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镜》恋毛患者

1、孽镜

　　九鬼琉绊空，第四任统领亚洲地狱的冥王，每日的工作则是为亡灵判罪，并将其送往不同的地方。
　　十八层地狱中的第四层是孽镜地狱，在阳世犯罪却不吐露真情之犯人，照此镜可显其罪状，后来这面镜子被移至了冥王殿，便于判罪时使用。
　　九鬼琉绊空任职于冥王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算短，他生于1177年，死后坠入地狱，后被第三任冥王看中，当了一段时间的辅佐官，直到第三任冥王无故弃职后，他才继承了这第四任之位。
　　关于第一任冥王的争议存在很多，有人说第一个死去的人是阴间的主宰者，有人说第一任冥王本是一个神，还有更为详细的说法则是阎罗王以前是沙毗国王，在与邻国开战战败后，发誓死后要成为地狱之主，惩罚邻国的恶人。
　　然而所谓的善恶本就没有一个标准，不同的人看待同一件事情的时候会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是善的事情亦有人认为是恶。九鬼琉绊空，生前为九州人，后遭到了妻子与友人的双双背叛，从而将其杀害，那么这究竟孰善孰恶呢？
　　坠入了地狱的九鬼琉绊空终于看清了世事，并冷漠地观察着世间的一切，他无欲无求，对任何事都不表露出丝毫的兴趣，在旁人眼里看来或许他是一个孤独可怜之人，但他本人却不以为然。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工作内容平淡乏味，通过孽镜来观看他人的生前，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学习，是一种记忆，因为他忘记了自己身为人时的一切感情，他遗忘了欢乐，遗忘了悲伤，遗忘了恐惧，遗忘了一切，然而他所唯一记得的或许是一种名为“憎恨”的感情。
　　孽镜，可以照出一个人罪孽的镜子，是九鬼琉绊空将此岸与彼岸相连的唯一媒介。
　　这一日，又有很多犯人被带入了冥王殿进行审判，望见其中一对犯人之时，九鬼琉绊空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
　　女的那人曾是他生前的妻子，而男的那人则是他生前的挚友，没想到他们又再一次一起携手走过了漫长一生，在九鬼琉绊空原本平静许久的内心中，一种名为“恨意”的怒火再一次死灰复燃了，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切断眼前那两人之间的缘分吗？为什么他们不管投胎性别如何，总是会在一种无形的牵引力之下走到一起呢？
　　九鬼琉绊空望着两人陷入了回忆之中，而眼前的两人似乎对于九鬼琉绊空毫无半点印象。
　　“九鬼大人，请进行审判。”一旁的小鬼狱卒提醒道。
　　“把镜子拿过来。”口气中已经不带一丝的感情波动。
　　***
　　高一这一年，橘真子从熊本搬至了福冈，由于她母亲工作的变动，她将在福冈某处的高中就读三年，橘真子的父母是她升入初中后离异的，在这一年代，在社会上就职的女性比例日益增高，女性将不再是被养在深闺中的“小动物”。
　　搬至福冈后，橘真子的母亲常常在外工作，因此橘真子经常一个人看家，每天的晚饭也是由她亲手料理的，升入高中后，她便没有再加入过任何一个社团，包括她所喜欢的文学社。每天最后的一节课结束之后，她便会独自前往图书馆，将当天的作业全部完成之后，稍许滞留在图书馆内看一会儿书，直到傍晚五点的通知离校铃声打响之后，她才会离开学校回到那只有一个人的家中。
　　在学校内，橘真子也会和很多人接触，但这些人都没有深入到她的内心世界之中，或许就连内心世界的大门都没有触及到，每到放学后，她便会刻意避开人群，与白天时所表现出来的开朗外向简直判若两人，一股高傲的气场从她身上显露并扩散开来，使得他人难以接近。
　　不少好奇之人便会偷偷地尾随着她一同前往了图书馆，但是在那里也并未发现有何奇怪之处，于是他们也便不打算对于这样突然之间的性格转变继续深究下去，不过有些人会围聚在一起脑洞大开，比如说什么一到傍晚，橘真子便会化身为吸血鬼，但是她不想伤及无辜人类，所以才刻意避开人群，同时她是吸血鬼中的贵族，因此到了傍晚，那股高傲气质终于隐藏不住了，渐渐地时间久了，同学们纷纷在暗地中称呼她为“血族女王”，简称“Queen”。
