何，我对他不离不弃！”我一口气说完后感觉绝尘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改变，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那样。
　　“你先起来吧……”绝尘让我在他旁边坐下，语气和蔼了些，“丫头，为师有话要跟你说！”
　　“师傅，发生了什么事吗？难道石头他……”我坐到了绝尘身边，心里却很是紧张，难道是石傲天的情况很不妙？绝尘却摇摇头，并不提石傲天的伤势。
　　“想必你已经告诉了你那是银虎了吧？”绝尘缓缓说道，“真没想到，十年了，它还是找到这里来了……”
　　“师傅，这是……”李世杰也说过银虎为数极少，有也是天山才有的，现在跑到了千里之外的这里，我也觉得很奇怪，刚要发问，又觉打断绝尘说话不妥。绝尘倒不在意，他继续往下说。
　　“二十年前，我把一个六岁的小男孩救回了绝尘谷，他天资聪颖，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于是我决定把一生的绝活传于他。他果然不负我所望，不出十年他就把能学的都学会了，可是他的内心充满仇恨，为了一心复仇，他竟然偷偷地吃了我炼制的绝情丹……”
　　“那个小男孩就是石头？”我惊道。原来他中的绝情丹的毒是他自己吞食的啊？
　　“不错！”绝尘点了点头，“我当时很生气，就把他逐出了绝尘谷。后来他靠自己的一番拼搏，建立了玉龙山庄，并一直在寻找着他的仇人，他无时不刻地想要他的仇人血债血还。
　　“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我不解。
　　“唉……你既然已经忘了，现在不提也罢……”绝尘叹了口气，接着说，“绝情丹是我根据你师祖的秘方炼制而成的，当初只是为了完成他老人家的遗愿，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徒儿竟会服食……我炼制好绝情丹后就开始在寻找解药，但一直不顺利，等到发现天儿服用后，我更是疯狂地寻找各种能解毒的方法。他离开山谷后，我也离开了，表面上是云游四海，实际上是寻找解绝情丹的各种药啊……”
　　“师傅，您这么艰难才找到的药，怎么石头他不吃呢？”这个问题李世杰当日并没有回答我，我也一直没有等到机会问石傲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果是你，你也会选择不吃的……”绝尘的话让我更加糊涂了，他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说，“找到血蟾和雪莲后，银虎一直未出现过。十年前好不容易在天山遇见了一只雌银虎，当时雄银虎因为前一天的雪崩并没有和雌银虎在一起。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把雌银虎给制服后，带回了绝尘谷。银虎是非常恩爱的，这只雄银虎花了十年时间从天山找到这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但是它已经感知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已经不在了，特别是闻到你身上的气息之后，所以它对你充满敌意……”
　　“我？”我越听越糊涂了，“师傅，难道我……可是我真的什么都记不清了……”难道，用雌银虎心脏做成的解药是被我吃了？所以雄银虎才会一见我就如此激动？
　　“不错。解药是你吃了。你一定很想知道你是怎么中毒的，我还是那句老话，既然忘记了就不要再提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绝尘静静地说，我却再也无法平静了。原来是因为我，石傲天才不肯吃解药，难怪李世杰不肯告诉我，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
　　“你也无需自责……”绝尘见我一时难以接受事实，安慰我道，“为师已经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本来是反对你们在一起的，因为这样会刺激天儿导致绝情丹发作。但是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你如果离开了，绝情丹也一样会发作。现在看见你也喜欢他，为师就放心了……”
　　“师傅，您现在不是把雄银虎带回来了吗？没有雪莲、血蟾什么的，能做解药吗？”想起绝尘刚才叫李世杰炖银虎心，我想石傲天是有希望解毒的。
　　“没用了……”绝尘苦笑一声，“银虎心是要和雪莲子和血蟾血等其他几味药一起炼制的，现在单有银虎的心，根本就无济于事！”
　　“啊？……”我一惊，很是失望，“师傅，那您为何让师兄去炖……”既然无用，为何又要不呢？而且还要炖足六个时辰。
　　“虽然不能解毒，但还是有抑制作用的。放心吧，我已经用内力帮他封住了几个穴位，他明天就会醒来，短时间内绝情丹不会再发作了……咳咳咳……”绝尘说完就咳嗽了几声，看样子是着风寒了。
　　“真的吗？那就好了……”我舒了一口气。只要石傲天的毒不发作，我就放心了，解药还可以慢慢再找的。看着满脸疲倦的绝尘，我不免心疼：“师傅，您老要注意身体，不要着凉了，早点休息吧……”
　　“为师没事！丫头，我本不该告诉你那么多，但看到你对天儿一片痴心，为师也就放心了！”绝尘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你过来！”
　　“师傅？”我很疑惑，不知道他要我干嘛，但我没有多问，只是按照他的指示打坐好。
　　“为师决定帮你打通任督二脉，你要集中注意力，不能分神！”绝尘的话令我大吃一惊，但不容我多想我已经感觉到有一股真气在我的体内流窜。
　　“将心火置于肾水之中，意守脐下三寸，如月映水，使阳气在肾水中凝聚之后，循督脉自然升发，上至头顶泥丸，化□□而沿任脉下行，降归肾元，周而复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很是精神充沛。之前的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才发现绝尘正坐在我的身边，他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师傅！”我摇了摇他，他却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