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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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声，尖叫声，跳水声，还有“咕噜咕噜”的水泡从黑暗的深渊里沉闷地冒上来，周边有一层亮白的光。
皮肤到处是冰冷的温度。
浮上来时还可以看到漂浮在水面上的白色泡沫，一下一下地拍打在脸上，微微的疼痛感。
心脏的律动渐渐缓慢下来。
记忆中是一片耀眼的蓝。
肖白说从没见过我如此这般嗜钱如命的女生。
“小白，”我用红笔在印满“招聘”的报纸上勾画，空气中有淡淡的油墨香味，“我只是梦想实际一些而已，呐，像你这种有钱人是不能体会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生活贫苦的。”
“啧，”肖白狠狠的白我一眼，“你这个钻在钱里面的庸俗的女人！你看看人家牧泽翰，你丫还真没出息！”
我侧过头看到牧泽翰那张妖颜惑众的脸，特没心没肺地笑：“他也就一整天不切实际好高骛远的男人。”我斜眼鄙视肖白：“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女人！”无药可救的语气。
于是肖白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我的左肩，疼得我撕牙咧嘴的。
上课铃不识趣地响起来，肖白匆匆跑回座位。我蹭了蹭身边的人：“喂，猪头，上课了诶。”
然后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又要去做兼职工作吗？”他揉揉头发，接过我递给他的白色笔记本。
“诶，”我抬头见他眼里还有些朦胧的雾气，伸手过去捏他的脸，“喂，清醒一点，你还要给我记笔记呐，如果老师问起我的话，知道怎么说吧？”
“恩。”
“拜。”
“… …。”
左眼皮跳了一下，我甩甩头，飞快地冲出校园。
我总是习惯把每天的时间充分地用在赚钱上，做许多的part-time job，家庭教师、打字员、保姆，几乎什么都做过，只要看到大把大把的钞票，我就会非常非常高兴。只是我不明白，牧泽翰看我时，眸子里总是大片大片的灰色，那些灰色，到底代表什么？
任谁都知道，安以图是个无比物质的拜金女。
我从来都是如此的。
我只要面包，不要爱情。
“什么！？”我几乎是从座位上跳起来，这是玩笑，对吧！？
肖白的表情极为心虚，“嘿嘿”地干笑：“阿图你冷静一点，就不过只是帮你报了夏令营的名吗？又不会死人… …。”
“‘不过只是’？小白你个猪头！夏令营，那得花掉我多少钱啊！小白，你想杀了我吗？不行不行，我要退出！班… …唔… …长… …”
肖白捂着我的嘴笑得一脸掐媚：“可是，阿图，你并不用花钱啊！牧大帅哥帮你交了啊！……而且，嘿嘿……他顺便也帮我交了哎~~，你不去，不是不给人家面子吗？”
“TMD！”我甩开肖白冲到牧泽翰面前，“牧！泽！翰！你到底是想怎样？”
彼时阳光正暖，打在脸上让人有满满的困意，他亚麻色的头发在微风中摇曳，他侧头看我，咖啡色的眸子闪亮：“以图，你这个胆小鬼，你还想，这样一直逃避下去吗？”
“你懂什么？！”我撇过头，声音狼狈。
他的眼底似一汪清澈澄静的湖，他说：“以图，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你是个乌龟，永远在逃避。”
“我没有！”
“你有。”他对上我的眼，“以图，你知道的，你一直都是。”
“我不是！”
“那么，你去证明，去那里，去面对。”
“……好，我去，我去证明给你看，我从来都不是胆小鬼。”不过……不过就是一片海吗？我……不怕的。
不怕……吗？……
欢笑声，喧闹声，跳水声，水面上惨白的泡沫层。对了……那天……也是这样的情景。
“喂！阿图！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一起去玩吧！”肖白推了我一把，皮肤上有莹莹的水珠，像条童话里的人鱼。
“不了。”我只能苍白无力的笑，“你去吧，我有点累。”
肖百眼神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抬脚踢了一下一直在我身旁睡觉的牧泽翰：“喂！牧大帅哥，人家安大小姐都说累了，你还不快去弄点可乐啊什么的，追人也不会追的……”大咧咧的又跑走了。
“你不用理她……”我侧头想阻止牧泽翰，却看见他已经站起来，“不会吧，牧老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我调侃他。
他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刚好我也有点口渴了。"转身向商店走去。
我回过头，抬手在干净的沙滩上乱画。
对了，那时的他该是这样子的吧？
眉眼亦是如此的好看，柔柔和和的样子，鼻梁高挺，那时候就是很爱臭美的，说什么“维嘉的鼻子也不过如此嘛！“之类的话，嘴唇是薄薄的，微微翘起来，微扬起头时可以看到青涩的下巴，带着点男孩的天真和男人的骄傲。
… … … …
“有人溺水啦！老师！快来啊！”
“哪里啊？喂，过去看看！”
“救命啊！……”
我猛地回过神，周遭是混乱的一片。
溺水……
记忆里的颜色开始混乱起来，像大大的调色盘里的颜色扭曲地混合起来，怪异难看的颜色。
“你……是在哭吗？”
“呃……，要很开心很开心喔，如果伤心的话，守护你的天使会被上帝惩罚的。”
“呐，快乐其实很简单的。”
“那个，以图，我们…在一起吧。”
“什么啊？！这是我第一次喜欢女生啊！”
“哎呀！我上次才跟你讲的呢，待定系数法，OK？……以图……我真是败给你了。”
“我从没见过像以图这么笨的女孩子，唔……不过笨得很可爱呐，只有我这个傻子才会喜欢你吧。”
到底是要怎样呢？恩，子川。
到底怎样才能忘记曾经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呢？
甚至是最后的那一句——
“我们……分手吧。”
我都……那么没骨气地刻骨铭心呢！
小时候手指不小心被割破了，第一个反应就是从冰箱里挖一块冰封住伤口，那时很怕痛，心里只是单纯地想，冻到麻木就不痛了，冻到麻木就不痛了。直到手指被冻得通红，皮肤上可以感觉到伤口如心脏一般的律动。
怦！怦！怦！……
现在心很痛，怎么办？子川，冰块放不进心里。
子川，冰块放不进心里。
那么……水呢？可以流进心里去的吧？
…… ……
子川，现在水已经漫到我的心口了，可是夏天的海水是暖暖的温度，心还是闷闷的疼，听说，海底的水是彻骨的温度，那么，应该足够冰凉了吧？就可以，把心冻麻木了吧？冻吧，冻吧，麻木了我就不疼了。
我像下台阶般的一步一步走进海里。
幽蓝的海水带着诡异的温度，漫过我的脚、腰、心口、颈、唇、鼻、眼，直到最后一根发丝……
最后映在脑海里的图象，是匆忙从人群中跑出的修长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