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 ...
-
全年龄清水
隐CP：杰洛士/杰路雷藏/杰路加梅里亚/杰路
你是否相信‘命运轮回’呢？
所继承的血脉，雷藏在你身上施加的咒语为何无从破解？
所执着的道路，不择手段也要恢复正常身体的方法，不觉得讽刺吗？
你是否也终会步上雷藏的后尘？
告诉我，杰路刚帝士，告诉我你的选择。
杰路刚帝士·克雷依威斯，雷藏血脉唯一也是最后的继承人，三天前刚从新大陆回到塞拉格，走遍荒漠，也扬帆海航，寻遍遗迹探访异士。然而最终还是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那是梦开始的地方，也是噩梦降临的地方。
塞拉格，套用莉娜的话来说，称之为不幸的博览会也不过份，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城市。
夜晚的街旁酒吧驿站总是摇曳着不甚明亮的烛火，形形色色的旅人在此或落脚或打探消息。嘈杂的环境里一名怪异的旅客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米色的连衣遮风帽遮盖了大部分的容貌，依稀只能窥见泛着幽光的深蓝发色。虽然没有人试图上前搭话，但所有人都好奇的暗自留意起他，在塞拉格这样一个经历过不止一次毁灭的地方，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却坚强顽固地活着，并努力活下去。
突然间，一个孩子的哭喊声打破了这个本来还尚算平静的夜晚，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我要跟着师傅离开这！你们别再拦着我了！”褐色短发的男孩边哭喊着边向父母挥舞着小拳头。
“你还小，那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不能相信，妈妈求你跟我们回去吧。”孩子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
“拉亚大人是很厉害的法师，他说了会收我为徒，以后我也会变得很厉害，不会再受别人的欺负！”
“他这是诱拐！我听说他之前也在别的镇上带走过孩子，现在你有看到那些人吗？”孩子的父亲涨红着脸脖子上的筋也爆了出来。
“我不听不听不听！他们都是没有毅力的家伙，我会克服所有困难然后成为拉亚大人的继承人的！不准你们说师傅的坏话！”孩子捂着耳朵不理睬父母的呼唤。
“真是无聊，”此时一直坐在角落的怪异旅人站起身，“小子，你说的那个法师现在在哪里？”
“你是什么人？你找拉亚大人什么事！”孩子抬起头看着走向自己的陌生人，被其散发的气场逼地后退了一步。
“如果他不堪一击，即使你学会了所有的花招，还是会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吧，”拔出腰间的长剑，直指孩子的鼻尖，“一味追求力量是永远无法得到满足的，不如卑微地过着平静无趣的生活直至终老。如果你依然无法了解我所说的，我可以让你见识一下不听父母劝告一意孤行的下场。”语毕，旅人伸手慢慢揭开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布满石斑的脸庞以及一头金属质感的秀发。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即使在塞拉格这样奇美拉（注：合成兽）早已见怪不怪的地方，像这样人类、邪精灵和岩石人的成功混合合成体却也是第一次见到。
旅人轻哼了声，收起剑再次套上帽子，转身离开驿站。他早已习惯离开人群独自上路，却依然还是无法对别人的目光释怀。
“我的好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去找雷藏，不要听信他。”
“但是我不懂，妈妈，雷藏大人是五大贤者之一啊，而且他不是我们唯一的亲人了吗？”
“记住，不要相信雷藏，如果他找来，跑得远远的，别被他找到。”
