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 熙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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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浮
端木净尘的身形在耀眼的阳光下显得淡薄，在他与她错落在同一条街道，在他看着她迈入校门的时候，他们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是如何地带有着尘世间的隔阂的冷。
城市街道，不过是熙攘的一瞬。
然后他就如同往日一般，走他自己的道路。
看着慕倏影缓慢地走入学校的身影，净尘就此离开。
这里是学校，是你的归途，是你即将挽留记忆的不被允许逃避的地方；而我什么都没有，除了遗留的企业，除了奔波的机遇。
什么都没有。
所以必须理解自己的单纯，然后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微笑着吞噬它。
*** ***
端木集团。赫赫有名的少董，端木净尘。
装修得当的大厦，披盖着城市的风貌，这里，硕大企业支撑的地方，一个庞大的体系，母子公司之间的维系显得格外重要，优越的办公条件，传递着快捷的讯息，端木集团的核心部位建立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纵横的高架将马路劈开，四面环绕花草，梧桐弄绿。
“少总，这是您要的文件。”女秘书是个穿戴得体的年轻女性，“还有一事，那位与本公司合资的青年女作家，泠顗翾，似乎又有新的动向，网络上已经闹成一片。信息部的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他们将尽力。”
“是粉丝的骚动么。”
“信息部的意思说……没这么单纯。”秘书机械地回应。
“你是说，有人造谣吧。”净尘似是意识到，但语调平缓。
“对。还有黑客。”
“数据受损了没。”
“幸好，完全没有，泠顗翾的经纪人只是在网络上做了工作，似乎有抗拒被您垄断竞争对手的书刊的意思。”
“也就是说，她想证明自己的真正实力，”净尘将秘书手中的打印文件接过，“我了解，”他说着转过摇椅，“这样，你去把打字员叫来，拟一份邮件。”
力捧泠顗翾，是有原因的。其一，她有才华；其二，因为他们有一种共性，有足够的冷漠去掩盖这场疯狂。简单的两个原因，简单的一种约束方式，最终束缚了两个人：泠顗翾，还有他自己。
当红作家泠顗翾，她的文字有一种沁入脊骨的震撼力，这是她走红的原因之一。自然，媒体的炒作也不在话下，这样一块原石，在最初会被发掘会被净尘力捧，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然。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胸口的堵塞。心脏的抽动让一切颠簸。身体疲乏得扰乱神志。一切的绝望。在顷刻间灌入这个年轻的身体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成为一场既定的玩笑。
就这样，难以摸清一切了。
*** ***
泠顗翾对着净尘缓慢地勾起嘴角的弧度。
“我说过，你不需要干涉我的事——”将笔记本电脑整个地摔向他。
碎裂。
净尘纤悉的身体在夕阳的折射下显得有些蒙胧。
这是逆光的近景。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有一股向上窜出的火药味，蛮横地将空气绞乱，这让净尘感到烦躁，然而他不动生色，从怀里掏出Mild Seven，修长的手指弹开火星，点烟。
这似乎是没有一切声响的宁静，却又包含着敏感的响动。
然后他开口：“你别以为自己有种。”
语句平缓。
“你什么意思。”
“你不过是商品，你的文字你的全部都不过是商品，你所拥有的价值，已经清晰地打在你钱包里的那张银行卡上。”
已经不屑于顾了。一切。全部的一切。想要得到的。希望得到的。曾经珍视的。玩笑着拥有的。
全部给我去死。
“你在威胁我？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有什么权利践踏我的尊严？可笑的家伙！你以为你就有权利这么说？你个疯子。”她笑。
他若有所思地将烟头拧灭。
“端木净尘。你给松手。”
手指扎入她衣服的褶皱。有什么东西已经破碎得不堪一击了。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孬种。没有资格撕碎彼此的面具。
我们的世界没有明天，哪怕我让你拥有一切你都不愿意承认那是我给你的，从一开始就轻视我的存在，让一切随着记忆飘散，根本就不考虑一切的后果，根本就不给我骄傲的权利。
“你不过是个女人。你与这个世界上的无尽的渣滓一样，将沦为云烟。”
已经不行了。哪怕说这些话。哪怕说这些，都无法挽救胸口的撕裂感。
那么你为何要摆出这样的表情？为何要在我说出这些之后摆出如此的痛不欲生的表情。
*** ***
端木集团东楼A区，信息部。
“天那，我们的少总来了？”“不会吧？亲自到这里来？”“啊……”“是真的！”“是为了‘当红女作家泠顗翾’之事吧？”“你别多嘴……”
普通的工作日，有幸见到少总，职员们都很兴奋。
端木净尘的穿着很干净，有着秀气的外表，是深讨女性员工喜欢的类型。况且，这次信息部的任务算得上艰巨，在字母公司之间必须游刃有余，或许，还有缙绅的机会。
是的。
一切的一切。
都不过是为了我们彼此最原始的约定。
于是我许诺了，但你却又不屑于顾。
这天，信息部的职员们看到的。是他们的年轻的少总，微妙的残笑。
然后，他说：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我对这项任务非常重视，所以亲自前来，鼓励大家。”
随即，掌声，欢呼声，一片。
*** ***
在从公司回家的途中，出乎意料的有些堵车。
灯火通明的马路，喧嚣的街道，人烟混杂的闹市，熙熙攘攘的繁华。在每一辆车灯开起的时候，净尘突然感觉到眼眶的胀痛。他想落泪。
太过荒唐了。一直。以前、一直都没有想过的以落泪的方式宣告疼痛。
随后回家，面对冰冷的空气，面对如同水花般纯粹的少女，他的养女。
“你回来了。”
“是。”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熙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