　　还有一部分女生曾好奇橘真子的读书爱好，于是当她将书放回原位的时候，她们便会上前查看书名，没想到书的种类有不少，涉及到了文学、史学、哲学、生活等方方面面。不过在平日里，橘真子并不会讨论这类书的话题，通常她与女生们讨论的话题有明星，有歌手，有电影，有动漫，有占卜，也有恋爱。
　　从表面上看去，橘真子和其他女生一样，化了淡妆，佩戴了装饰物品，手机上挂着一串大得稍许夸张的猫咪挂件，但她又比其他女生更为出众，不仅因为她那白日里的开朗性格，她那优秀的学习成绩也在众人中间脱颖而出，使得老师与同学们纷纷刮目相看，虽然橘真子具有领导天赋，但她并未担任班长一职，但只要她空闲着，一定会为其他同学解决问题，就连班长也曾找她商量过烦恼。当她升入高二后，学弟学妹们也经常将她误认为是一班之长或者是学生会相关人员。
　　每一届都会有那么一个特别引人注目的学生，上一届是橘真子，而这一届的新生中则是日野明。在日野明还小的时候，就被大家称作为天才儿童，幼儿园时期的画作在同龄人那拙劣涂鸦的对比之下显得上升了好几个档次，从那时起，他便接受了专业的指导开始系统地学习画画，为此，他还曾去过意大利留学，不过这也是小学时候的事情了，要不是远在日本的祖母病逝，他也许至今仍留在国外，回到日本后，他开始迷恋上了漫画，原本希望他成为知名艺术家的母亲，幻想就此破灭，因为日野明开始朝着漫画家的目标而努力，在学校内他还加入了漫研社，他将自己的漫画作品发表至博客的时候，几乎每一篇博文的点击率都能够破万，不过，底下的评论中最多的都是夸他画画好看，画风华丽，还有极少数则批评他漫画故事的内容太过俗套，还说他没有成为漫画家的才能，只不过是会画画而已。
　　但不管怎样，具备高超画画技能的他在同龄人之中相当出名，才刚入学，他便被不少人追问他是不是那个会画漫画的日野明，他的博客名字中包含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反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索性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
　　“真子，你听说了吗？我们学校的新生中有那个会画漫画的日野明呢！”经常和橘真子讨论漫画的女生，其语气不掩兴奋。
　　“哼，那种也能算漫画？”橘真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嘲讽与不屑。
　　“难道你觉得他画的不好吗？”对于橘真子的这种嗤之以鼻的反应，该女生有些诧异。
　　“是作品的内涵问题，他的作品里没有深度，也就是说像一具没有灵魂的且保存完好的漂亮女尸，只是外表光鲜而已。”橘真子用一副极为认真的表情说道。
　　***
　　受到春风邀请的樱花，纷纷从枝头飘落下来，小巧的花瓣在半空中跳出了优美的舞姿，随后飘入了教室，坐在教室靠窗位置的日野明把飘落在自己头上的花瓣拿在手中左看右看，接着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将那片花瓣含进口中，霎时一股涩味从舌尖上弥漫开来。
　　“……下课。”古文课老师在讲台上宣布道。
　　对于日野明来说，老师所说的其它内容都没有听到，唯有“下课”二字清晰地冲进了耳朵，因为他对古文最不感兴趣，一上午的课已经全部结束，日野明早已是饥肠辘辘，他带上了一点零钱前往小卖部抢购饭团，小卖部内的各类食物应有尽有，有面包、寿司、饭团、各类不同口味的便当还有方便面等，然而饭团则是小卖部内最有人气的商品，日野明有时觉得或许只有午间去小卖部抢购饭团才代表了他今天来到学校没有失去其意义。
　　还未来到小卖部，门口便已是人满为患，收银台前付账的学生已经排起了长队，日野明来到货架上看到还有饭团时松了一口气，他将最后的两个饭团拿走后排到了队伍的最末尾。
　　“你插队了。”身后响起一个女声。
　　日野明转过头去，看到一个有些面熟的女生，究竟在哪里看到过呢，莫非是自己的粉丝？
　　“你插队了。”该女生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诶？”日野明分明记得方才自己拿起饭团后,便朝着队伍的最末尾走去的，怎么可能插队呢。
　　“噗。”直到上一秒还表情严肃的女生突然笑了出来，紧接着说道，“你就是日野明吗，那个自称是画漫画的？”
　　怎么感觉她的语气中带有那么一丝嘲讽呢？是自己的错觉吗？
　　“你也看过我画的漫画？”
　　“你画的漫画，你确定那不是抄袭吗？”嘲讽的语气又露骨了那么几分。
　　“我对天发誓那些都是我自己画的，不存在抄袭的问题。”