“爸爸妈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你们怎么了？”
“记住我们永远爱你，杰路，我们永远爱你……”
倏地从梦中惊醒，迅速坐起身警惕的四周查看了下，喘着气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听着夜晚树林里夜行动物的细小动静，再次闭上双眼。
已经有太多年没有做类似的梦境了，真要说起来是与莉娜高里他们相遇之后，噩梦的次数渐渐减少，也许是受了他们似乎深不见底的生命力的感染，有很多年杰路刚帝士的梦里没有出现与父母的最后记忆了。
稍微调整了背靠树干的姿势，睁开眼仰起头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静静地凝视着黑色的夜空，是今天那个小孩的事情吧，所以才会勾起这种回忆。如果当初自己听了父母的遗言，没有在雷藏出现示好时跟他走，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现在会在某个地方做着卑微低下的工作，被人欺负，又或者成为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说不定已经有了妻儿。想到这，杰路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真是无聊的假设。”他已经永远不可能拥有那样平凡的生活，他已经做好一辈子孤独地躲在无人的角落病死终老的准备。
蜷起双脚，额头抵上膝盖。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塞拉格，雷藏重要的研究基地，而杰路，除了父母带着他四处搬迁居无定所的那几年，杰路的出生和成长里处处都有雷藏的身影。从敬畏，喜爱，忠诚一直到后来的害怕和憎恨。然而后来，直至他明白了雷藏的真面目后，他才终于意识到，父母为什么会带着他逃离雷藏的身边，会让他如果遇见他唯一的亲人时要逃跑，会一再告诫他不要信任这个世人皆知的大贤者。
真是有够讽刺的。
杰路刚帝士，我需要你，你是我唯一的血脉了。
走在上次大战中被破坏的几乎所剩无几的废墟中，杰路的脑海里回忆起这样一句话。雷藏站在他的身前，高大的身躯替他阻挡了烈日，脸上挂着如此温和无害的笑容。雷藏对他伸出手，问你愿意跟我走吗，向他承诺会好好照顾他。只是那双眼睛一直都是紧闭着，杰路永远看不出猜不透那双眼中究竟代表何种情感，只能从嘴角微笑的细微变化加以揣测。
在噩梦发生以前，杰路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雷藏，善良正直强大温柔，就像良师慈父，他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会离开这样的人。为了能帮助雷藏见到光明，杰路竭尽所能地学习一切可以学习的技能，除了不断强化自己的剑术外，但凡雷藏感兴趣的内容他都会跟着学，什么枪支弹药天文地理机械运行，只是奇怪的是杰路本身的魔法能力并不突出，或者说只能基于正常魔导士的一般水准，不像其他方面有过人的学习吸收能力。这让杰路很着急，他想要帮忙，他知道雷藏信任他，但有些事却从不让他插手，无论杰路怎么争取怎么努力，雷藏只是轻轻一笑，告诉他那些事不适合他。
“也许他一开始是真心对你的，只是后来受了夏布拉尼古封印的影响吧。”杰路还记得莉娜曾经这样安慰过自己。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种说辞，毕竟现在再也没有人能给他答案了，他也想要原谅，但是是莉娜听见了那句对不起，雷藏他，最终恢复理智时并没有和他有过任何交流。唯一记得的是雷藏睁眼时想要毁灭他的决定，他不知道为什么那时他会觉得心碎。
杰路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陷进想要变得更强的泥潭的，也许是某个午后看书看累了的他趴在桌上睡着时雷藏温柔的为他披上毯子，也许是某个炎热的夏天练剑练得汗如雨下时雷藏命令他必须休息半小时，又或许是当他学习魔法遇到瓶颈时雷藏那一声轻微的叹息后依然笑着安慰他。太多的细节拼凑起杰路的内疚，如果自己可以更强，如果可以变得更强也许就能帮雷藏更多，他想要变得更强。然而所有的温柔都是缜密的骗局，利用他想要变强的愿望，雷藏最终毁了他。
