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演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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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单手撑着下巴，微笑着看向来人。
在这么多的学生中聪明的过头的乔山龙雅是最不讨我喜欢的类型，而对于眼前的这位九条清正就比较特别了，因为我压根儿对他就是没折儿！举个例子，同样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被对手狠狠地挥了一拳，这两个人的反应会南辕北辙。乔山龙雅会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与你擦肩而过，然后在背后悄悄地积聚力量，即使用尽狠招损招也一定要把敌人置于死地不可；九条清正的反应就比较有趣，他会面不改色地问你是为什么？当你给出的答案在他看来是折损了他的骄傲和尊严，他就会突然之间爆发，他在行为上是一个标准的正人君子，但破坏力却是巨大的，他会在你认为最擅长的事情上把你打压得毫无招架之力，把你的自尊心踩在脚底下，无论他自己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类型，也是会挑选对手的，知道有些人是绝对不可招惹的。而作为他们老师的我，说来惭愧恰恰就是不能招惹的代名词。向来只有我兴风作浪算计别人的份，哪里容得下他人造次！所以，乖乖吾徒，九条清正，你还是任栽吧！老师我在心里对你一鞠躬，对——不——起——啦！
想着，我不由得有些同情的看着他。
他进了门并没有急着走近，只是淡淡的往这边扫了一眼。然后看了看大堂正中悬挂的“天下第一味”的匾额，嘴角微微一撇，那是他生气时常有的动作。我知道他其实是在对自己生气。
我信手又拿起一块桂花酥糖放进嘴里，并不急着招呼他，他要酝酿情绪就随他去呗！他的表情在我看来都甚是有趣！
倒是一旁的小布，看到突然来了一个举止不凡的锦衣公子，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猛瞧过去！还小声地问我是谁。
“老师！”不温不热的问候，他的声音很轻，很低，却也蕴含了不容人忽视的力量。
“总算肯来见我了吗？我还在想你要对我视而不见要到什么程度，躲猫猫很好玩？”我向来有足够的耐心，但对于他言语上我总有逗弄的兴趣。
“老师言重了，一时脱不开身，见谅！”
“不妨的，只是等得有些闷了，不知如何排遣！”
他略堤防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再斟酌着其中的虚虚实实。“老师怎么会来这里呢？前一段时间遇到龙雅，他说老师来了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而且，……还开了这家电店……”他有意的岔开了话题。
我在心里叹息，三年多不见，我的这些学生变得太世故了。龙雅学着利用我，清正也是对我堤防应对。我都不知道是该为他们的成长而庆贺，还是为他们的蜕变感慨。政治不是那么容易玩的，我是不是应该提点他们一下呢？
“这家店啊……是为了之后即将发生的事而开的。”我淡淡的开口。
“即将发生的事？”
“是啊。清正，你有什么疑惑要问我吗？”
他正愣了一下，有一个皱眉凝思的动作，然后摇头，“没有，小薇老师。”
我轻轻啜了一口香茗，微苦。
他有心结，我并不急着去攻破，这时放他一马也许更好。
我接过小布递过来的点心，微笑道：“这是我们这家百味斋最有名的点心，尝尝看~”
他拿起一块，斯斯文文的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不好吃？”小布紧张的问。我则笑而不语。
“不是不好吃，只是对我而言太甜了。”他解释的有礼，却自始至终都不看小布。他注视着我面前的那一壶茶，良久，也不见有人为他倒茶。又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为自己到了一杯。他不喜吃甜食我知道，他想喝茶好压过口中甜味我也知道。无人给他倒茶，小布是因为太粗心没有察觉，我则是察觉到却有心看他因为自斟自饮的失礼举止而懊恼的神情。
我笑得更开了，他抬眼看我一眼，表情更加的懊恼。
“即是不喜吃甜食，别人让你，婉言拒绝就好了，何必强吃呢？既知难免自斟自饮的尴尬，开口要一杯就好了，又何苦忍耐呢？清正，你未免太迂腐，太认真了！”
“这是礼数，是作为贵族里应有的风范。”他道。
“不对，应该说是牢笼，是枷锁，是让你无法放开大胆去做的障碍才对。”我返道。
“老师不是也常常用人格魅力去征服你的对手吗？”
“但我的所谓的人格魅力不会影响我的判断，迷失我的方向，”我抬眼看向车水马龙的街景，又道：“这个国家已经很繁荣了，但旧有的格局限制了它的发展，抛弃腐朽的，你可以把它变得更好。但是，清正你犹豫了！”
他顺着我的目光一同看向窗外，好一阵沉默。
“老师，你有想要做却做不到的事情吗？”
“是人啊，就总会有想要做到却又偏偏做不到的事情存在，我如何能够幸免？”
“可是在我看来老师你其实是很神奇的一个人，总是有意无意的改变着你身边每一个人的命运，或仁慈，或邪恶，把这世间的一切玩笑看待。”他认真地看着我，仿佛肯定自己说的就是真实。
我冲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你说的是我吗？”
