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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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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落于神奈川的一家甜品店里,秋本靠窗坐着,手里翻着服务生给的Menu,细细浏览着。高清的图片里投射着做工精致的甜点,明码标价,勾人垂涎。
手指划过一页,秋本指着其中一个,又翻页选了另一个。服务生记下点单,又复述了一遍,秋本点了点头,确认无误后,便退了下去。
百无聊赖地支着头,隔着玻璃看向店外,斜对角的红绿灯周而复始交替闪烁着,行人从这头走向那头,又从那头走至这头。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不在少数。
“欢迎光临。”店门被推开,走进了几人。秋本好奇地转过头,看了眼,熟悉的色系从眼前掠过。
“那个,前辈,那个最新款。”
“哦……话说我为什么要请你啊?!”红发少年回过神吐了句槽,扒着两眼死盯一点的海带头少年,嚷嚷开。
“前辈,丸井前辈……”双手合十,海洋系生物满脸乞求,用着小鹿斑比的眼神妄图打动红发少年。
“哼,不干!”扭过头,红发少年满脸不爽,“我又不是冤大头,你在幸村那破灭了为什么要来我这里寻求安慰?!想吃的话去找部长摇尾乞怜啊!”
“……”海带头少年出乎意外的没有反驳,低垂着头,额发盖住的眼隐隐有些发红。
“走了,赤也。”比起店里零售的昂贵甜点,红发少年情愿选择去买材料自己烹培。扯了扯海带头少年,想要将他拉离原地。
不想海洋系生物挣开了他,抬起头,充血呈红眼状态的眼睛狠狠瞪着,臼齿咯响,神态有些愤然,“你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打倒那三个怪物,成为立海NO.1的!”
‘啪’,一个巴掌拍上,红发少年对着抽风的学弟,十分无语。扯着他的领口就把人往外拖,“发什么神经!幸村、真田、柳又不在这,你眼红个屁啊!”
粗鲁地翻找起学弟的网球袋,从一堆垃圾里扒拉出一个塑料小瓶,扔在他手里,“赶快滴两滴,你这丑样会吓坏路边的花花草草的!”
两俊美系少年拉拉扯扯走出了店门,吵吵闹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秋本一个手抖,把蛋糕戳了个窟窿,装作镇定地用塑料勺挖了块放进嘴里,又喝了口服务生刚送上的卡布奇诺,方按耐下受惊的心脏,舒出一口气。
这时,爪机铃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激昂的音乐在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唐突,秋本忙按下接听键,“摩西摩西?”
【啊,纯君,不好意思,我们有事不能来了,今天的约会改日再约啊……】
“哦,好。”
【那个,你问的事,我发你手机上了,具体的你看短信。】
拿下爪机,秋本果然看到一封未读的短信息。口里回着‘好的,麻烦你了。’按下了挂机键。
一边勺着蛋糕,一边点开信息,但读完后却很失望,短信上没有写任何有关立海大网球部比赛的时间、地点。
『Sorry啊,纯君,网球部比赛的时间我不知道……这个,据说要等抽签后才能知晓。』
按去电源键,熄灭了显示屏,又一口闷地喝完了杯中的卡布奇诺,秋本起身走到收银台,付了甜点钱,随后,离开了这家店。
回家的路上,秋本坐着公交车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倒退的柏油路看久了有点视觉疲劳,揉揉眼睛,秋本不禁笑自己傻缺。
明明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他竟然为了他那么费心费神,还一头热的犯着浑,做够蠢事的同时,却得不到半点好处。
告诫自己该收心回归正常,秋本甩甩头将这事忘在脑后。每天重复的过着,这天,又到了惯例去医院做检查的日子。
此时的季节已经进入了酷夏,八月的天窒闷、燥热,风停止了拂动,哪怕是不动也会闷出一身湿汗。
白日里,秋本躺在凉席上吹着风扇,纳着凉。出于对身体健康的考虑,秋本放弃了选用空调避暑,好在他家的地理位置偏好,只要心静,就不会感觉太热。
预约的时间是晚间十八点左右,这个时间是秋本在考虑白天出门会被太阳烤熟后和主治医生协商下来的成果。