　　“你画的东西实在没有新意，与其说是你的作品，还不如说是很多人思想的结晶，你只是把那一部分再现出来了而已，完全没有自己的东西。”女生说完这番言论后便转身离开了，日野明这才知道对方来到小卖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向他传达那番带满刺的话。
　　自从发生了这段插曲后，日野明试着发现自己的不足并努力加以改正，然而他越是参考他人的作品，他自身作品中所混杂的思想越是多而杂乱。看到自己这样的作品后，他决定每天放学后去附近的街道上散步寻找素材，来丰富自己作品中的思想。
　　某一周六吃过午饭后，他拿着写生本从家出发，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就这样随意地行走着，他几乎将街景全都画了下来，当他准备停下来买杯饮料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电车站，电车站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他干脆在车站旁的自动售货机前买了饮料，然后坐在附近观察着形形色色的人们，有金发碧眼的美国人，有成群结队的韩国人，或许也有中国人混在其中，来旅游的人，来工作的人，来留学的人，不一样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之后很快便跳出了他的视线。当然也有人从车站出来后用异样的目光朝他望去，也有小孩子对他的写生本起了兴趣，凑了上来，他为小孩子免费画了一张肖像画，然后将那页纸从写生本上撕下，慎重地交付给了对方，小孩子说了声谢谢之后便踏着欢快的步伐离开了，渐渐地，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到后来，人们将他当成了在街头画肖像赚钱的无业者，于是拿到肖像后，还递给了他价格不一的纸币。
　　夕阳的余辉洒下，日野明的写生本几乎已经不剩多少页了，一个下午，他已经赚到了不少钱，但这似乎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体验，体验了一番街头卖艺者的心情。直到他准备收摊之时，才意识到自己的饥饿感，不如拿着今天赚到的这笔钱，去吃一顿好的再回家，如此想着，他便朝着车站踏出了步伐，首先得乘电车，不过两站就可以到了，然而当他还未过检票口的时候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肩膀。
　　“喂，我说你，接下来有空吗？”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日野明不用转过身就知道对方是谁。
　　“我说学姐，难道你一直在监视我吗？”日野明转过了身，这段日子，他已经知道了这位比自己大一届的学姐究竟是何许人也，橘真子被暗地里称作Queen，学习成绩优异，很容易便能和他人打成一片，虽然兴趣爱好看似和普通女生没有差别，但是她每到放学后或者是双休日的时候会给人不一样的气场，似乎就是人格分裂一样，而每当这位学姐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会说话带刺，语气中总是藏着嘲讽，并且喜欢捉弄自己。不知是谁在暗地里传谣言说“Queen对待日野明的时候与对待其他人不一样，莫非日野明对Queen来说是特殊的，那么也就是说Queen其实喜欢日野明，虽然表面上说话尖酸刻薄，其实Queen是个傲娇吧？”难道学姐喜欢自己吗，喜欢捉弄自己还差不多。
　　“谁有空在大好的星期六来监视你啊，自我意识过剩吧你，我只是一直在这附近的咖啡馆二楼喝下午茶罢了，正巧看到你在车站门口卖艺。”
　　“学姐你一个人喝下午茶吗，平常在学校里不是聊得来的人挺多的吗，难道没有陪你一起玩的朋友吗？”
　　“我偶尔也喜欢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啊。”
　　“既然学姐喜欢一个人，那么为什么突然叫住我？”
　　“我看你一下午赚了那么多钱，不如请我吃一顿晚饭吧？”
　　“学姐，你这是在敲诈后辈哦，如果我说出去的话，学校里又会怎么讨论你呢。”
　　“那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呢，就算你请我吃饭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学姐你又在开什么玩笑？”