“不对吗？”
“你说的这种人应该称之为神而非人啊！”我不是神，神是没有爱没有感情的。在我看来祖父更像是神，这世上无论有形还是无形的事物都是他的棋子，供他任意搏杀。而我是他费尽心血培养的能与之对弈的人，只是还不能尽善尽美罢了！否则，我也不会对这个许久不见的学生付出鸡婆的关心，只因为觉得他可能会输给自己的心魔！是啊，我跑题了！我的初衷明明只是想拿到天英！但在我的心中其实… …并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的吧？我终究不是神啊~
“老师？”
“什么是好…… 什么是坏…… 是由每个人自己来决定的！同样的，是神也好……是人也罢……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实在是有些迂腐，好好的偏偏就要分出个好坏优劣、善恶曲直，真那么重要吗？在这点上，你真该和龙雅好好学学……”
“学他？学什么，学他的玩世不恭？”清正不以为意的抱怨着。
我笑着摇摇头，“你们似乎很不对路啊，明明是朋友的，又是同窗。”
“是同窗，但不是朋友。”他更正道。
“看来说是对手更恰当些。”我补充。“龙雅其实把风之国变革的不错，你们俩要是可以把性格稍微的综合一下就很完美了。”
“您还是饶了我吧！”
我笑得更开怀了。
“先不说这些了，您来火之国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正色看我，表情好不严肃。
“看你的神情，我被当成危险分子了？”
“老师您有过不好的记录奥，我不得不问。两个多月前，水之国的暴动其实与您脱不了关系吧！”
“消息很灵通嘛！你是因为这个躲着不敢见我吗？”
“不是，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
“乖乖吾徒，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为师为你解答，尽管问吧！”我感觉有趣，等着听下文。
清正没理会我，径自说道：“起初我以为您是恰巧路过此地，刚好有事要让山田去查，想见我只不过是礼节性会面。但后来，您开了这家店 ，我就渐渐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您是有预谋的~~~~~~~~”
叮咚~~~~答对了。我教出一个不错的学生呢！
我面上不动声色，道：“说话要有理有据，证据呢？”
“证据？不就在那吗？”他手指门外，“ 我的父亲大人、大名府第的家眷自您这家店开业以来就无法从大门出入了，只能统统走侧门。”
我想大笑，很欠扁的那种笑，这段日子以来这件事最好笑。但我在心里告诫自己为人师表要注意形象，可是我一点也不在意火上浇油，这样才有乐趣，谁让你推托不见我的，让我等了这么多天。我装作疑惑不解的问：“我这家店引起的吗？我记得我好像没有让人去封大名府第的大门啊？怎么怨我呢，好没道理！”
九条清正起初只是不悦的拧眉，但听过我的话后，英气有形的眉毛上面顿时青筋暴起，“这家店这么火爆，光顾的客人把整条街都堵的水泄不通了，大名府的车马有可能出入吗？”
“人力所不能及啊，你总不能让我把顾客都赶光吧？”
“您分明是故意的，您买的这家店铺按格局明明应该是东向开的，可您却堵了东门，在侧墙上开了北门，正好与大名府第的大门隔街相对，您……”
“冤枉啊！我是生意人，我找人测过了，原来的东向门不合风水，北向开门才能财源广进。”
“笑话，您会在意这点钱？”
“不在意！我提到过了，只是等得有些闷了，不知如何排遣才好。”
听到这，九条清正起身，对我深深一礼，“老师，学生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学生吧！”声音轻轻冷冷，脸色也难看。
“有人是板着脸道歉的吗？真没说服力！”
“那老师想怎样？”
“送件礼物当赔礼唠！”我说得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礼物？……老师说笑了。有什么东西是我有的，而老师没有的？”他怒极反笑了，笑得好可怕。
“清正何必妄自菲薄呢？总会有一两件东西是你有的，而我没有的？”
“老师究竟是想要什么？”
“一块石头！”我淡淡地说。
“一块石头？老师不要开玩笑了！”他低怒道。
“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好！一块怎么样的石头？”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我的确是不知道。
“您……”
我打断他，继续说：“我也不知道是一块什么样子的石头，但它现在就在你的府第中。你到底是送不送？”
深呼吸，深深的呼吸。九条清正拼命的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几乎是从紧咬着的牙缝里哼出这个字，“送！”
目的达到！万岁！
我愉快的吩咐小布，“今天我们歇业一天，告诉店员下午对铺子进行创修，门改为东向。”
“小姐，我接下来干什么呢？”小布问。
我敲了下她的笨脑壳，“笨问题，我们当然是要去对面的大名府第串串门子啦！”
“啊？……奥！”小布愣愣的，天啊，他们家小姐实在太厉害了！大名的府第都可以串门子玩！
看着，已经随九条清正出门的背影，“小姐，等等小步啦！”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演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