他恨雷藏，恨他利用自己不顾自己的意愿将他变成一个怪物，他也惧怕雷藏，永远只能活在他的控制下。然而，杰路从没想过自己在雷藏的心中是无足轻重可以随时丢弃毁灭的存在。如果雷藏需要的只是办事的手下，挥一挥衣袖随时随地都能招募到死心塌地的死士，毫不费力。所以即使雷藏对他做了如此不可饶恕的事，杰路依然认为那是因为雷藏需要他的帮助，需要他变得更强，需要他，只是雷藏的自私毁了他的生活。但他一直还是相信着那个‘唯一’，唯一的血脉唯一的亲人。
如果连这都是一个谎言，如果雷藏从不曾真正需要他，从来不曾真正信任他。
事实证明，无法与其眼神交流的人是无法全然相信的。就像此刻不知从哪冒出来突然出现在十米开外的这个魔族，永远眯着眼笑得人畜无害，却是危险到极点的家伙。“呀，好久不见呐，杰路刚帝士，收到我的信了吗？”那个长着一张亲切好看的脸庞，穿着一身黑色神官服的紫发魔族，站在废墟的空地上，悠闲的向杰路招着手。
“杰洛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力，面对这个神秘的兽神官，自己不过就是对方随手能捏死的一只蝼蚁，“只有我一个人？我还以为会有莉娜出现呢，还是说是我先到了？”即使清清楚楚知道实力的差距，左右手防御魔法和攻击性魔法已经准备就绪。
“讨厌，别这么紧张啦，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同伴嘛，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何必这么戒备嘛。”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打着哈哈慢慢向杰路走近，话语中全然没有诚意。
“你这次又有什么阴谋？”
“阿啦，别这么戒备嘛，就像我信上所说的，我找到一个方法，或许可以完成你的心愿。”
“哼，连夏布拉尼古都亲口告诉过我无法破解这个咒语，身为他下属的下属，我并不认为你会有更好的方法。”
“也许，我是说也许，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魔王大人是故意骗你的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早在莉娜打败夏布拉尼古之前，我们魔族就已经注意到雷藏、莉娜以及，你，是否可以赏个脸坐下慢慢说呢？”
“你说什么？！”
“雷藏和魔族的接触以及向他透露贤者之石的信息都是我们刻意安排的，”杰洛士依旧笑得一脸欠揍，“因为杰路刚帝士你的原因，雷藏一直没有迈出我们期望中的跨界的那一步，只能说他的意志力真是顽强，或者说，你的存在一直是他理智的最后防线。”
在魔族基本确定雷藏就是夏布拉尼古的封印之一后，他们一直在等待雷藏的意识被黑暗侵蚀，然而即便有几次雷藏已经尝试过激的方法，他依然总能在最后停下脚步。几次之后魔族发现一切都是因为雷藏一直提醒自己还有一个孩子在等他，总是在最后关头他会记起他想要看看这个世界的初衷，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而不是看见一片废墟。
“后期的雷藏是极为矛盾的，他需要依靠你的存在保持理智，却又痛恨你左右了他的意志，但这样的心理正好符合我们的需要，于是我派出手下向了雷藏提供了一点小小的建议。”
魔族向雷藏提出一个可以帮助力量增长的方法，他们很肯定雷藏不会需要用到自己身上，在提出这个方法的时候就已经将目标定在了杰路的身上。“那个孩子想要帮助你，又对你忠心耿耿，只是作为一个人类他还太弱了，只要你的魔力强大并且控制力良好我可以保证这个方法的安全性，并且根据不同的种族差别可以进行多种能力部分融合，总体来说，完成后他只会变得更强而不会有别的不同。”然而这个方法还未曾有一人成功过，但雷藏是个天才，魔力强大的天才，他在魔族提供的方法上进行了原创性更改，不仅将人类、邪精灵和岩石人成功混合，更是将杰路身上的魔力潜质引导出来，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个孩子不仅身体上被改变了，连性格和心理也受到巨大冲击。雷藏开始感受到杰路对他的疏远和恨意，他觉得愤怒，明明实现了他变强的愿望，杰路不仅没有感激反而怨恨起他，连自己最信任的人也开始不可信，雷藏的理性最终被撕开，从而踏上更偏执疯狂的道路。