　　“不如就趁势交往了吧？”橘真子在笑，不知道那笑容中到底包含着哪些含义。
　　“学姐，你是认真的吗？”日野明又想起了校园内流传的谣言，莫非学姐真的喜欢自己？
　　“当然是认真的，为了以后所有的晚饭。”
　　“我只请学姐你吃今天这顿，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拿这种话来捉弄我了，我也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关于学姐你敲诈我这件事。”
　　在吃这顿饭的时候，日野明了解到了橘真子在家中的情况，父母离异，母亲又常常很晚归家，所以她不想待在家中，那样的家已经不能称作家了。
　　“学姐，你刚才说要交往是认真的吗？”日野明突然提起了方才的事。
　　“怎么？你可怜我想和我交往了？”
　　“我也不是……”或许是被对方说中了，日野明无言以对。
　　“那我们交往吧？”
　　“好。”日野明的表情认真。
　　“噗，我开玩笑的，你别这么当真啊。”
　　“那就由我来提出吧，学姐，我们交往好吗？”
　　“……那就在毕业前陪你玩玩吧。”
　　两人突然交往使得校内八卦人士们大吃一惊，不过想到之前的谣言，似乎也没有这么震惊了，虽说不知究竟是谁先告白的，但不一样版本的谣言依旧是层出不穷。当橘真子毕业之后，她离开了福冈，考去了东京的一所名校，两人也就此分手，而每当同级生问起日野明的时候，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已经分手便不再深入此事。更何况两人在交往的过程中连接吻都没有过，不禁让日野明怀疑这究竟算不算交往，还是说这一切真的就只是学姐的一场游戏。
　　***
　　当读完书上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日野明才抬起头来，他向窗的方向望去，只能望见深褐色的窗帘垂挂在那里，也不知道现在仍是夜晚还是已经天明，他坐在床上对方才书上的那个故事感到意犹未尽，睡前坐在床上读书是他被编辑所要求而培养出来的习惯，如今他可是他们编辑部最看好的漫画家之一，虽然画画技巧很好，但是故事内容缺乏内涵，所以编辑才让他多看看小说来寻找灵感，编辑给他推荐的第一本书是橘真子所写的《暗流涌动》，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作家而已，却不料看到了勒口处的作者简介后才发现真的是他曾认识的那个橘真子。而翻开一本橘真子的书之后必须一口气将它看完则是日野明渐渐养成的恶习。每每读完一本书都已是深夜时分了，虽然明知熬夜伤身，但每次翻开书后都像受到蛊惑一般不顾其他了。
　　日野明坐在床上回忆了很久书上的情节，时间又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了很久，他突然如梦初醒般地被闹钟上的时间惊了一下，已经凌晨三点了啊，他这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了手上的精装书，仿若在给恋人打电话时迟迟不愿先挂断电话一般，当初编辑借给他的是口袋书，结果看过之后他又自掏腰包去买了很多橘真子的精装书，他将书轻稳地放在了枕边，手指还在不知不觉间抚摸上了封面上的烫金字。
　　“橘真子。”他一边抚摸一边将字念了出来，嘴角也在不知不觉中微微上扬。
　　橘真子虽然还算不上大神级别但已拥有很高的知名度了，网上所能够找到的她的个人信息只有她的作品以及其文风等介绍，她主要活跃在漫画界领域，为一些漫画家写脚本，被漫画家们所熟知，除此之外，她还在纯文学方面很有研究，写出的作品虽不多，但足以让业界人士感叹她的博学与文字天赋。她所写的第一部漫画脚本是一则励志故事，广受各年龄层的人所喜爱，而她写的第一本纯文学小说则正与此相反，其作品整体透露出一种阴郁气息，但是在这种浓郁的负能量之中还有星星点点的希望之光，它让人看到希望却又让人觉得希望遥不可及，小说最终是以悲剧收尾的，然而每次读都会读出不一样的意思，如果说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那么读这本希望与绝望并存之书，每一个人眼中都会出现一千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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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夜空中仅悬挂着一轮孤寂的月，雪花零零星星地从漆黑的天空中飘落下来，为何这洁白的雪花没有被这黑夜所染指呢，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今夜是编辑部所举办的忘年会，日野明于大学时期终于成功地在漫刊上发表了自己的作品，并得以与编辑部签约，同时也有了编辑的专业指导，这次的忘年会是他第五次参加。
