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N+GIRL+寻找我的男孩》urjd

13、第 13 章

　　“……他们都叫我，‘死神’。”
　　她帮他合上眼睛，告诉他。可惜，死人是听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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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绕过他，礼貌地敲门，屋内的人神色不禁一变。警卫自有暗号，绝不会逾矩做出这样的举动。不是自己人……必有异变！
　　左擎龙使了个眼色，最靠边的人站起来拉开门，其他人都不动声色地做着防备。片刻寂静，那人还保持着打开门后的姿势，如见到什么极为震惊的事物般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喂……”
　　正有人察觉不对要发声召唤，那人却直直的向后倒了去。屋里的人这才看到他喉咙和心脏上开的两个洞，血还在汩汩的向外冒，染红衣衫，然后顺着地板蜿蜒。
　　气氛瞬间就变得很紧张，人们纷纷掏出武器自卫。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大门。
　　可是……什么也没有。
　　人们都在戒备门口的时候，天花板上的吊灯毫无预警的砸下来。豪华的水晶吊灯落到大理石地板上碎成千万片，发出撕心裂肺的声响。有几个人伴随混乱中迸发的火花倒地。
　　没有枪声，没有呻吟。
　　只是死亡。
　　这是一场绝对的猎杀游戏。
　　只有深陷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出死亡逼近的感受，除了恐惧绝望，别无选择。
　　“……是谁？”
　　黑暗中有人颤声问。
　　没有人回答。
　　只是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活着的人握枪的手不住的颤抖，他们胡乱扣动扳机，却无法证明那样做有丝毫效果。
　　等人们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他们看见泰然斜坐在窗框上的女孩。她手中纯银色的手枪反射出绝伦的光华，和她瞳孔中的颜色一样，光华四射，却冰冷不容接近。
　　她的影像在空气中晃了晃有赫然消失，如同鬼魅一样，带来令人战栗的感觉。
　　“砰！”
　　银色的枪口出现在倒下的人身后，死神的脸上染了细小的血花。
　　幸存者面如死灰，头上的冷汗不停的滴下来。
　　一个人强稳住颤抖的手，心里想着只要她再向前走一步，在这种射程内开枪，凭人的速度是不可能避过的。
　　一步……
　　“砰！”
　　他开枪了。
　　向死神开枪。
　　这种距离，她确实躲不过。但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去躲也无需去躲。只是抬手将幽寒挡向子弹来的方向，另一只手则同向扣动了扳机。
　　子弹击中幽寒，枪弹相撞发出刺耳的嗡鸣声，魔枪兴奋的连连颤抖。
　　她甩甩手，幽寒轻快的鸣叫，同她一起斜睨仅剩的左擎龙。

　　他还是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坐在他的位子上，其实他看见那一瞥银色的反光时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他唯一的筹码只是他够隐蔽，但既已暴露，他必输无疑。
　　她一出现，他就已经输了。
　　这个女孩，尤其再加上那把枪，除了另外三把魔性之枪，大概就是无敌的。挣扎什么的，根本没有用处。
　　她是炎龙帝都的那个死神……左擎龙是少数几个知道这秘密的人之一。
　　所以他就知道，这女孩，她早已超越了人的范围，是……一个死神啊！
　　“绮女……很久不见了。”
　　“……”
　　“你长大了……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留在司炎舜的身边？那个人……是不会把人当人看的。妻儿、同伴、部下……所有的人都是他的工具，你我都是最清楚不过的。”
　　然而她只是沉默。
　　商绮女的枪指向左擎龙，毫不留心身后的事物。她是有些过分自信了，她认为她先前计算的人数与尸体是吻合的就已足够，但，事情总不会那么想当然。
　　计划外离开的警卫回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同伴倒在大门前，而屋内横七竖八的满是尸体，一个女孩背对着门口，手中握着枪，指向首领。
　　他瞬间反应过来，悄声掏出枪，屏住呼吸，缓缓曲动手指。
　　“……你愿意，与我合作吗？”
　　商绮女将手中的枪又向前送了一点。
　　警卫的扳机将要扣下的瞬间，闪着寒光的手术刀突然自暗处直飞而来精准的插入枪口，子弹未及射出就在枪膛中爆裂，发出奇怪的声响。
　　死神回枪，警卫眉心一点殷红，瞪着眼睛倒下。

　　“我一向不赞成在女士背后拔枪。”
　　佩鲁迪走进屋子，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金发被晚风吹着，微微颤动。
　　“……真是太遗憾了，如果得到你的是我……”
　　左擎龙认命的闭上眼睛，幽寒尖啸，一切归于寂静。

