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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扇舞·辉月抄 ...

  •   云气雾霭的氤氲渐渐消散,落寞的血色夕阳腥红得如同一轮溃烂的伤口。眼前的一切都如同破天的火种,那样的张狂而不训。一柱柱参入云霄的霞光,幻化成无数巨大的红莲,似乎可以清晰地听到它们源源不断绽放的声音。
      一个寂莫的身影融化在我的瞳仁里,延伸至绝望的地平线上。
      他孤独地站在风中,仰望着火焰般的苍穹。大风将他的西装短衫刮得猎猎作响,乌黑的短发纠缠地飞起来,有些遮在他的脸上,干净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苍鹫。那隐隐约约高贵而矜持的气质,却拥有着少女般的清澈与忧郁,少年般的骄傲与英姿。
      昴小姐,还是昴君?
      他没有说话,横扇当胸,默然地望着我。他的瞳仁中是睿智沉淀下来的犀利与冷静,似乎有无穷的风云聚散又合拢,瞬息万变。一阵风破空而来,将地面的樱花瓣扬起来,卷着那些花瓣飞到我面前,纷纷扬扬如雪般落在我的脚边。

      十月的木叶已经簌簌地落满纽约中心公园的湖上。无数黄色的小舟,宛若翡翠似的盏盏瓷盘把整个湖面盖个满当而如今色作橄榄黄的睡莲。晴空如洗,燕舞莺啼,湖面蒙蒙的水雾在风中展开来如同光滑的丝缎。
      正式公演已经结束了。观众们狂热的掌声和欢呼声却依然在耳边回荡。
      小薄荷,小薄荷,小薄荷......
      啪!
      一把铁折扇迅捷精确地横在我的肩上,十分地干净利落。
      我吃了一惊,缓缓回过头去。眼前是昴精致的面容,银色的瞳仁和淡淡的微笑。那模糊的笑意分明在说,你迟到了。

      糖麦圈的美味,奶茶的甜香,温馨幸福的气息一瞬间在空气里弥漫开来,简简单单。
      啊,大河,面包屑粘在脸上了哟。
      昴说着,伸手为我轻轻拭去。笑容朦胧而温暖,一圈一圈晕染开来,像是美丽的涟漪。
      我忽然感觉到从没有过的空洞,心如撕裂一般狠狠地痛着,比凛凛寒风割出的伤逝、比仇人铭下的伤痛,更加刻骨。遥远的记忆深处,尽是那个在舞台边,在化装室,在五番街,痴痴迷迷地凝望小薄荷的身影。
      那个曾经延伸至绝望的地平线上,沉静而寂寞的身影。
      昴さん,我......
      右肩忽然一沉,我感到了一种舒服的压力。昴那抚摩脖颈的发丝,轻柔的吐息,肌肤的温度,香水的芬芳。

      疏疏落落的星辰缀在广漠的苍穹里,一轮皓月好似白璧玉盘,散发着淡雅的清辉。街灯一盏盏地熄灭,整个城市仿佛陷入沉沉的睡意当中。
      昴さん,我送你回家吧。
      他沉吟良久,对我说,大河,你能不能陪我去剧场?
      这个时候去剧场?!已经终演很久了啊。
      但我知道,现在任何疑问都不会得到回答。我只能依照昴的指示,坐在首位客席上。
      大河,这支日本扇舞,我只为你一个人跳。
      一束银白色的灯光打在舞台上。我看到了如同月色下,舞姬打扮的昴。
      明眸皓齿,青黛朱唇,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嫣然一笑,妩媚岂止羞花闭月,顾影自怜,娇柔不让沉鱼落雁。皓腕胜雪,折扇飞舞如同落英缤纷,樱唇轻启,音色清亮好似月宫天籁。
      曲终处,昴微微欠身,顺势将折扇收起,插在腰带中。
      我眼眶一热。刺痛。
      昴轻移莲步,在我身边坐下,看着我的眼睛,抚平我晚风吹乱的头发。
      昴さん,我......
      昴摇摇头,用手指阻止了我。我的小薄荷,是最可爱的。我的大河,是最棒的。

      云气雾霭的氤氲渐渐消散,落寞的血色夕阳腥红得如同一轮溃烂的伤口。眼前的一切都如同破天的火种,那样的张狂而不训。一柱柱参入云霄的霞光,幻化成无数巨大的红莲,似乎可以清晰地听到它们源源不断绽放的声音。
      一个寂莫的身影融化在我的瞳仁里,延伸至绝望的地平线上。
      他孤独地站在风中,仰望着火焰般的苍穹。大风将他的西装短衫刮得猎猎作响,乌黑的短发纠缠地飞起来,有些遮在他的脸上,干净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苍鹫。那隐隐约约高贵而矜持的气质,却拥有着少女般的清澈与忧郁,少年般的骄傲与英姿。
      昴小姐,还是昴君?
      他笑了,笑容涟漪般荡漾开来,倾国倾城,朦胧得近乎邪气,却又璀璨得如同绽放的莲花。
      现在的我,是男是女已经不重要了吧。因为我,是以昴存在的。
      也许吧。对我而言,只要昴永远在身边,淡淡地微笑,就够了。
      忧郁的天才,我的九条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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