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匪》莲倚涟漪

4、乐极即生悲，幸福不可期

　　三天以后，我一个人出去玩耍。为了不让爹担心，我特意早一点回家。快走到家的时候，看到大批的官兵守在寨子内外，到处都是狼藉，鲜血与尸体像大地之上洋洋洒洒的草书。我知道了，这一次官府真的下了决心要来毁我们的寨子。
　　我躲在高高的杂草中，眼睁睁看着爹和一些兄弟被押走，他们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我该怎么办呢？恐惧像风一样，刮得我的心里沁凉。
　　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家三人知道的密道。顺着密道的出口找去，我看到了昏死过去的哥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哥哥拖到一个隐蔽的小山洞里，幸运的是没有官兵追过来。
　　再后来，爹和被抓住的一群人都被关进大牢等候处斩，我和哥哥被通缉。哥哥的画像并不十分像，奇怪的是我的画像居然神似。我不得不用爹教的易容术给自己脸上留了一大块疤，还戴上帽子，还避开官府耳目。
　　茶馆的人和街上的人都在讲孙大人父子剿灭西行山土匪的事迹，其中只有少部分人觉得西行山上的义匪不该除。
　　孙大人父子？难道……不会的！
　　我隐隐约约知道，爹当年在军队就是因为一个姓孙的死对头抢了他的功劳才气愤地跑到西行山，立志抢尽方圆五百里的为富不仁者。可是，孙绍伦这个名字忽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他也姓孙！
　　我从一个老大爷口中得知，孙大人父子的名讳是“孙雷”和“孙绍伦”，再往右走两个路口就是他们现在的住所。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榜上我的画像那么神似，原来那就是孙绍伦画的。好你个孙绍伦，欺骗我这么久！但是就不该救你！我在心里骂了千遍万遍，又悔了千遍万遍。可是一切都还原不了了。
　　当初去观摩拦路抢劫的那种冲动又一次战胜了我的理智，我走到孙绍伦的住所。翻进院墙，就看到孙绍伦手持书卷坐在院中。他回头望来，看到我，竟没有一丝慌张。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拿出随身的匕首贴在他的脖子上。
　　“是你出卖了我，对不对？”过了好半天，我才挤出这句话。
　　“是。因为钦差大臣是我爹，但是我并没有……”
　　“够了！既然你出卖了我，害那么多兄弟惨死，那我现在就拿你的命去抵罪，你服不服？”
　　“好，要杀要剐随你。”
　　我确实很想一刀宰了眼前的男子。可是他的反应让我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正在我犹豫的那会儿，一个粗身粗气的老头子出现了，身后还有一群官兵。“住手！放开他！”他扯着嗓子对我吼。我猜，那就是孙雷，孙绍伦的父亲，我爹的仇人。
　　我的脑子一片混沌，事实上每一次遇到孙绍伦我的脑子都会很混乱。我居然当着这么多凶神恶煞的面，对着我手上待宰的孙绍伦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孙绍伦很认真地看着我，轻轻回答：“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