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符师》Q凉

427、晋江文学城首发

　　孩子正玩得高兴，手拉着绳子上下摇晃，悬浮空中的兽头骨也随之摆动。
　　这不会，是类似气球一般的存在吧？景琛微愣，将兽头骨制作成小孩的玩具，这一族的民风真是彪悍异常。
　　阿修罗想要兽骨气球，梦引毒蛰自然是惯着，摸摸口袋——里面放着从赫里里身上摸来的战利品——掏出身上为数不多的骨币。
　　买买买！
　　贩卖兽骨气球的人就站在不远，手里捏着一把，有十来只，形状不一，有像方才妖兽头颅般的，也有其他部位，被刻上花纹后，卖相看起来都不错。
　　在景琛看奇葩的注目礼中，阿修罗将一只大腿骨收入怀里，“嘟呀！嘟呀！”一口咬了上去，“嘟！”
　　景琛，“……”
　　骨头气球不知是何所做，在阿修罗的啃咬和揉捏下变幻出各种形状，片刻后恢复买来时的样子，并保持着升空状态。
　　“有点意思。”景琛四下张望。
　　除了骨头气球，街道上还有不少东西。
　　做工细致的精巧摆件，摊贩出摊的推车架子，甚至是随意摆出的一张骨凳，都能看出材质以骨为主。
　　另外，这里的土地也非寻常沙泥，而是由骨粉炼制的骨砖一块块拼接成，踩在上面会发出闷闷回响，白天人头吵杂时并不突兀。
　　往前走几步，进入街道中心地带，放眼看去，街边摊头放置着琳琅满目的骨器，就像地符界里的陶土瓷器，已渗入到居民的日常生活中。
　　简直就是到了骨头的世界。
　　好，好吧，其实早在万妖墓地异变后，他们就有这种意识，这会儿认识得更深刻一点罢了。
　　景琛深吸口气，觉得自己一行人在这条街道上越发格格不入。
　　继而回望将整座城池环绕起的高耸城墙，灰白的骨质色泽，在灰蒙的天空中分外静谧渗人。
　　注意力收回。
　　城里依旧热闹非凡，二侧小摊小贩们的叫喊声不断，与他们入城前走来的地方已然分割成两个世界。
　　“今天现宰的虎牙兽，剩一条后腿，二十骨币拿走。”
　　“新到一批妖兽骨，未开封，品质上乘，六十骨币一件，包鉴定。”
　　“烤肉，现烤现卖……”
　　诸如此类的叫喊声伴随一路，想不留意都难。
　　“那边人聚集起来做什么？”景琛留意到不远处摊位的老板，正是之前喊出售妖兽骨的人，一条街走下来，就他摊位前的人最多。
　　大大小小的兽骨摆了一地，有人正在挑选，凌奕抱着景琛挤进来时已有人付好款，正拿骨头给摊主鉴定。
　　周围站着的多数是凑过来看热闹的人，这会儿都将注意力集中到摊主时身边的人上。
　　奇特的精神力涌出，覆盖在被选出的骨头上，景琛正色，想要探出神识与之相触，窥探一二。
　　然不及他有所动作，只感觉到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精神力被快速收回，他手中的骨头起了些微变化。
　　这就是鉴定？
　　景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骨头上那层发亮的釉质似乎更光洁了些。
　　“风属性，来自风魔狼，不过只是脊背上侧生的骨头，不及腿骨，元素含量……”鉴定的人取出一支笔状物，顶端抵住骨头。
　　“哔”一声响，骨笔上亮起光华，共计十格，两了两格，就听这人淡淡道，“二级。骨声未有缺损，综合评定三级低等材料，两百二十骨币。”
　　买进六十骨币，过一过手翻了三倍，就发生在眼前的事，让其他人眼睛刷亮了。
　　人群霎时拥挤起来，许多人推攘在摊位前挑挑拣拣，景琛一行人差点被推挤出去。
　　“赌骨头？”景琛面色古怪。
