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不不

5、第四章

　　“水水！水水！”翎冲进房间，从被窝里拽出还在熟睡的水水就往外跑。
　　“翎啊……”水水边跑边无奈道，“你好歹让我先穿好衣服……”
　　“不要紧，你的皮肤这么嫩，有资本给别人看，不怕。”翎仍旧自顾自跑着。
　　又来了……水水哀叹，这个鬼狐翎，自从答应他加入后，就成天成天粘着自己，本想装作眼中只有流觞的样子，好让他识相的离开，不想他反而变本加厉，不只粘着自己，还总和流觞挑衅，尽管流觞毫不在乎……是啊……毫不在乎……不会嫉妒也不会生气，自己对于他，依旧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等等……”一个突冗的词闪进水水脑中，“装作？怎么可能？我不是一直以来眼中只有他么？大概是被逼得快疯了吧……”
　　“水水，你站着干嘛？快过来啊！”
　　“来了来了……”水水摇头，不该胡思乱想。
　　“我要请你看一场盛大的表演。”翎得意地笑，一眨眼便消失了。
　　水水环顾四周，一片美丽的湖泊，水质清澈，直视见底，湖底怪石嶙峋，各具形态。远处金色光芒照耀在水面上，如铜镜般反射晃眼的金色。
　　忽而阵风吹过，破碎了金色，错杂了美丽。风起时刻，悠扬天籁传出，轻拨琴弦三两声，似流水叮咚，后又寂静，心念俱空。突然霎时间，琴声爆发，湖中竟随乐起舞，高涌三米水柱，寥寥数秒后，一道人影破水而出，右手持剑，单脚立于湖面犹如蜻蜓点水。
　　是翎！水水惊叹。
　　琴声豪壮，嘈嘈声如战场厮杀，引起舞剑人激情四溢，剑影走光，挑起浪涛无数，又一跃而起，剑锋横扫，半圆形水墙应声而起，高矮不同曽差不齐，残缺美感肆虐。一滴水珠溅出，抛向水水，舞者急起直追，剑尖穿破水珠，顿时水珠粉身碎骨，四散而去。琴声忽而轻柔优美，舞者剑势一转，以右脚脚尖为重心，蜷曲身体，剑锋落于水，不断旋转，湖面荡漾出一圈又一圈完美的涟漪。
　　好美……水水几乎沉醉在这魔术般的表演中，天上人间，从未见过这么出色的舞剑，鬼狐翎，果然名不虚传。
　　琴声忽地戛然而止，将水水唤回现实，翎高傲地立于水水面前，等待着赞扬。
　　“装作眼中只有流觞……”沉迷于美丽梦中的水水被这句话狠狠敲醒，方才的自己，的确有些心动，无法原谅自己的欺骗和不可抑制的厌恶从水水心中涌出，流散到身体各处，水水向后倒退，化作一阵雾气逃离，仅仅留下一句“对不起”。
　　“心月，你奏得很好。”翎扔下剑，走到湖边的一间凉亭。
　　“是。”凉亭中架着一木质古筝，筝旁盘坐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并不很漂亮，但令人舒服而安心。
　　“师傅……”
　　“恩？”
　　“为何我们要这么兴师动众去取悦一个人？”
　　“因为有必要。”
　　“必要？”
　　“你不必多管，去，帮我找到他。”翎靠着凉亭坐在地上。
　　“是。”心月收起琴，递给翎一壶酒，闭上双眼旋转，一只浅灰色银狐闪现，朝着雾气消失的方向，如电闪雷鸣。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太阳缓缓降落，残阳西照，翎灌了一口酒，认识他，也是在这样的日子。

　　翌日清晨，京城玄武门，一只黑色狐仙对门边环绕的冰蓝色雾气说：
　　“流觞不在，你就这么难过？”
　　“流觞在哪里？”
　　刹时雾气逐渐浓重，如同要将悲哀隐藏，然而依旧，温柔的环绕着冰冷朱门。
　　在旁，一只黑色雄鹰，静默观望。
　　五天后，有一片黑色羽毛追随金色闪电从雪乡赶往雨乡，天空下着细密小雨，淅淅簌簌像在述说着什么，闪电止步于雨乡边境，化作一个玄衣男子，指尖轻轻捏住黑色羽毛，邪恶的微笑，“原来如此。”
　　然后，玄衣男子从空中一挥手扫下千百雨珠，会聚成镜，男子暧昧一句，“我在雨乡，五天，只等你五天。”吹一口气，水镜分散成阵阵雾气，独立于雨水之外，如出弓之箭直冲京城。
　　男子仰天长笑，黑色发丝愉悦的飘动，“鬼狐翎，我这便成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