“说到这我不得不夸赞雷藏，当他有那么几刻恢复理智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恢复光明的方法可能是召唤夏布拉尼古大人，竟然挣扎着做了这么多准备，还想召唤魔兽沙那法吸收它的力量对抗夏布拉尼古大人，只可惜他不明白他本身就是那个封印。”
杰洛士并没有告诉杰路雷藏恢复理智的那几刻也是和他有关，某天夜里雷藏听见杰路被噩梦惊醒后的啜泣声，某次杰路独自在树林中不甘心的痛苦咆哮，让雷藏有那么几分钟来反思他的所作所为。但这都不重要，对于那时的雷藏来说，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见到光明了，再也没有谁，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我不明白你说这些的用意，”杰路咬着嘴唇，那些陈年旧事还有什么意义，即使杰洛士的话中暗示着雷藏并非对杰路无情，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你是在向我自首你才是让我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那么我现在知道了。”
“啊对，说了半天我怎么漏了重点，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使，”杰洛士一拍脑袋，“重点是，杰路你的身体并不像夏布拉尼古大人说的那样无从恢复，这本就是由我们魔族提供的雏版，虽然雷藏自行改造过但也不是无从入手。况且，夏布拉尼古大人保留了雷藏的记忆，他本来是可以替你破解的，只是他总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样即使雷藏失败了他还可以继续潜伏在下一个封印中……”
“哼，魔族本来就不足信，难道你现在要我再去找个夏布拉尼古的封印解开后问他吗？”杰路冷哼了声。
“是这个意思也不是这个意思啦，”杰洛士睁开左边的眼睛，“杰路刚帝士你相信‘宿命轮回’吗？”
作为雷藏这条血脉的最后继承人，本身就是非常适合夏布拉尼古封印的容器，而当雷藏对杰路施咒语的时候，无意识的情况下，有那么一小部分夏布拉尼古的封印也被注入了杰路的体内，虽然不足以复活夏布拉尼古，但一部分的精神力也的确封印在杰路的体内。而现在，魔族需要这个。魔族让杰洛士来谈这笔交易，就是要帮助杰路恢复正常人并解除身体的封印。
“作为曾经的同伴，我可以为你开个后门提供两个选择。一，接受我的帮助并成为我们的同伴；二，不接受我们的好意继续这样独自旅行。只是友情提示，虽然目前魔族不会对你出手，但我们不会漠视这条血脉的断裂，也许你将来会在某个小镇遇上某个美丽的姑娘，留下一个可爱的孩子。只是到时候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杰路刚帝士你的安全了呢，而至于这孩子的命运，也就说不好了是吧。”
“你这家伙！”杰路拔出了剑，握剑的双手没有一丝晃动，“我不会步上雷藏的后尘，也绝不会沦为魔族的爪牙，我会自己找到恢复身体的方法。无论你说的在我体内的封印是不是真的，我都不会和你交易，绝不会！”
“别拒绝得那么快嘛，不觉得讽刺吗？以前雷藏在第一次杀掉我派去的第一个手下时说过类似的话，‘不会和卑劣的魔族交易，用自己的力量寻找光明的方法’。”杰洛士睁开双眼又靠近一步，“无论现在怎样坚定，但你的血液中的确流淌着魔的力量，也许几年几十年甚至百年之后，你也会改变心意呢，我只是很期待到时候你的选择。”
“杰路不是雷藏，我们都清楚这点，”突然从天而降的女声伴随着一阵猛烈的风阵蛮横地插入两人之间，“哟西，赶上了。”
“莉娜！”杰路惊喜地喊出口。
“哎呀，这不是莉娜嘛，好久不见怎么这么巧哈哈哈。”杰洛士后退回安全距离，原先睁开的双眼此时又笑眯成了两条弧线。
