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奇梦》幽岚晓

14、第十四章 笼罩在北齐的不祥

　　这天卿雪醒得特别早，对于昨天自己是怎么回房的事可是一点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昨天晚上和长恭一起在一棵大树上说话，说着说着，记忆就模糊了。在然后，自己就这样在这里醒了过来。隐隐约约记得长恭昨天说要带自己进宫。

　　等，等一下！今天要进宫？卿雪突然清醒了。进宫可不是好玩的啊。首先要怎么向别人解释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人啊？

　　“是谁在那里？”正在卿雪着急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门外有人的气息，而且似乎已经待了很久了。只是没有发出杀气，才会让自己现在才发觉。自己，真是大意了啊。

　　“是青红，卿雪小姐。”一个硬邦邦的声音响起。然后，声音的主人也随之出现。

　　嗯？是那个只要叫一声，就会像鬼魅般出现的干练大姐？

　　“是青红姐姐啊，那个，有什么事啊？”感觉到自己刚才可能是太失礼了，卿雪帮出口打圆场。

　　“是这样的，王爷让您换上奴婢的衣服，扮成他的贴身丫鬟，随他进宫去。方才因为不知道小姐已经醒了，所以不敢进来。”

　　“青红姐姐叫我卿雪就可以了。” 公式化的毕恭毕敬，让卿雪多少有点接受不了。

　　“那么奴婢替卿雪小姐宽衣。”

　　额，这位大姐，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啊。诶？不对啊，扮成丫鬟？那我遇到宫里的那些达官贵人岂不是都要娇滴滴的行礼，再娇滴滴的说声：“奴婢这厢有礼了？”

　　“嘶！”卿雪想到这里就因一阵恶寒，哆嗦了一下。太……太恶心了。

　　“卿雪小姐是着凉了吗？”

　　“不是，带我去找长恭。”不行，我得去找他商量，扮成小厮也比扮成丫鬟好。像丫鬟那样的走路？饶了我吧！我情愿去跟岳胜打一架。

　　在青红的带路下，卿雪很快就到了长恭的房间。原来，自己住得离长恭这么近啊，只要绕过了这个院子就到了。

　　“长恭！”卿雪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进去。门是开着的，卿雪就这样一冲到底，直到距离长恭一米处猛然刹车。

　　“能不能让我扮小厮？我不要扮丫鬟！”

　　对于卿雪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长恭没了反应。这个小家伙，就是习惯这么冲进别人的房间的吗？她从小到底接受的是什么教育啊？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很有意思啊。不想扮丫鬟吗？也好，反正，也扮不像的。

　　“随你吧。”长恭轻轻的给出了一句。怎样都好，只要……你能开心。

　　在一阵忙乎过后，卿雪终于换上了一套男装。没有任何装饰，也不华丽，但却素雅。

　　卿雪瞪大着眼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大大圆圆的眼睛，柔和的脸部线条。挡在额头碎碎的刘海，本因是可爱的女生却由于主人微微皱起的眉头而显出一份少年的强势。高高束起的头发又给她添了几许英挺。

　　非常满意自己现在造型的卿雪挑衅的转过头说：“长恭，怎么样？看不出是个女生吧？”

　　“好，非常好，愿你不要把宫里的宫女迷得团团转才好。”长恭也与卿雪调笑了起来。

　　“过誉了，小生这模样放在兰陵王殿下您的旁边可就黯淡无光了阿。”卿雪一副痛心不已得样子，惹得在旁服侍的婢女们一阵嘻笑。

　　“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走吧。”长恭出声提醒。今天是娄太后出殡的日子，迟到可不好。

　　“嗯！”

　　在马车上，兴奋劲过了的卿雪有一大堆问题想要问长恭，可看到长恭在闭目养神又不好意思开口。就这样低着头咬手指，正在天人交战的时候，长恭的声音把她拉了回来。

　　“你想说什么，又或者说，你想问什么？”

　　卿雪抬起头一看，发觉长恭已经睁开了眼，好笑的看着她。

　　“那个……我想问，你的祖母，娄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啊……”长恭皱起了他好看的眉，似是在考虑该怎么说。“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因为齐国开国以来的五位皇帝里有四位皇帝都是她所生。”

　　“这、这么厉害啊？”卿雪惊呼起来，可随后又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怎么会兄弟四人先后作皇帝的？”

　　“你发现了？我们高家的人没有一个活过三十五岁的。”长恭苦笑到。

　　“怎……怎么会？”卿雪傻了眼，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到长恭若有所失的表情，卿雪不服气的说：“不会的！有我卿雪大人在就不会让你英年早逝，想在最漂亮的时候死？门也没有！我要让你活到七老八十，活到牙齿掉光光，活到变成干瘪老公公！”

　　“恩？”一下子没能接受卿雪所说的话，随后噗的笑出来。这个卿雪啊，只要和她在一起，似乎想不快乐都难啊。好吧，既然她已经守了十年前的承诺——一定不会忘记我。那我就再相信她能够让我不像父皇那样英年早逝吧。

　　“嗯，长恭，我有个问题。”卿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提出了困扰她多时的问题：“为什么你祖母过世了，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难过的样子？”

　　“那是自然的，从小到大，我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只有远远的看过她几次。所以，我对她可以说一点感情都没有。”

　　“怎，怎么会这样的？”

　　“我从小到大，除了我父皇，宫里就没有其他人关心过我。我的父皇教会了我骑马，射箭。可惜，他在我五岁的时候就驾崩了。自那以后，我就成了被人遗忘的皇子。奴才们也有样学样，对我置之不理。只有在听他们私下里说着我并不是先皇的儿子时才能够知道，我，并没有被他们遗忘……”

　　静静的听着长恭的话语，他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好像并不是在说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所有的一切都让卿雪觉得喉咙疼痛的数不出一个字。

　　“直到遇到你以后，我才决心要改变这个现状，我要变得更强。于是我白天的时候去皇子们练武的地方偷看，晚上再一个人练。尽管很辛苦，但是实力增长的速度之慢几乎让我绝望。后来，我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个受了重伤的黑衣人。他收我为徒，教我武功，还教我识字……终于有一天，我在皇家的例行比武会上拔得头筹。大家才记起皇子里有一个叫高长恭的人，并且，给了我兰陵王的番号……”

　　这个故事似乎很短，因为长恭用了了几句话就说完了那段隐暗的岁月。但又似乎很漫长，没句话都静谧的令人窒息。

　　“现在，不会了！因为我来了！”

　　“嗯……”

　　“对了，卿雪，待会除了皇帝，皇后之外，还有一个人要避得远远的，有多远避多远。这个人是——和士开……”