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沙利耶尔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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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利耶尔在午睡，枕着轻软的天鹅枕，盖着属国进贡的洁白丝被，躺在豪华的大床上，被那个人揽在怀里。
但是他睡不着。
他睁着颜色如神殿圣湖湖水一般湛蓝的漂亮蓝眸，轻轻移开那个人揽住他的手，换了个姿势，仰躺在床上。
华丽的水晶吊灯，钻石镶嵌的门把，整块玉石铺就的地板……国王兼最高祭司的他的寝殿，极尽奢华。
嵌着金扣的深红窗帘挡住了殿外灼热的阳光，圣罗马的夏季总是酷热的难以忍耐，身为风系魔法师的他在夏天放出的风似乎也是热的，所以夏伊尔抱着他睡，让他汲取他身上的凉爽。
虽然他总是拥抱着他，却让他觉得，除了身体的凉爽，心也一直是冰冷的。
他忍不住去回忆。
那一次他放着国内蠢蠢欲动的贵族不加处置，自己前往戈利亚参加葛叶祭。他知道这是很危险的行为，但是他想去见夏伊尔一面。
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虽然他即位后派去的使臣全部被挡在了门外，他仍能通过某些渠道得到夏伊尔的消息。
这些断断续续的消息让他觉得，如果他再不去找夏伊尔，他一定会忘记自己的。
所以他去了。
伪装成高级祭司，在宫外徘徊，还没有想到该如何接近他，就在夜晚的祭典上偶遇。
他高兴的拥抱住夏伊尔，却看见对方一脸的茫然，竟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样。接着，身后走来的红发青年让他心下一沉。他故作轻松的调笑，却没有得到回应。夏伊尔推开他，和那个人离开……
那天晚上他在使馆里哭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流过泪了，从认识夏伊尔之后就没有。
五年之前，沃尔夫已经成为了戈利亚王，谋害了艾德里安，促使夏伊尔与莫黎尔订婚。之后，受当时的圣罗马王，他的父王的邀请，前往圣罗马访问。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夏伊尔的。
他是不受宠的侧室生下的孩子，生母因为谋害国王的宠妃而获罪死去。不是嫡子，不是长子，他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王子。
如果十四岁的他长的平凡一些，那么他会拥有一个和现在截然不同的人生吧。平凡的长大，平凡的死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自己的兄长压在身下，无法反抗。
禽兽一般的男人扯下他的衣服，掰开他的双腿，他紧闭上眼，等待着那剧烈的疼痛。
………………
有什么黏稠的液体滴在了他的脸上，他疑惑的睁眼，看见被称为王兄的男人大睁着双目，口中滑出鲜血，已然死去。
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啊啊，莫黎，不小心杀掉了。”
他偏过头，看到一个手中执剑的银发青年，他的剑上依然在滴血，杀掉那个男人的，就是他？
银发衬着看起来极其文雅的外表，青年故作惊慌的喊叫起来。
“我叫你注意一点不要弄死人。”另一个声音传来，平静中透着一点点无奈。
留着黑色长发的青年，唇角的笑容无奈而温柔，“我来处理吧。”
一个简单的咒文，尸体、血迹、一切痕迹都被消去。黑发青年温柔的看向他，“你没事吧，放心，不会有人追究到你的……啊！”青年看到他脸的时候惊呼一声，眼神复杂的看那名银发青年，“……原来是这样。”
是怎样？他并不知道。
不过五年后，他在戈利亚的王宫长廊里，看到了那幅肖像，知道了一切。
黑发青年起身离开，银发青年恍惚的看着他的脸发愣，隔了很久才想到要追出去。
他们离开之后，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晚上他躺在床上，没有睡着。他的睡眠情况一贯不好，现在正值盛夏，酷热难当，更是难以入睡。何况，白天发生了那样的事……
那两个人走后，真的没有任何人来追究他。
窗户的方向有轻微的动静，他坐起身来，盯着窗户。
过了一小会，一只手从窗框伸进来，他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银色的身影就翻窗进来。那动作娴熟利索之极，显然非一日之功。
“你……”他呆住了，随即失笑。过了很多年，他再想起夏伊尔当初翻窗进来，还是忍不住笑的抽搐。
“咳咳……你……还没睡？”被撞见翻窗，就算是像夏伊尔这样厚脸皮的人也有些不好意思。
“很热，睡不着。”他对夏伊尔有些莫名的好感，或许是因为他救了他。
“我抱着你睡吧。我是冰向的魔法师。”夏伊尔向床边走来，他本来想拒绝，看一看夏伊尔的双眼，里面并没有他兄长那样的邪恶，有的只是一些看不懂的深沉和……内疚？
夏伊尔从背后抱着他躺在床上，没有黏腻的汗液，凉爽的感觉从身后传来，他昏昏欲睡。
“我叫夏伊尔……”夏伊尔贴着他，温柔的说话。
“嗯……”
“今天和我在一起的人是我的婚约者，莫黎尔。”
婚约者……有一点莫名的情感在心里翻腾。
“我们是戈利亚贵族。来圣罗马访问……我很喜欢你……可是……”夏伊尔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不能背叛莫黎尔……”
“我们定一个言契。”
“嗯？”
“如果莫黎尔……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就成婚。……可是，你不能去害他，绝对不能。”
“好。”
“我会在暗中助你，圣罗马的王位会是你的。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帮你做的……艾……沙利。”
沙利耶尔没有回答，他已经睡着了。
“陛下，陛下……请您醒醒。”侍从小心翼翼的声音传入耳中，沙利耶尔恍惚的睁开眼，轻软的丝被，豪华的大床……国王的寝殿。
原来刚刚，他是在做梦，梦到了第一次见到夏伊尔的事情。
“殿下让我们来请陛下起床用晚餐。”
“……他呢？”原本抱着他睡觉的夏伊尔已经不在身边。
“殿下在准备明天的订婚事宜。”侍从恭敬的回答。
“你们下去吧。”
“是。”
他下床穿好衣服，走到穿衣镜前，里面显出一张完美的脸来，是青年的脸。他二十岁了，不再是个少年。
明天，他和夏伊尔就要借着订婚仪式除掉心怀不轨的宰相。这是他们订婚的唯一原因，没有别的。
他们是盟友，却不是恋人。
悲哀，却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沙利耶尔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