“莉娜，你干嘛跑这么快……啊……”有莉娜出现怎么会少的了高里呢，这对欢喜冤家早已经离不开彼此了，飞奔而来的高里来不及刹车一头撞上了半截石柱，瞬间消声了。
“莉娜说的对！杰路刚帝士是我们正义的伙伴，绝对不会和邪恶的魔族同流合污！死心吧杰洛士！回头是岸，现在加入正义的一边还为时不晚！不然我加梅里亚将以正义之名惩罚你！”赛伦的公主一如既往的单脚站在高处盛气凌人，当然，落下时的着地动作也总是那么华丽的狗吃屎姿势。
“呀，怎么大家都来了，啊我知道了，是什么友谊五周年纪念日吗？”杰洛士继续装傻。
“啊哈，杰洛士，下次再派那种低等魔族跟踪我的时候记得要找个嘴巴牢的，别才玩了两三下就全部招供的。”莉娜撩了撩自己的长发，顽皮的眨眨眼。
“原来如此，我还在想怎么好多天不跟我汇报情况了呢，原来是被莉娜给干掉了呀。现在的魔族平时都太懒惰了不勤加训练，越来越不中用了呢。”恍然大悟的夸张语调外加波澜不惊的语气，着实让人恨得牙痒痒。
“我说杰洛士，杰路已经表态了，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地解开夏布拉尼古的封印，但如果你不肯罢手的话，我也无法袖手旁观就是了，你是知道我的为人和脾气的。”
“即使你这么说但我真的很为难呢，虽说兽王大人的确说过最后的尺度由我自己把握，但是如果放任杰路刚帝士变成另一个雷藏或者他一直不留下子嗣的话，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让我非常为难呢。”
“再说一遍，我不是雷藏！”杰路冲着杰洛士大吼，“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担心夏布拉尼古的封印被再次解开还是希望它发生，但我会找到方法即使不用解开封印也恢复原来的身体。所以，我绝不会接受魔族的提议。”
“说的没错！以友谊和爱的名义我们也会一直帮助杰路刚帝士不放弃的！”加梅里亚坚定地站在杰路的身边。
“不需要。”杰路小声的说道。
“咦？”加梅里亚愣住了。
“喂，我说杰路，你该不是在意那个家伙说的子嗣的问题吧，”莉娜扶着额头，“这种没谱的事你也信吗？”
“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能搞定，况且和你们呆在一起只会被卷入更奇怪麻烦的事故。”杰路叹了口气。
“你这家伙真是一点没变，随你，先搞定眼前的事，剩下的你也阻止不了我们跟着你哈哈哈，”莉娜叉着腰向杰路抛了个媚眼，然后转头严肃地看向杰洛士，“所以，你的决定呢？”
“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坚持，再说人家本来也没想对他做什么啊，是你们太紧张了啦。而且我也觉得只要杰路刚帝士觉得好就行了，其实就我个人也不是太在意结果……”杰洛士略显受伤的碎碎念，可惜听完重点后就没人理他了。
“太见外了啦杰路刚帝士，大家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一起旅行有什么关系嘛，而且总是我一个人受莉娜的欺负，有时候也想找个人来分担下嘛。”高里拍着杰路的肩膀，一脸爽朗。
“就是啊杰路，一直欺负这个水母脑袋已经没什么乐趣了，就和我们一起旅行一段再决定嘛。”莉娜也用手肘轻撞杰路的腰。
“太过分了，杰路刚帝士又不是受气包，一起旅行的目的不是为了帮助他寻找恢复的方法吗？”加梅里亚立即打抱不平。
“你们这群家伙……”杰路受不了地摇摇头，“都不准跟着我！”
眼见着一行人就要边说边要离开，杰洛士突然出声了，“杰路刚帝士。”
看到杰路的背脊瞬间僵硬，莉娜替他开了口，“又怎么了？”
“哎呀能不能别把我成个大坏蛋吗？虽然是魔族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魔族不就是大坏蛋么？”加梅里亚立即接上。
“好吧好吧，”杰洛士摆摆手，“我只是想提醒杰路桑，即使真的找到恢复身体的方法，可一旦真的恢复了原来的样貌，他所保有的邪精灵的魔力以及岩石人的防御力都会消失，就会变成很普通的一名剑士，这样真的好吗？”