　　眼前情形，与他在冰浪城时遇到的赌石有些相像，不过对象是变成了骨头。
　　“这些便是制作骨器的材料？”凌奕回忆着打入脑海的记忆，“似乎以废骨居多，九成都不含元素属性，最后只能制作成辅佐制器用的骨粉。”
　　“嗯，而且鉴定过的骨头里面元素被激发，一定要在半月内炼制成器，否则同样会废掉。”景琛饶有兴致道，“换句话说，就算鉴定出好骨头，除非自己就是炼器师，不然还得在这时间内找到好的买主。”
　　“唔，这样算起来。”景琛琢磨道，“对于有大量骨头的人来说，与其去拼鉴定出好骨的一成概率，回头还得找到需要这种元素骨头的炼器师，倒不如直接卖原始骨头来的方便，又风险低。”
　　四人没有再围观下去，转而跟在方才买了风魔狼骨的人身后退出人群，一同往街道上的铺子走。
　　骨城里的建筑墙体泛着发灰的白，靠近时，隐隐能感应到上面传出的某种波动，像是在内里刻录了阵法，又或是整栋建筑本身就是一件骨器。
　　景琛神识在上面溜了一圈，快速收回。
　　此地的人主修精神力，他不能太招摇，容易被人发现蹊跷，等找到下脚地再细看吧。
　　“进去了。”梦引毒蛰停在铺子前，直接迈脚进了去。
　　景琛想拦都来不及，“哎”了一声，无奈咽回接下来的话。
　　感觉到景琛有话要说，梦引毒蛰回过头，趴在他肩头的阿修罗同样无辜眨眼——不是你说要跟上这人的？
　　可我没让你们这么光明正大吧，人家前脚进去，我们后脚就来，傻子都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吧？
　　我说咱们就不能偷偷摸摸一点，比如探出你那个触.手来监视一下什么的。
　　景琛生无可恋，抱住凌奕脖子蹭了蹭，求安慰。
　　凌奕摸摸头，眼眉一弯，“乖，不跟他们计较。”
　　梦引毒蛰，“……”感觉智商被人鄙视了。错觉？
　　阿修罗，“……”大爹一定是在夸我能干！
　　铺子不小，百多平米，靠近门口位置的架上，展示的都是没鉴定的骨头，有几个人正在挑选，景琛一行进来不算凸出。
　　“源老，你帮我看看这个风魔狼骨，刚鉴定出来，元素力完整。”中年人拿着骨头直奔右侧柜台。
　　老头瞌睡未醒，听到动静身子一抖，头磕在柜台上，半晌揉着脑袋直起身，没好气道，“叫什么，凭你的运气，就没有超过五级的素材，元素力完不完整没差。”
　　中年人被说中事，讪讪一笑，“小赚也是赚。”
　　老头哼哼一声，瞥了中年人一眼，接过风魔狼骨放进仪器里。
　　骨制的箱子，跟测试用的骨笔功能相同，不过它要更精细些，有近百个刻度。
　　“风属性二十六度，二级高级材料，一百八十骨币。”老者将骨头往身前柜台上一搁，“正巧有骨魔师在收，你愿意出售我就收了。”
　　“一百八十？”中年人当下就叫起来，“元老，你不厚道啊，我刚从买卖的摊位上来，那边人说这骨头品相完整，给我出的价格可是二百二十骨币……”
　　“那你找他卖去！”没等人说完话，老者对着中年人的脚背就是一踩，气呼呼道，“去你的品相完整，从外面看当然没事。”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内部这么长的骨裂都没看到，那人分明是修炼不到家，还敢去给人当鉴定师。”
　　“你这条骨头也就是风魔狼骨，收的人还是骨魔师。”老者将骨头丢回吃痛跳脚的中年人怀里，“要是骨纹师，得一百都嫌多，爱卖不卖。”
　　话说得理直气壮，中年人语气一下就弱了，“卖，怎么不卖。”
　　反正也是六十买来的，怎么都不算亏，要再耽搁几天，等上面的元素力消散些，就更不好出手了。
