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言语故事》公子衾

2、CASE2

　　或许是因为三月的伦敦天气太过阴霾，或许是因为最近苏格兰场太过平静。在这季节性忧郁症高发的日子里，我们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已经反常的窝在家里整整一周了。他整天躺在沙发上，就像是杜莎夫人蜡像馆里的雕像，面无血色，脸色苍白。

　　而此刻，他靠在沙发上，低着头，双手怀抱着小提琴。他懒散地拨了拨琴弦，又抬手，搭着琴弓来上一段伐木之歌，丝毫不管在这深夜里如此难听的噪音是否扰民。

　　隔间，被吵醒的约翰翻身起来，他有些愤怒地冲到客厅。拜他的好室友所赐，白天的时候，原本还在医院进行面试的他刚和面试官打完招呼就被夏洛克的短信召回了贝克街。所以明天一早，他还要重新找工作。

　　“夏洛克，拜托，现在是凌晨三点钟！”

　　“那又怎么样？”夏洛克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得让约翰想痛扁他一顿。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休息。安静的休息。”将头别到一边去，握了握拳，约翰又正视着夏洛克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这位时常任性得跟个孩子似的室友让他有些抓狂。

　　“休息？”夏洛克挑了挑眉，有些不屑的哼出这个词，“有时候我真羡慕你，约翰。把大把的时间放在无聊的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吃饭，睡觉。生活是这么枯燥。大胆和浪漫似乎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绝迹了。就连夜晚都平静得让人厌烦。”

　　“我起来制止你就是个错误。夏洛克，你就用噪音来打破那所谓的令人厌烦的平静吧。”生气的约翰听完他的话，转身想要离开，“我毫不意外哪天有人忍不住冲进来揍你一顿。”

　　夏洛克看着约翰的背影，他瘪了瘪嘴，继续拉着他的琴。

　　......

　　早晨，满脸倦意的约翰走出寓所。因为睡眠质量的低下，他有些偏头痛。时间尚早，天还没有完全亮透，街上也没有什么行人。

　　约翰轻轻地带上门。哈德森夫人还未起床，大概因为夏洛克拉琴，昨晚她也没能睡好。

　　在楼下的三明治店要了杯咖啡提神，他顺手拿了份报纸坐下查看上面的招聘广告。

　　“Mr.华生，早上好。你脸色看上去可有些差不是吗？”穿着白大褂的Yvonne走进店里，在临窗的角落位置坐了下来。店主查特吉先生直接端了个装着食物的托盘过来，放在桌上。看样子，她是这儿的常客。

　　“你好，Miss.copper。”约翰折了折报纸将它放到一旁，“被噪音骚扰了一晚的人脸色真不会好到哪去。我现在十分佩服你能够和夏洛克往来那么久，甚至你还是他的邻居。有时候和他相处可真不容易。”

　　“夏洛克有时的确很可恶。”Yvonne赞同道，她以极其专业的手法握刀，精准地将碟子中的三明治切成小块。“我记得上次我向Miss.Hooper预定的一具尸体就被他抢先分肢了。虽然我只需要脑组织来进行试验，但是被动过尸体就像被咬过一口的三明治一样让人无法接受。最重要的是夏洛克居然把那人的颅骨钻了个孔，有什么乐趣能比得上自己一步步从尸体上提取实验样品呢？他就这样破坏了那份拆礼物的快乐......”

　　听完Yvonne的话，约翰尴尬地笑了笑。他可不觉得在死人身体上动刀子能有什么乐趣可言。

　　......

　　用完早餐的Yvonne透过橱窗看见她的邻居约翰·华生气呼呼地摔上门穿过马路走远了。在几分钟前他在三明治店里买了份胡桃面包说是要拿回去给他那位已经超过40个小时没有进食的室友。

　　看样子，夏洛克又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

　　付完帐，Yvonne走出店后拿钥匙打开221B室的门进去。

　　屋里安静无声，在底楼没有瞧见哈德森太太的身影，她有些意外地往楼上走去。

　　小客厅里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收拾过了。

　　“夏洛克，你在做什么？”弯下腰一张一张地把地上的报纸捡起来，Yvonne将它们叠整齐然后放到小圆桌上。被扔在地毯上的书也被她放回书橱里。

　　她走到厨房。夏洛克正坐在餐桌前摆弄显微镜。他的左手边的碟子里放着半截解冻的断肢。因为室温高于熔点，血水顺着桌角滴到了地板上。

　　“你居然用未消毒的餐刀进行解剖实验？”注意力全放在盐罐旁的带血的小刀上，Yvonne皱了皱眉。作为一个严谨的科学工作者，她可无法接受眼前如此恶劣的工作环境。

　　夏洛克抬头看了她一眼，调了调目镜：“你今天不是应该上班吗？”

　　“昨晚微生物实验室出了点小意外。据说有种可以迅速致死的新型病毒产生泄漏。现在研究所出于三级警戒状态，这几天都不准进去。”

　　“病毒泄漏？有什么异常吗？”挑了挑眉，夏洛克将试剂滴在玻片边缘。

　　“这里可不会有什么隐情可言。要知道让那群实验员摆弄摆弄试管就够难为他们了。”Yvonne漫不经心道。她走到洗碗池前把水里的烧瓶，量筒和茶杯，碗筷分开洗干净摆好又将流理台收拾得整整齐齐。

　　“话说回来。”Yvonne转过身走了几步坐到夏洛克的对面，“你是不是又瞒着哈德森太太在食物里加了什么东西？上了年纪的人可不会有那么好的睡眠质量。她似乎到现在都还没从睡梦中醒来。”

　　停下手中的动作，夏洛克转了转他那灰蓝的眼珠，瘪瘪嘴：“我只是加了些麻醉剂在哈德森太太的茶里。这个实验很重要，我想试验我的假说能否成立，这关乎到一个人的有罪与否。为了让结果足够可信，我当然不能通知我的受试对象。”

　　“只不过作为对照试验组，约翰没有按计划喝下我替他准备的咖啡。他不喝加了糖的咖啡。为此不久前他知道情况后还和我吵了一架。或许下次我不应该向他解释。”夏洛克补充道，他的语气里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