　　“……honey？”
　　佩鲁迪取下他的手术刀走近木然的商绮女，从她手中抽出幽寒，顿觉一阵冰凉刺骨。他还是无法喜欢这把枪……就像幽寒也不喜欢他。枪身嗡鸣，似在抗拒他的钳制一般，会给他一种这枪是活着的感觉。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它插回它特制的枪套中，一秒钟也不愿意多碰。这是一把魔性之枪，他现在还分析不出它的材料，但在制造的过程中一定被注入了特殊的放射性物质——会强烈的干扰持有者的脑电波。就算这样，也只是少数与枪波长相近的人才能够使用，商绮女是其中之一。佩鲁迪曾经尝试强行使用，结果差一点疯狂在自己的幻觉里。

　　危险的东西。

　　她的眼睛还是一片沉重的金属色，暂时没有要缓解的迹象。
　　佩鲁迪叹了口气，脱下大衣裹在她身上，然后抱起他的小女孩，离开这别墅。
　　只剩下暗夜如同鬼哭般掠过的冷风，缭缭绕绕的为这座充斥着血腥的坟茔哀悼。

　　兰斯洛弗特家的豪宅坐落在不远处的山腰上，在森然的黑夜里闪耀着晶莹斑斓的光芒，如城堡一般，华丽而庄严。
　　“欢迎您回来。”
　　女佣恭顺的打开门，低头垂首等待少爷走过。兰斯洛弗特家的规矩，下人是无权对主人的行为有任何过问的，即使少爷半夜里突然出门，即使他回来的时候抱着一个陌生的女子。

　　佩鲁迪径直把绮女带到他的房间里，轻轻的放到柔软的大床上。他脱掉她染了血的外套，仔细的擦掉她脸上手上的血。
　　“honey，醒醒了~”
　　“……”
　　幽寒的副作用果然是不能轻视的。他早就劝过她不要再用了，可是…… 他理解她，她是炎龙帝都的“死神”，但同时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强要一个孩子去做杀手，她是需要给自己的神经一点麻醉的。不然，那些血腥残忍的画面，要她如何承担的来？
　　但他还是不甘心，一把枪而已，他怎么会允许一把枪摧毁他守护多年的宝贝！
　　佩鲁迪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虽然他并不是精神方面的专家，但现在的她需要放松精神这种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抱着她，把她带进浴室里，那是一处百十平方的室内温泉，水面上方常年氤氲着濛濛的雾气，滴水有声。在这种环境中，人可以最大限度的得到放松。
　　他半跪在地上，一件一件脱掉她的衣服，直到她漂亮的身体完全呈现在眼前，他吻她的脸颊，抚摸她光滑的脊背，眼神清澈得不带一丝尘埃。
　　他抱着她一同走下水池，发丝与发丝纠缠，水流温暖如泉。

　　“honey，醒醒，回神啦~”
　　他揉着她的太阳穴，趴在她耳边不停的呼唤。
　　“……佩……鲁迪？”
　　“对~叫得真好听，再说点什么，honey。”
　　“……幽寒呢？”
　　“在枪套里。”
　　“……”
　　“……honey？”
　　“……冷。”
　　佩鲁迪从背后搂住她，感受到她僵硬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体温也开始回升。他从侧面偏过头去看她的眼睛，金属的色泽慢慢退去。他稍微松口气，这一次便又算她逃过，可是……她还能逃几次呢？
　　“佩鲁迪……”
　　“嗯？”
　　“……谢谢。”
　　“哦，honey，你这个傻孩子~”
　　她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在佩鲁迪面前是不需要任何伪饰与顾忌的，她信任他就像信任自己一样，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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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西法与加百列。
　　死神与天使。
　　正如商绮女的两个灵魂在世上交替闪烁。
　　明的暗的，
　　她的世界是纯粹的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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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趴在他天鹅绒铺的大床上睡得安静而沉稳，他轻手轻脚的关好窗户，窗外月轮正皎洁如峰顶的白雪。

　　商绮女在成为商绮女的第二年的某个夜晚里，佩鲁迪出现在她面前。他像天使一样落到她房间外的阳台上，白色的风衣和暗蓝色的落地窗帘一同飘荡。那天晚上月亮很大，明亮而皎洁地悬在他身后的夜空中，光芒无比神圣。
　　小女孩穿着卡通图案的睡裙从床上走下来，仰视微笑的天使。而他俯下身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找到你了，my honey！”
　　他说，
　　找到你了……

　　不记得从前不要紧，那就从现在开始；不认得他了不要紧，那就重新再认识一次。
　　“我叫佩鲁迪•V•兰斯洛弗特。让我成为你的守护使，这一生守护你，绝不背弃。”

　　商绮女拒绝了一切与“过去”有关的人事，但只除了佩鲁迪，她无法拒绝他就像无法拒绝自己。她的金发碧眼的守护使，在那个满月的夜晚里对她说，要守护她一生，绝不背弃。
　　死神拥有不死之身，因为她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天使。人们是这样称呼他的：
　　死神的天使。
　　那就是佩鲁迪•V•兰斯洛弗特不为人知的另一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