　　买卖成，没费多少口舌，两方人皆大欢喜，老人坐回柜台里继续打盹。
　　景琛在铺子里转了圈，发现里面摆设的，除了还没鉴定的骨头，也有一些已经制作好的骨器，价格都偏高，最便宜的一把也在三千骨币以上。
　　可惜从赫里里和布晖身上搜刮来的骨币就五百，钱包不鼓，景琛只得歇了买一把来研究的心思。
　　“刚才那位老者说的骨魔师和骨纹师，应当就是炼制骨器的炼器师吧？”寻到下脚地方，景琛坐在床沿研究着赫里里的骨杖，边说道，“记忆里没有提到这方面相关的内容。”
　　回想了一下，道，“他们两个在六岁测试时，没有被检测出这种天赋，也就不会接触这方面的知识。”继续擦拭手中骨杖，“如果要成为鉴定师，似乎也要必须具备某种天赋……评定这种天赋的依据是什么呢？”
　　这时，门被从外面打开，进来的是梦引毒蛰和阿修罗。
　　黑衣青年手中端着食物，是本地特有的肉类制品，冷着脸道，“我听到消息，城门口的两个卫兵，是在查跟我们一样的修者。”
　　“咦？”景琛抬头，“墓地一族的人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就拿自己一方的行程来说，从外层入到内存，再通过过渡地带，又有赫里里和布晖带路，才得以在短时间内到达骨城。
　　其余众修士没有风祭引路，照理说应该没有这样的速度。
　　“听说是有人在狩猎时发现修者行踪，然后将影像信息传送了神山。”梦引毒蛰歪头，面无表情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听你语气讲来，难不成我们被发现了，你还有屠城的打算？景琛，“……不用，你看好阿修罗不要让他乱跑。”
　　“好！”
　　景琛，“……”平常叫你做事的时候有这么干脆就好了。
　　“人多口杂，容易暴露。”凌奕沉吟片刻道，“今天先在这住一晚，下午我去找找有没有偏僻的院落出租。”
　　其他修者，呵，自求多福吧。
　　……
　　自入万妖墓地以来，昼夜没有明显的黑白之分，但在进入内层后，也就是墓地一族聚集地，从环境的温度上能感觉出一些差别。
　　假如这整片墓地，真的是自成一界的上古大妖躯体，那么里面的白日就好似大妖血液流通时，处在体温升高的状态。到了夜间则是静默着，蛰伏时的温度。
　　另外，当昼夜轮换时，天空不会再同往常一般灰蒙，而会显现出丝丝几不可见的，偏红的暗色。
　　就好比现在。
　　“那些纹路像不像分布在血肉上的血管。”景琛趴在窗沿上指向天空，侧头去看立于身旁的凌奕。
　　此时他们已租下一处偏僻院落，远离城门入口处的主干道，地址也换到二区，与墓地一族人口中时常提起的神山稍近了些。
　　“嗯。”凌奕应了一声，低头，“今天准备去骨师塔？”
　　两天住下来，消息都已探查得差不多，景琛对制作骨器的方法尤为感兴趣，于是他们决定在入神山前先去一个地方，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找到墓地一族人精神力异常的原因。
　　“我把骨牌改良了，给自己也弄了个身份，进骨师塔应该没问题。”景琛扬起手中骨片，下颚微抬，“你们两个的骨牌我都调整过，只要随身带着，卫兵级别的看不出破绽。”
　　“好。”凌奕点头，稍稍弯腰，伸手捏了捏景琛略显骄傲的脸，那小表情真是分外让人手痒，“一切小心。”
　　正好他也想见识一下，这方世界里用骨剑为武器的剑者，身份的问题暂时解决，接下来就各自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