“剑士怎么了？”高里这下听不下去了，“剑士不好吗？我就很期待和杰路来一场比试啊。”而杰路并没有说话。
“如果你已经做好了成为一个普通人的觉悟，那么我愿意将我所知道的线索提供给你。”并没有理会高里的发言，杰洛士走向杰路。
“不用我用什么交换？”杰路谨慎的提问。
“完全免费的情报，”杰洛士笑吟吟地点点头，“我也希望大家都能幸福啊，而且，恢复正常身体的话杰路桑一定英俊不凡吧，”他顿了一下，“会有很多女孩子蜂拥着抢着要嫁给你吧。”说完还瞄了一眼加梅里亚。
“诶？真的吗？”加梅里亚被杰洛士说得红了脸。
“你给我差不多点！”莉娜一拳打向杰洛士，却被轻巧地躲过，“这样威胁人连我都看不下去了！杰路你别理他……咦？喂杰路等等我们！都说了别理他了！”一眨眼的功夫杰路刚帝士已经离他们很远了，莉娜连忙拉着高里和加梅里亚追了上去。
“我很期待啊，杰路刚帝士，你的选择是什么呢？这是无法破除的轮回的魔咒，可别让我觉得无聊啊。”一行人走远后，杰洛士睁开了双眼，然后神秘的消失在废墟之中。
“杰洛士。”某一天下午，兽王突然叫住了刚汇报完近况准备告退的杰洛士。
“是的，兽王大人。”杰洛士低头聆听教诲。
“别玩过头了，记得你是一个魔族。”吹了吹刚涂完的指甲，洁拉丝不紧不慢地提醒自己的得力助手。
闻言杰洛士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当然，我永远记得自己的身份，只是偶尔觉得一个人太无聊罢了。”
从兽王那结束工作后，杰洛士回到了塞拉格，这座本已是废墟的城市这几年在人们的努力下又恢复了繁荣和生气，只是原本隶属雷藏的那片实验基地地保持着废墟的原貌。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们因为这里曾属于大贤者红法师雷藏而将其保护起来不得翻建，也只有这里还记录着当年那惨烈的悲剧。
杰洛士踩着愉快的脚步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轻车熟路的来到实验室的地下最底层，用自己的魔力打开最后一扇大门，出现在偌大房间的中央是巨大的透明柱玻璃柱体，而漂浮在柱体中紧闭双眼的人正是恢复人类身体的杰路刚帝士。
“好像被兽王大人发现了呢，”凑近柱体端详，“不过不用担心，洁拉丝大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为难我们的。啊对了，忘了和你说，昨天我去参加了加梅里亚的婚礼呢，虽然是不请自来，但能欣赏到莉娜和高里他们家的那个小鬼头到处惹祸差点连婚礼现场都被他烧了也是不枉此行。但真伤脑筋啊，莉娜竟然还在怀疑你突然消失是被我杀了呢，都多少年过去了你说是吧。”歪着头，杰洛士似乎在等对方的反应。
“好吧，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我可是个魔族，魔族本来就是随心所欲的嘛。而且我也的确帮你找到了恢复身体的方法，也没有强迫你成为魔族的爪牙，更没有操纵你和哪个姑娘生下孩子留下血脉。虽然我知道你觉得自己不是个娇弱的公主，不需要我的保护，但你看呐，你所有要求都被满足了，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不是很好吗？”杰洛士的手隔着玻璃放在了杰路的脸上。
“关于我最后和你提议的事我还在等你的答案，我有充足的时间，而现在，你也有时间慢慢思考答案了，只是这一次，”杰洛士睁开双眼，紫色的瞳孔迅速收缩，“务必想清楚了再给我答复。”玻璃柱体中杰路刚帝士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你是否，愿意跟我缔交连结，不需要听命于人，只是跟随我直到有一天我们共同消亡？”
虽然意料之中这是早晚的事，但杰洛士还是很高兴看见杰路最终慢慢睁开了双眼，原本蔚蓝的瞳色已然不复存在，那注视着杰洛士的双眼中是和他如出一辙的紫色眼眸……
契约缔结完成。
渴望光明或重获自由，都不重要。
魔的力量最终只能归于魔。
无论是以何种方式。
这是宿命，无法挣脱。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