　　在前往忘年会的会场之时，路上的交通堵塞，轿车似乎接近四十分钟仍止步不前，朝半开着的车窗外望去，不远处的树下正站着一个身穿和服的女人，手上打着一把带有蕾丝花边装饰的伞，她也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在年末的夜晚一个人站在那种地方，该不会是在等情人吧。
　　好不容易来到会场后，日野明已经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正想着如果方才下车后跑步前来说不定正好赶上开始的时间，但这种聚会，宾客们也都因为堵车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陆陆续续的来，也有少数宾客会先行离场，编辑让他不要太过介意。只见会场内有不少穿着晚礼服的女性，其中大多数都同日野明一样是漫画家，还有少数是编辑和一些其他的相关人员，比如说动画公司的人，或者一些想要获得翻拍版权的导演，在墙角处，每隔一段距离还站着一个戴着墨镜的高个男子，似乎是会场内的保安人员。
　　日野明在编辑的带领之下与其他漫画家们互相寒暄了几句，接着他独自在会场内挑着食物吃，他的编辑又去忙其他的事情了，过了许久他的视线内出现了方才那个身穿和服的女人，他看到了她的正脸，封藏在心底的记忆渐渐苏醒了，那张脸是他无比熟悉的，他碰触过却没有亲吻过。
　　“学姐你，怎么在这里？”他对她的称呼又从名字变成了这种生疏的称谓。
　　“这里是你的地盘吗，凭什么我出现在这里你都要管我？”学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她对待自己的这种语气和口吻，又让日野明回忆到了往昔。
　　“学姐你现在不是小说家吗？”
　　“你明明知道我也给漫画写脚本的吧？”
　　“啊，橘老师你来了啊，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大老远的注意到橘真子的身影后，日野明的编辑赶紧过来。
　　“用不着介绍，我们认识。”橘真子免去了客套话。
　　“……是吗，那么就好说了，接下来忘年会结束之后，我们去找个地方商量一下将来的合作事项。”编辑对于两人的关系微微吃了一惊。
　　“合作事项是指？”只有日野明有些困惑。
　　“就是由橘老师来写脚本，再由日野老师你来画，有了橘老师的帮忙，我就省事多了。”
　　“也就是说你嫌带我这个缺乏思想的漫画家太烦了吧？”
　　“真有自知之明。”橘真子笑着说道。
　　“学姐，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确实呢，我对你的爱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过呢。”
　　日野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但是接着想到对方可能又是在捉弄自己而已。然而两人有了合作关系之后，便有机会经常见面，如果说在合作的过程中，再次产生了爱情也并无不可能吧。
　　“学姐，接下来请多指教。”
　　“放心吧，我会好好调教你的，不过你对我的称呼不换成曾经交往时的那样吗？”
　　“真子。”日野明的语气平淡，似乎对于这一称呼都有些生疏了。
　　而在一旁看着两人的编辑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或许不需要他在场，两人便能够商定接下来所有的事情吧。
　　***
　　粗略看了一下两人的一生，九鬼琉绊空并未找到什么重大罪行，于是判两人去转轮王那里投胎，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两人下辈子投胎变为不一样的生物，但是九鬼琉绊空并没有权利决定此事，只好默默地观望着两人被狱卒押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