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物是人非(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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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说过：这是一个真实且强悍的世界，容不下太过美好的事物。美好是短命的别名，看似灿烂繁盛，却是转眼凋零的幻化。
我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却总是看不透，这便就是我的悲哀！
这一夜，我注视着荒芜的院落，像是做了一场恶梦。
“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黯然转身，平静的注视着和我一同进门的小樱。
小樱在月光下仰起明净的脸庞，浸满水雾的眼眸中透着不尽的哀伤，声音浅淡得仿佛一阵风吹过就散了，“这么些年来，我第一次踏进这里。过去佐助还在的时候，我时常会从家里带些吃的来，我也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找他，可是我一次也没有进来过。他总是会在门前冷漠的接过吃的，告诫我不要来烦他，他一次他没有邀请我进去过。不过现在想来，连他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漠态度都成了一种奢侈了呢！”
“佐助，他在？在哪里？”我心中不由一喜。
“不在了，三年前离开村子了。”
“我不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发生在你离开后不久，宇智波一族惨遭灭门，只留下佐助一个人，其他人都死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心重重一沉，疼痛袭来。
“佐助为了报仇，为了获得可以杀死仇人的力量，三年前也离开了村子成了叛忍。我阻止过他，我说过让他带我一起离开，可是他还是一个人离…离开了......”眼前的少女仿佛陷入了悲伤的回忆中，早已泣不成声了。
我的预感灵验了！我默默地仰起脸，注视着空中的残月，从没有想此刻这般厌恶起自己灵敏的预感。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脑海：鼬，我明明昨天还见过鼬的，为什么小樱却说佐助是唯一的幸存者？难道？不，不可能！我忙问道：“宇智波家的仇人是谁？”
“这个话题在村子里是一个禁忌，但所有的人都知道，凶手就是… …”
不会是他的，不会是他的，我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
“宇智波鼬。”小樱看着我，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是他一夜之间杀死了自己所有的族人，然后逃离了村子。”
我的脑中一下炸开了，怎么可能是鼬？那个温柔的鼬，那个疼爱着自己弟弟的鼬，那个答应我有一个十年之约的鼬，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鼬怎么会杀死自己的家人？”我不信，除非鼬亲口承认，不，即便是鼬亲口承认我也不信，我知道我和鼬是同一种人，我们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将所有的人都骗倒，只要我们认为那有必要。
“有人会拿这个开玩笑吗？佐助，是唯一的目击者，他亲口说的他要杀死他唯一的大哥——那个灭了自己一族的仇人。”小樱的声音凉凉的，似是对我为鼬辩护感到不满。
“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实，这世界上拥有太多的不是真实的真实！”
“我不太懂你的逻辑，如果眼睛看到都不是真实，我们还能相信些什么？”
“唯心而已！小樱，心是不会撒谎的！”我凄然说道。
“… …或许吧！”小樱也伤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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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婉拒了小樱去她家住一宿的提议，只是因为我们今晚的心情都不得平静，何苦平添彼此的伤感呢？而且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想明白。
我一个人穿过庭院，静静的坐在回廊上。
我回忆起我临走前的那个夜晚我和鼬的那次长谈。那个曾经忧郁的少年不知现在身在何方，是否也和我一样在同一方的天空中看着同一轮的月亮 ？对于鼬，我其实是有做过一番深刻的理解的。很难说明那是抱着怎样的一种情感去了解，有同类人的心心相犀，也有那么一点幼时的爱慕之情吧！
鼬的人生就是颠倒和错位，这种错位在他未生之时就已于冥冥中注定，如我一般。由不得说不，没有选择，这才是莫大的悲哀！内心中对于家族的厌恶和不得不面对的无奈，扭曲了一个本就濒于破碎的灵魂。我也面对过这样的抉择，所以我可以理解鼬的痛苦。鼬是温柔的，他有一颗柔软的心。所以，我绝不相信他会用毁灭自己的族人的方式来化解一切。
我起身，往屋内走。一抹微蓝吸引了我的视线，驻足一看，那竟是我十年前亲手植下的那株兰花。荒芜的院落里，它自顾自的生长着，在微风中款摆着，蓝色的小花吐露淡淡的芬芳。
小樱说，佐助是三年前才离开村子的。他曾经照顾过这株兰花吧？否则一株小小的兰花如何可以安然度过十年孤独无依的岁月。可是佐助呢？他是否有人可以依靠倾诉呢？在仇恨中苦苦挣扎的人，即便生活在天堂那也会变成地狱吧！那孩子该是吃了很多苦头吧?
穿过客厅，厨房，走廊的尽头，左起第二间是佐助的房间。他抱怨的声音我似乎还听得见：“你做什么要和我一个房间睡啊，你明明有自己的房间。你出去啦！”“不要啦，我会做恶梦啦！”“没用的，少装可怜了，我心很硬的。”我苦笑，佐助总是嘴硬心软，每次都是口不对心的善良到底。但… …但仇恨中的他，心是否也被复仇的烈火烤炙的失了本真了呢？那将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我四处走走看看，似乎哪里都有回忆。让人不忍回忆，却又不舍忘记。兜兜转转，我来到我曾住过的房间，静静的躺在床上，泪水流下来，自从莲姨过世以来，我有好些年没有流过眼泪了，为什么最近竟然招惹这么多的眼泪。
感觉心在下沉，不断沉呐沉呐，沉到最深最深的时空之底。
寂静啊，寂静！
远处有水声传来，我步子忍不住向前迈去，好像有人在呼唤我！
有一条河，河畔开着不知名的花。对了，我认得这种花，这是彼岸花。
这是哪儿？我警觉起来！
“蔷薇~”有人叫我，这声音有些耳熟，是伦子阿姨？
我依声望去，是一个人影。一条河隔开，我在此岸，那人在彼岸。
“蔷薇~”
“伦子阿姨？”
“请带他们回来，务必但他们回来~~”
“带谁回来？”我问道。
“带他们回家。”
我猛地被惊醒，原来是梦！
清晨的阳光从窗子里射进来，我用手抹了一把脸。回忆梦中的情景，伦子阿姨是想要我把佐助和鼬带回家来吗？
我起身，来到庭院。看到那株在晨光中含露的兰花，心中一暖。也许这就是牵绊吧？我与宇智波家的牵绊。
伦子阿姨，我就姑且试一试吧！
我也想知道，我叶茗薇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物是人非(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