酷夏的天是昼长夜短,因此这个时间出门天并不太黑,秋本收拾了自己,拿了病历卡和钱包、钥匙,便出了门。
乘上新干线,去往金井综合医院,这个时候已过了下班高峰期,车厢里的人不多,也有些空位。秋本坐在一张座椅上,玩了会儿爪机。耳里插着一根耳机线,另一根搁在衣领口,随意下耷着,为的是能在听歌解闷时也能听清楚车内的报站。
新干线相较公车的好处就是不被红绿灯束缚,也没有堵车的囧况。匀速行驶的车速平均每两分钟就能抵达一站,哪怕是经十几站路才能到达的地方也只不过耗费二十至三十分钟而已。
下了车,只要稍稍走上一小段路就能到医院。
熟门熟路地走去挂号处,办了手续,因为是事先预约所以秋本很快就走过了程序,上了楼。
和护士站的护士小姐们打了声招呼,秋本直接走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礼貌地敲了三声,等到里面的人说‘请进’后,才拧了门把手。
刚进门,秋本便止了步,不为别的,只因为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找上了主治医生。
“是秋本君啊。”
“嗯,打扰了。”点了点头,秋本问了声好,正欲转身出去。
凡是都有个先来后到,基于他是后到的那一个,秋本识相地退出门。
“等一下……”喊着将要退出去的人,幸村和主治医生说了告辞。绕过秋本,离开了办公室。
几乎是擦肩的距离,秋本却觉得那是一丈之远。
微出神的给主治医生检查完,支支吾吾地讲了自己的近况,拿着处方,秋本离开了办公室。
西药房在底楼,秋本去付费处交了钱,又拿了凭单,才取了药。药的剂量不多也不少,足够吃到他下次来医院复查。
走出门口,秋本看了看时间,心里估算着新干线的时刻表,步行走去站台。
“秋本君。”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受惊之余,秋本转了转头。
“幸村……君?”几乎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病友,秋本迟疑地喊着他的姓氏,“有事吗?”
他不认为病友会没事刻意在医院门口等他。
“嗯,秋本君,近来还好吧?”
“挺好的,幸村君呢?”看到病友,秋本不由得联想到了那段复健的日子,虽然吃尽了苦头,但这成果还是不错的。
没有经历严冬就不能体会春天的温暖,眼前的病友完全脱胎换了骨。飒爽的身形如同破茧而出的蝴蝶般,越发的生气、漂亮。
“我也很好。”温柔的笑着,幸村回道。打开随身的包包,幸村拿出一卷东西。
细心地用绳子扎着,以防松开,幸村将它交到秋本手上,“给。”
“这是?”疑惑地问着,秋本解开绳子,打开。
那是一张8K大的纸,上面勾画着一幅图,没有上色,黑色的线稿,是一张素描画。
幸村很少画人,但却鬼使神差地把秋本画了下来。
“……给你的回礼。”幸村指了指包包上的吊坠,继续道,“好久没画了有点生疏,希望你喜欢。”
画上的背景是他们住院时的病室,秋本松垮垮地套着病号服,低着头,专心玩着爪机。一边的病床上是随意散落的数据线、垃圾。
那时候,因为不喜欢看电视,所以秋本总是手握着爪机,低头捣弄。一起住了那么久,幸村已把他那形象的模样给记住了,也因此便有了这幅图。
“谢谢。”摸了摸几乎和他无差的脸(纸上的),秋本顺着痕迹收拢了画,扎上绳子,“我很喜欢。”
“不客气。”清亮的眸内晕上一丝温和,幸村颔首邀约,“一起走吧。”
“……好。”
乖顺地应下病友的邀请,秋本跟上幸村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走去站台。同坐了一辆新干线,同乘向一个方向,同坐着一排座椅。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仿若回到了同一病室的时候。
静谧的车厢里,两人没有交谈,秋本依旧插着一根耳机线,听着歌。而另一根不同于来时搁在衣领口,随意下耷着。
“这个是勃拉姆斯的第四交响乐……”
“嗯。”
“我以为秋本君应该更喜欢流行乐才对。”十分肯定秋本的喜好,幸村想到住院时,曾听到的爪机铃声。
“腻了。”瞥了病友一眼,秋本解释道,“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呵呵……”
“你笑什么?”隔壁的幸村君掩着嘴笑弯了腰,秋本恼怒地质问了句。
“感,感觉和你不搭啊……”
“哦,那幸村君,你觉得什么才和我很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